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搶親(1)
風憶塵何嘗不知道自己現下的舉動太過突然了一些,可阿樸轉眼就要被人帶走,此時不表態只怕再難相見。
他手上捧著一束紅綢錦緞的繡球花,全身喜袍喜帶大紅加身,這架勢在人看來的確是有些逼人意味。
“前輩,這般匆忙併非是我本意,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您海涵。”他滿臉苦澀,百般斡旋,“您若是答應我,讓阿樸留在蓬萊治好了傷,這親事許能再緩緩。”
這場突兀的逼親,很顯然將殘溪跟木然風震住了,他們站在外間,默默不語。
殘溪倒還算看得開,對這屋內喜慶的佈局裝潢饒有興致,來回打量難掩調笑之意。
他聽聞此言,也不主動表態,只做一個靜心旁觀的人,在這兩人僵持不下的氛圍中適當緩衝。
“我說,再這樣拿不定主意,天都要亮了。”他指指天邊晨曦,聳肩道,“你們一個要留,一個要走,什麼時候才能商量出個結果。”
殘溪說罷後,望向依舊昏睡的木淋汐,見她面色紅潤,呼吸聲平穩有力,狀態還是不錯的。
微鬆了一口氣,只要這丫頭沒事,他也無所謂於這兩人的爭執了。
打定主意後,殘溪依靠在門扉上,聽聞身旁的木然風滿是冷屑的開了口:“不管你如何說,淋汐我是絕不可能同意讓她嫁給你,留在蓬萊。奉勸你死了這條心。”
他穩穩地抱著木淋汐昏睡的身子,站在原地鏗鏘不移,意志堅定。很顯然,是表明了多說無益,再說也不可能更改的態度。
風憶塵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在明白用情用理無法達成共識之後,漸漸的冷了臉色。
他直直望向對面兩人,面無表情道:“既然前輩無論如何說什麼都不肯退讓,那我只好將阿樸強搶過來,結成道侶儀式再賠罪了!”
說罷後,整個身子往前一衝,迅速閃現到了木然風的眼前,如風馳電掣,疾風迅雷,下一秒就待靈力繩一卷,企圖將懷中的人兒直接帶回身邊。
作為蓬萊洲一方掌事城主,他修煉了千萬年的修為自然不弱,直直往前的靈力繩攪起陣陣風流,僅憑聲響就可知勢頭猛烈。
“大膽,我們木府豈是你說強搶就動手的弱流之輩!”
這攻擊在木然風眼中,可以說是一種公然的挑釁,它不僅藐視了自己的威嚴,也更加代表了它對木府勢力的不敬。
他陡然璇身,憑著風向避開了靈力繩的動作,怒極反笑:“如此冒失動手,那我奉陪便是!”
嘴裏喃喃低語,待咒法完成後,房間內一陣異動,搖晃震感倍加明顯,數道如附有生命力的枯藤樹枝從地上竄出,根根似箭矢,在有限的空間內來回刺穿衝撞。
風憶塵連連跳躍翻滾,手裏操控著凝聚而成的靈力鞭揮舞抵擋,可對面的木系術法卻越戰越強,密集的攻勢讓他得不到任何喘息機會。
靈力鞭迅速打下近身的一根枯藤,只見它的枝幹斷裂掉地,來回挪動不已。在下一秒的攻勢中迅速修復,分裂樹幹,從一變二,除不盡且源源不斷。
它們隨著木然風的心念操控,數十根碗口粗的枯藤在空中一個點彙集,糾纏纏繞,竟在幾秒內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結實又穩固,去勢兇猛的就要往風憶塵罩去!
他抬頭向上看,見這根根枯木纏繞的囚籠如黑雲壓下,密不透風,就連地上都浮現出了黑影,籠罩著腳下週邊。
雙手迅速劃訣,團團明光在指尖纏繞,風憶塵隨心念而動,濃郁的靈氣凝聚出了一個半弧形狀的保護罩。
囚籠轉瞬到了眼前,與靈氣罩相觸,陡然間大風席捲,兩方的衝突較量讓懸樑上的瓦片震顫,無數細塵從房頂落下。
“殘溪,你先帶淋汐走。”
枯藤打掉一片往下墜的木塊,很顯然這房屋因力道的波及已然有了崩塌之象,木然風當下立斷,命令道:“我以當家木府人的身份,命你迅速帶著淋汐逃出蓬萊,將她安全帶回家!”
殘溪早在他們二人打起之時,就用自己的劍氣將身體全數包裹在內,從外看,就像一個金芒閃爍不斷巨大的繭。
他很顯然有了預料,上前說:“你放心,我定不會讓她出事的。”
接過木淋汐的身子,他銀眸一瞥後方有了突破的風憶塵,只是道了一句“好自為之”,就匆匆馭風飛去。
腳程越快越好,否則只怕麻煩窮追不捨,難以脫身……
木然風空了雙臂,沒有了軟肋牽制,這才凝了心思,袖炮一揮操控著更多的枯藤齊齊往前刺去。
它們靈活敏捷,以囚籠做前方抵擋,悄然地繞到了風憶塵的背後,只待如箭矢飛躍,就能一舉刺穿人的命脈!
破風聲讓他耳尖一動,暗道不好,急急的狼狽閃了身,可也正是因為這一恍神,上空半弧形明光屏障陡然沒了後援,不堪一擊。
被後方呼呼作響的藤蔓牽制,上方的囚籠上下幾個撞擊就將屏障盡數碎裂。
木然風見大勝在望,指尖往下一拉,枯藤做起的巨大藤蔓囚籠,就勢如破竹、毫無阻擋地往下罩去!
“不好!”
風憶塵大喝出聲,升騰起靈力震碎了被藤蔓痴纏住的四肢,狼狽地打滾躲避,可卻仍舊慢了囚籠下降後的幾秒。
“轟——!”
觸地聲動靜不小,激起一片塵土飛揚,木然風憑藉着自己過人的眼力去探,只見朦朧中只餘囚籠,再無風憶塵的身影。
他見人完完全全被囚禁在內,徐徐往前走,道:塵埃落定,是你輸了。”
說罷後,木然風手上握緊成拳,只見原本密不透風的巨大囚籠,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再縮小,不一會就見風憶塵滿身枝蔓捆綁,只留一張臉無任何束縛。
他渾身繃緊,越使力身上的禁錮便越發收縮,緊緊地勒住全身皮肉,一呼一吸都難以暢通。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他艱難喘氣,不服一笑,“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阿樸搶回來!”
“放肆,到了臨頭還如此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