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不管了(2)
一場聲勢浩大的恭賀喜宴從下午足足到了第二日早晨才落了帷幕,瓜果吃食還有酒水都被耗光了將近一大半,人人都是醉醺醺地盡興而歸。
“辛苦你們了,好好回去休息。有空再聚,有空再聚。”
重瞳送走了最後一批魔界客人以後,這才鬆了一口氣擦拭已經出了汗的額頭,回首吩咐侍婢定要將大殿一一打理乾淨,這才如釋重負地打算洗漱一番回寢室小憩。
滿打滿算想得好好的,他正走在半道上就被慌不擇路跑來的小廝撞個正著,不禁眉頭一皺,嚴厲喝道:“這麼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讓人看了定會以為魔界出了事弄得人心惶惶,到時候人心不齊渙散一團,你如何擔待得起?”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小廝見自己撞到的來人是重瞳之後,三魂頓時嚇走了七魄,哆哆嗦嗦跪地求饒,就怕閻王爺敲門掉了腦袋。
重瞳見他一陣跪地磕頭的模樣,額頭都起了紅印還不停止。這心中的氣也消了差不多,心一軟不打算再計較了,道:“你先起來吧,念你是初犯網開一面,以後莫要再犯即可。”
“謝殿下,謝殿下!”
小廝感激涕零,站起身這才恭敬回稟開口:“殿下有所不知,小的是得了外頭士兵的訊息,說是仙界大帝親自登臨!這才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跑回來想要將此事告知於殿下!”
“你說誰?”
重瞳大吃一驚,對這突然出現在魔界的人半點摸不著頭緒,心裏到底是有怨氣芥蒂的,還未見到人就已經起了不打算善了的心思。
“神域大帝現在就在魔宮大門外等候,殿下,魔尊見還是不見?”
小廝稍稍地抬眼打量他的面色,見陰晴不定的臉心中叫苦不迭,唯恐一個話中不如意得罪了這位主,到時候沒落著好,反而腦袋也分了家。
“畫無骨?他來做什麼。”
重瞳臉色沉沉,眸底洶涌波濤翻涌不止,聽聞這番問話,略一沉吟就點了點頭:“見。他到底頂著仙界大帝的身份,我們魔界若是將之拒之門外只會傳出去引人口舌,徒留把柄送於他人手中。”
“那殿下,是否要喚醒魔尊?”
小廝小心翼翼地開口,卻得了他的冷眼一掃即刻噤聲,鎖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別提多規矩老實了。
“魔尊昨日與同袍痛飲交心到了深夜,這才於前幾個時辰睡下,任何人都不許驚擾她的睡眠,聽到了沒有?”他冷聲下令,威嚴重重道,“至於接見一事,我一人帶著幾位信任魔族同人一起去即可,犯不著如此興師動眾,顯得我們魔界對仙界卑躬屈膝。”
“是、是。”
“下去吧。”
小廝連連應聲,得了旨令這才退了開身,腳下虛浮地重回了魔宮大門前,將重瞳的決定悄聲告知了駐守計程車兵。
“殿下真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士兵待確認了傳話的可信度之後,這才落了手中警備的長矛,與右邊的同僚一個眼神對視,示意他開門放人進去。
“神域大帝,重瞳殿下里面有請。”
他對著背手而立、只著一身素淨衣衫不顯張揚的畫無骨躬身施了一禮。旁邊的小廝立刻有眼力見的上前帶路,於敞開的宮門處走進。
“有勞了。”
“您哪裏的話,折煞小的了。”
畫無骨頷首不再多言,不知自己這番突然拜訪魔界到底是否妥當,且不說神域中人無一人知曉,若是讓伏羲瞧見了定又是一番大鬧。
他無言的嘆一口氣,為現下一直得不到好的解決辦法的兩難境地焦心不已。明知不該犯了忌諱,可他仍是忍不住想要親自來了這一趟。
“您裏邊請,小的就不跟著進去了。”
到了一處大殿外頭,小廝停了腳步恭敬地一彎腰,示意畫無骨往裏邊走。待人進去了之後,還不忘小心翼翼地關上殿門,於空曠的長廊處靜心守候。
“來了。”
重瞳聽聞身後的動靜,便知小廝定是把人帶到了,雖開口招呼了,可身子未動就連頭都未曾側轉一下。
“坐吧,隨意坐。”他望著那懸掛在殿堂中央的山水潑墨畫,好似入了迷陷了進去,隨意招呼說,“大殿裡剛叫侍婢收拾整齊,若有哪裏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還請大帝多多海涵纔是,莫要開罪了魔界纔好。”
畫無骨望著前方的人,只是一個照面就認出了其的身份,左右環顧四周都未見其他人的身影,這使得他不由開口問道:“阿拂呢?她在哪裏?我今天前來魔界,為的就是見她一面有話要說,就不用來虛的一套了。”
“哦?”
重瞳聽聞此言,便知他不打算繞圈子直言直語了,心底冷冷一笑這才狀似驚訝的回首,眼中的鋒芒似有如實質,想要撕開眼前這副道貌岸然的面孔。
“您不知道嗎?阿拂跟阡陌此刻在路途中耽誤了,好似是臨時起意打算在凡間遊玩一趟,二人可是歡喜得緊。”他面不改色,一番話足以以假亂真,“我這也是前幾個時辰得的訊息,真是害得大帝白跑一趟了……也不知這神域找不到您,豈不又要掀起一場驚天駭浪?”
畫無骨並未被這一頓夾槍帶棒的話激得失了神志,在見到重瞳等候在此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番是定不會輕易見到人兒了,面對種種發難亦是有所準備。
“莫要欺騙我,重瞳。”他上前兩步,素衣打扮卻掩飾不住周身的威嚴,“守在百柳谷的暗探來說,他們親眼見了阿拂跟阡陌二人到了魔界,並且還是由你親自迎接回了魔宮。不過昨日的事情,難不成還想瞞天過海?”
“哼。”
重瞳見他如此不好打發,冷冷一笑也歇了再糊弄的心思,幾個大跨步下了臺階,逼近了殿中央的畫無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瞞天過海?不過只是阿拂不想見你罷了。”他面上掛冷笑,厭惡不加掩飾,“在你三番五次做出辜負她、傷害她的事情以後,竟然還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