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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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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無恥之徒

    “怕是回不去,魔域結界對人族,有致命的傷害。”

    聞言,阡陌這才恍然記起,如今他的孃親,還是個凡人。他只好認了,開口又問:“那我們現在該去何處?”

    君拂盯著這林中成百上千隨風而舞的花瓣出了神,許久,才答道:“你先回去吧,我很亂。想好好靜靜。”

    阡陌立刻反駁:“不妥,娘如今法術盡失,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陌兒又不能及時到您身邊,那又該如何是好?”

    “三長兩短?我堂堂魔族之主,還沒慫到被區區凡人欺凌到頭上的地步!”

    話音落盡,君拂便轉身運起輕功而去。

    阡陌本想舉步去追,但君拂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倘若違背了她的意願,發起火來,連她自己都會害怕,所以只是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便也走了,去了別處。

    ……

    而此時地府之內,紈兮虞就像失了三魂七魄的凡人一般,目光空洞,表情呆呆的坐在通靈之門前,好似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

    阡陌便是在這個時候顯出身形,站在她面前,一襲紅衣,在這陰暗的地府裡,格外刺目。

    他看了一眼紈兮虞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笑,說:“倒也是痴情。”

    紈兮虞聞聲仰起頭來心裏不知為何喜了一下,方纔拱手,有氣無力的道了一聲“主人”。

    阡陌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對於痴情人,他倒也是很為同情,畢竟,都是同道中人,所以說話時,語氣都柔了不少:“好了,起來吧,地府的土地,陰氣重得很。”說著便伸手去扶,口中話語,卻還未說盡:“明日,我許你去人域,幫我看著我孃親,好生照顧她,不許讓她傷了,病了,若是此事辦的好,我便送你還陽。”

    聽著這話,紈兮虞心裏是極為高興的,終是笑得燦爛,連連應允下來。末了,她問:“主人孃親,可是今日靖天哥哥帶來那位叫若依的女子?”

    “不錯,我已經喚起了娘在魔域的記憶,只是我修為不夠,無法幫她恢復法術,所以事事你要幫著她些,可懂?”

    “懂的。那,虞兒喚她作何?”

    想了一會,阡陌答道:“喚她阿拂便好,娘會喜歡你的。”

    自此許多日後,阡陌便一直待在魔域,一整天,就坐在那幽冥河邊,似是突然想起,隨手抓起一塊焦石,扔進河裏,然後又一臉惆悵的躺了下去,仰天一聲長嘆,有時又是坐在那孟婆之處,纏著老婆子教他煮那孟婆湯。

    泣歌每天都能看見他出現在不正經的地方,但也只是過分的時候提醒兩句,平常裡,便只是扶額一聲嘆息,無奈的搖頭走了。

    再說四平城內。

    畫無骨與君拂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的,氣氛但是很是尷尬。

    記得那日,畫無骨單槍匹馬衝出四平城外,君拂便好不好的站在他面前,他還怔了一下,當時風殺太大,便也就直接將她帶了回去,可這幾日他總覺得那日之事很不簡單,因為,他後知後覺,察覺了君拂身上,有阡陌的法術氣息。

    末了,畫無骨耐不住這尷尬的氣氛,抬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有些不自在的問:“那日,你是如何回來的?”

    君拂扮著若依的樣子答道:“防衛鬆懈了,便也就逃出來了。”可這話語話音裡,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強悍與霸道。

    畫無骨怔了一下,這感覺,似曾相識。

    “那回來時,可有遇上什麼人?”

    “可否言明是何許人?”

    畫無骨推卜了一下,答道:“於是身著一身紅衣,亦或許身著一襲藍袍。”

    君拂心底冷笑,面上卻微笑著,逼著反問:“已經過去許多時日,又問這麼多作甚?”

    “……”畫無骨噎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盞,對上她的視線,一本正經的說:“我是你父親,多關心你一些也是情理之中,不可以麼?”

    君拂微微皺眉:“父親?那父親可有想過,女兒不是女兒,父親不是父親呢?”

    畫無骨徹底不說話了,亦是皺眉看她,突然的,他這女兒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像極了那個人。

    “阿拂?”莫名其妙的,畫無骨試著這麼問了一聲。

    君拂淺笑:“天色尚早,邊境為平,依依便先去了,父親好生歇息。”

    畫無骨這才稍稍肯定,此時離去之人,正是他的若依無疑。

    第二日一早,古靖天叫戰。

    君拂身披銀甲,手持寂魂劍,跨坐於馬上,一種老友相會的感覺游上心頭。她愛撫的擦拭著劍刃,心中靈光一閃,似乎回到了當年淵靈界一戰,由此,便又想起畫無骨一劍刺穿她的胸膛。

    “阿拂?”一聲柔柔甜甜的聲音響起在君拂的耳畔。

    君拂一驚,反應過來收起劍後,才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長得嬌俏可愛的臉。

    “是你?”稍有吃驚的問道。

    紈兮虞盈盈一笑:“主人說讓我喚你阿拂,讓我萬事護著你一些,免得受傷。”

    君拂點頭,心裏頭多多少少是暖了一下的,畢竟這萬千天下,屈指可數,可能只有阡陌是懷著真心對她的吧。

    這樣想著,君拂垂首一笑,一拂手,便有個機靈的小兵牽了一匹馬來,她說:“如今這身軀弱得很,你跟著倒也好辦事。”

    紈兮虞上馬,心中總有些感覺,此去,是禍不是福。

    日上中天,君拂領兵十萬,駐於長歌城外十里處,城牆之上很快便出現了古靖天的身影。

    紈兮虞死死的盯著城牆之上那一襲身影,眼眸裡,不知流露著什麼情感,古靖天亦是對上紈兮虞的視線,心裏一動,差點跳下牆去。

    可理智告訴他,他只能待在城牆之上,然而當他將視線再次觸及馬背之上的紈兮虞時,他忍不住一拍身前石柱,大吼道:“君拂!你拿人軟肋,算什麼英雄好漢?”

    此話一出,君拂還愣了一下,可看到紈兮虞時,她不禁勾起嘴角一笑,扯著嗓子,吼回去說:“小女子不才,稱不了英雄好漢,讓公子失望了。”

    古靖天一口氣提不上來,將將“你”字出口,便被君拂壞笑著打斷。

    她說:“古靖天!兵不厭詐!你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交出城池,退出百里之外!二,明日一早,來城牆之上見證你這小情人的第二次死亡!”

    “君拂你無恥!”

    “那又如何?有能耐,你也拿一拿我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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