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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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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的徒,我動手(1)

    “師父……”

    眼瞧著他被伏羲緊緊相逼,木淋汐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難捱的沉默讓天牢氣氛倍感壓抑,誰也瞧不清楚畫無骨此刻的決定。

    “若依……”

    她感到時間流逝了許久,纔等到了他的開口。可話中的躊躇意味明顯,為此不由地起了不安之心。

    “師父,您打算拋下我嗎?”

    木淋汐杏眼中溢位的悲傷壓得畫無骨喘不過氣,可恨自己枉為天帝卻對現下的處境束手無策,甚至很可能成了幫兇。

    他想伸出手去安撫,可到了半空中又滯緩一頓。與其再多給阿拂溫柔,不如趁此打住,也好過重重累積希冀帶來的背叛傷痛。

    “對不住,終究是我負了你。”

    聽聞此言,木淋汐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狠心,才能在平靜淡漠之下給自己判了刑。

    “師父,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是不是若依聽錯了?”她淚眼迷濛都瞧不起眼前的人,只覺心間似被千刀萬剮,痛的難以抑制,“什麼叫負了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告訴我,說清楚!”

    她的情緒竭斯底裏,一下又一下用力抬手想要掙脫開身上的鐵鏈衝過去,想要質問、想要大喝、想要嘶吼,為什麼,他要這樣待自己!

    鎖鏈的撞擊聲如鐘鳴,刺穿震動畫無骨的耳膜,面對眼前兩眼通紅,瀕臨崩潰的木淋汐,一狠下心滿是決絕。

    他本就少顏的臉上愈發淡了,即使洶涌的痛楚不比任何人少,可卻沉了語調,話中絕情:“若依,你上一世與我有師徒緣分,結下了牽扯糾葛。可今世你貿然融合伏魔珠,與魔界阡陌有了勾結,魔氣大作控制不住,引了動盪。自古兩界涇渭分明,上一世我可護你,可這一世你覺醒了魔,已不再是單純的我徒了。”

    召喚出孤魄劍,他幾個劍花旋轉就將衣袍一角斬落,只見那小塊兒的布料飄飄揚揚掉到了地上,木淋汐的心也跟著它沉到了谷底。

    “師父,你這是……要跟我斷絕關係嗎?”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殘破的衣襬,聲音都帶著顫抖,說,“為什麼,明明我們剛纔——!”

    “住嘴!”

    畫無骨的一聲厲喝就將她未盡的話語打斷了,面對其猛然間嚇得抖索的身子,心底的酸苦、痛楚齊齊交織,臉上卻不顯,仍是一派狠心絕情的模樣。

    “如此小的舉動都能引起你的誤會?若依,你什麼時候才能通曉世俗一點?”他一步一一個腳印,全然不看地上的白袍衣襬一腳踐踏,留下的灰塵細印極其顯眼,“我為仙界天帝,自然要以身作則,以身立正。你若安分做木府少主,又何來引出這麼多事端?若依,立場不同,你……莫要怪我。”

    話落罷,他手中的孤魄劍一陣劍鳴,凜然的劍氣縈繞在劍身之上發出耀眼寒光,孤魄孤魄,名副其實,就連***中劍乍起的威壓都是如此冰冷入骨。

    木淋汐就一直這麼看著,看著……看著他毫不猶豫對自己持劍相向,看著他說出傷人刺骨的話後仍舊毫無波瀾。豆大的淚水從眼眶墜落,似斷了線的珠簾,壓根止不住勢頭。

    她哭著哭著卻笑了,似諷刺,似悽楚,似決絕,更似肝腸寸斷:“所以呢?你現在不光跟我割袍斷義,恩斷意絕。還要……殺了我嗎?好一個立場不同,好一個小小舉動!!看來今天是我木淋汐自作多情,不,是若依從頭到尾都自作多情了!”

    緊緊咬住嘴唇,她的眸映照出畫無骨無波無瀾的目光,那充滿強勢的掠奪氣息仍然未散,可怎麼也沒想到,他翻臉不認的速度比女子還快。

    “兄長,你既然想通了,就少跟她廢話了!”

    伏羲見當下兩人氣氛不對,就怕這妖女再多說幾句引得他生了軟心變了主意。好不容易在多重形式逼迫下讓兄長幡然醒悟、回頭是岸,可絕不能在這關鍵一刻出了半點差錯!

    他幾個大跨步就橫亙在兩人中間,打破了質問僵持的局面,幾下拍掌大喝道:“來人啊,來人啊!”

    得了其的吆喝,駐守在外的天兵們捂胸踉蹌的走了進來,對當前的三人都不敢斗膽猜測,只是一個走近單膝跪地,恭敬開口:“大帝,殿下!請問有何吩咐!”

    “傳我兄長召令,斬除妖女一事全權交由我負責!今天正門遭遇魔界襲擊,唯恐生變,我當下決定即刻對此女行刑!”

    “你們速速前往議客廳將此事告知九曲星君還有仙客他們,命速度聚集於此,見證魔女的隕落!”

    “還有傳下三界召令,即刻行刑!”

    “是!”

    一番話說罷,天兵們頓時兵分兩路,一方去尋找九曲星君還有各個仙客,一方去了歷劫臺將訊息用雷霆鼓擊打傳送到下界地頭主處。

    重瞳小心的屏住呼吸,在階梯口暗處打量著來來往往的天兵群,將伏羲的話聽了個大概,此刻心底又氣又急,真想衝上去救下阿拂,再將此狼狽爲奸的兄弟二人千刀萬剮纔算解氣!

    他見駐守天牢的兵將有一大半都被支會了去,再瞧稀稀落落的大門口二三人,對眼下的局勢牢記於心,打算從中找弱處攻破。

    而正在此刻,天牢內的木淋汐被伏羲明裏暗諷、夾槍帶棒的刺得體無完膚。再去抬眼瞧一直握劍矗立的畫無骨,若非現下他的冷情冷色讓自己寒了心,只怕都要讚一句君子風骨,遺然獨世。

    對比其翩翩風姿,不慌不亂,當前的她從裏到外都是一身狼狽。愈是這樣,心底的痛,心底的情意都化作了綿綿仇恨,被強制壓下的魔氣都有鬆動跡象。

    “師父,我再最後叫你一聲師父。”她杏眼的光都淡了,沒了過去瞧人時的波光瀲灩,只留一潭深色,摸不清看不透,“你手中的孤魄劍,真是威風。從前我與你、與它日夜相伴、攜手作戰。我們一起殺敵軍、過血河,可沒想到今天竟然也要死於其的劍下。”

    畫無骨不語,可手中的孤魄劍卻震動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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