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要你看著我死
“好,寡人聽你的。”
南簫聞之拱手告退,待南簫合上門後。他才覺得哪裏不對。
他為什麼要聽他的?剛纔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詭異?
可誰又知道,南簫是想起了當年的苦,當年的悲。
……
天空“嘩嘩”下起了大雨,突然一聲驚雷,一道碗口粗的天雷便直直劈了下來。
南簫仰頭望著,身上的手銬和腳鏈緊緊的將他縛在了原地,讓他動彈不得。他心裏一急,猛的發力,腳鏈一下子變被崩斷,可手上的,卻沒有任何動靜。
眼看著天雷就要披在他身上,千鈞一髮之際,南簫的視線裡閃過一個白影,下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南簫瞪大眼睛,看著一白衣女子緩緩從空中落下,在女子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南簫瘋了一般掙扎著,手腕被磨出了血,皮肉被磨爛,露出森森白骨,而他,不管不顧,在手銬被他的血液腐斷的那一刻,南簫連滾帶爬跑去了白衣女子身邊,只是天公不作美,當南簫指尖觸碰到白衣女子衣襟的時候,白衣女子慢慢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塵間。
那一刻,南簫就像突然被抽空了三魂七魄,猛的跌跪在地,看著白衣女子消散的地方,突然仰天一聲吼叫,叫聲淒厲,而充滿仇恨。
直到許久之後,他才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一身紅衣被浸溼,不知是雨水還是血水。
這時,四面八方漸漸出來一些人,有的手拿彎刀,有的手拿尖槍,刀刃上寒光閃閃,慢慢的一步一步將南簫圍了起來。
此處便是修羅,而那些人,便是被流放到此處的惡鬼。
南簫生無可戀的望著那些嘴臉,一個個凶神惡煞,猛的向他衝了過來,一刀一刀剜在他的身上,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肉來。
南簫無力的做著反抗,艱難的爬出他們的包圍圈又被扯著腳拽了回來,直到他奄奄一息,全身白骨森森,那些人才吃飽喝足離開。
而過不來多久,他又重新長出生肉,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割了又長,長了又割。
……
“轟”一聲驚雷,南簫從夢中驚醒,是全身皮肉疼的發麻,就好像自己的肉真的被割下來一樣,額頭上的冷汗冷不防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他回憶著夢裏,那般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像前不久剛剛經歷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修羅那個地方,他真的不想再回去。
長歌城。
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日,不知過了多久,君拂立在城牆之上,身後,站著畫無骨。
這幾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罵自己愚蠢,可時至此刻,她還是想最後在問一次。
她說:“父親……你……真的……”可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畫無骨打斷。
“你是我女兒,我對你好關心你,是天經地義。”
冷風忽而吹過君拂的耳畔,她垂下了眸,淡淡道:“依依知道了。”
只是不過一會,畫無骨突然發現自己被人血禁錮之術困在了原地。
這是隻有命格至陰至陽之人,纔可對神或魔使出的禁術,此術一旦使用,下術之人便會被術法反噬,中術之人除了兩敗俱傷,破術只是傷害下術之人這一個法子,便只能等人血風化消失,才能脫身,
畫無骨吃驚的抬頭看著君拂。
君拂一笑,如今,她已不想再裝下去了。
“畫無骨,我給過你機會,只是你不想要,我也給過你第二次機會,只是你實在是冷血無情,那你就別怪我無情無義!”
說完,便轉身就走。
畫無骨想去追,卻被禁錮之術阻礙,邁不出一步來,他突然有些後悔,急急問道:“你要去哪裏,要去幹什麼?”
君拂不回頭,一邊走著一邊高聲說:“我要讓你看著,我死在你面前!”
話音落盡,君拂的身影也隨之不見。
畫無骨就像晴天霹靂一般,想用法術打破禁錮,但又怕傷了她,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進退兩難。
然而沒過多久,君拂便單槍匹馬衝去了敵方軍營,軍營裡很快便亂做了一團,刀劍相碰的聲音傳入畫無骨的耳朵裡,讓他的心揪做了一團。
漸漸的,古靖天與君拂打著出來,打著進去,奴邦的軍營也被君拂一把火燒了,二人又打著進火裡,又打著出來。
可終究此時是凡人,不比是魔時,所以不到百個回合,君拂便落了下風,被古靖天一劍刺中胸膛,摔倒在地。
畫無骨心裏慌了一下,他似乎終於知道,這種感覺,便是心慌。
於是不管會不會傷了君拂,當即就口唸咒語,打算破了這個禁術,只是君拂怨氣太重,需要很長時間。
而此時此刻,奴邦大軍殺喊而至,將君拂團團圍在了中間。
長歌城內也衝出所剩無幾的軍隊,兩軍交戰,戰火硝煙起,刀劍相向。
楚沐軒便是在這個時候帶著援軍趕到,呈半包圍式,立即加入了戰鬥。
而君拂,已是滿身傷痕。
“都給我住手!”楚沐軒剛到不久,古靖天便長槍插地高聲吼道。
所有人都向他投來了目光,畫無骨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急得亂了分寸。
因為古靖天手裏一把匕首,牢牢刺進君拂的肩膀,君拂疼的滿頭大汗,靠在古靖天身上,身子上好幾處劍傷都在流血。
楚沐軒心裏急了一下指著他恨鐵不成鋼的吼道:“古靖天,將君拂給我放開!”
古靖天一笑:“好啊。”然後從君拂肩窩處將匕首拔了出來,君拂一下子跌跪在地,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楚沐軒心更疼了,挽起雕弓便是一支羽箭脫弦而出,古靖天用槍擋下,然後起身提著君拂的衣領,匕首原封不動的照著原來的傷口狠狠地刺了進去,這次,比剛纔那一刀還要深。
突然,君拂疼得仰頭靠在了古靖天肩頭,用只能夠兩人聽見的聲音說:“幫我一個忙,殺了我。”
古靖天先是一怔,隨即冷笑道:“想死。還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