第六十六章 天后異樣
戊戌草有沒有問題還有待嚴查,可天后突然出現病危之勢不過是天后和天君只見的私人恩怨。
窗外黃蕊白梨花清淡的香氣斷斷續續,花瓣落在地上,蕩起一圈圈的水波後又重歸平靜。
天后又自顧自的說道:“從前總覺得生而仙胎,壽命綿長,容顏也不易衰老是我的幸運。如今才發現,這又有什麼好的,歲月綿長,怎麼也過不完這一生。”
“這一生,何時纔是盡頭。”天后撫上自己的臉,似又覺得矯情,放下手,恨恨的嘆到:“這一張臉我如今看著甚是心驚。”
這張早些年就冠絕六界的臉,如今看來也並未因時光的流逝而添上過多的痕跡,可她卻厭倦了,厭倦了這張萬萬年一成不變的臉,這張臉會讓她想起另外一個人,想起那揮之不去的夢魘。
金光閃爍之後,天后手裏已經憑空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令牌,此令牌呈山古玄鳥的形態,令牌收上刻著古樸的字元,令牌通體閃著神聖的金光。不多時一隻手臂大小的上古玄鳥在光影變換中現身,圍繞著天后盤旋,無聲的叫著,滿身的金光照得整間屋子金碧輝煌。
棲在遠方的火鳳凰感受到上古玄鳥的氣息,紛紛趕來,啼叫連連,一時之間九重天上一片火紅,霞光萬丈,連帶著氣息都灼熱了幾分。
“天后,你這是……”靜鳥仙使看著眼前的景象說不出話來。
天后終於轉過身來,緩緩開口:“這萬物令長萬物生死,得之可聚萬物靈氣,不死,不老,不滅。”
“天后,萬物令非同小可,還請三思。”靜鳥仙使看著迴天宮這些天,天后瓦解自己的勢力,放任自己由著性子拿著本就在西方梵境傷透了的身子亂來,早已經猜到了幾分,如今看到天后拿出萬物令,更加肯定了這一猜測。
“這萬物令遲早也要傳給下一任天后,如今我這一身修為也算是散盡了,再也無力掌管萬物令,還請靜姨將此物交還給天君。”天后一臉的疲憊。
靜鳥仙使跪下哀求,“天后不可,你的身子我最清楚,如今又少了這萬物令,你定……你定……活不過千年啊。”
想不到天后卻笑了笑,發自肺腑的笑著,狀若癲狂:“如今我也算是見了兒孫滿堂了,在外人眼裏我還是尊貴無比的天后娘娘,我還能有什麼奢求呢。”
天后大笑三聲,瞳孔隱隱約約閃現著淡紫色:“夠了,夠了,早就夠了。我已經比姐姐多太多,太多了。”
她大聲笑著,這一生她早就活夠了。
“天后,你……”看到天后眼睛忽然閃現的淡紫色,靜鳥仙使渾身一顫,立馬反手扣住天后的手腕,“天后!”
天后卻恢復了往日的溫婉淡漠,笑意淺淺的看著她,“靜姨怎麼了?”
靜鳥仙使又仔細看了她幾眼,終究沒在發現什麼異樣,暗怪自己疑心太重,璃嫿這些年在西方梵境不敢說心如止水,卻也放下了許多事情,看淡了許多,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
開冬月十五,北合之境一切如常。
天色將明,月神殿內卻籠罩著一層濃濃的蕭瑟之意,觸目所及一片肅殺。
當代月神仙尊一共收了六個徒弟,其中最特殊的就屬大弟子子瞻,子瞻是月神殿創立以來,收的首個男弟子。
子瞻穿著他那萬年不變的月白衣袍,難得氣勢洶洶的數落著月神殿門口兩個風塵僕僕的女子,“沁月,你怎麼現在纔來,差點就趕不上師祖的祭祀了,你別這副不服氣的表情,讓我知道了不打緊,讓師傅知道了也不會說你什麼,可要是讓流月仙姝知曉了……”
沁月一聽就惱了,“師兄,你就是偏心吧,阿萃來的比我晚你都不訓斥她,就只知道說我。”
旁邊低眉順眼的阿萃本來就生性怯弱,如今聽沁月這樣一說,把頭埋的更低了,囁嚅了下,怯怯的說:“四師妹息怒……都是阿萃的不是,大師兄待我們都是一樣的。”
“聽到了沒有,整天偏心偏心的,我究竟何時偏心了,值得你一開口就掛嘴邊。”
沁月還想辯解,子瞻卻搶了她的話頭,接著數落:“我前日就接到流月仙姝的傳信說,她要準備四日後荏苒小殿下千歲宴上的樂曲表演,今年來不了了,特地讓你早些回來,你倒好,居然掐著時間現在纔到。”
沁月本來還想為自己的貪玩遲到辯解幾句,一聽流月仙姝早就傳了信過來,一時間就氣餒了,可臉上依然端著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