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失蹤(1)
木淋汐不做聲,一直低垂腦袋,纖細後頸地暴露於空中。
她雙手攢住身側衣裙不放,辨不清情緒,卻又顯得楚楚可憐。
風憶塵久久不見迴應,一抬眼看見的就是這般讓人心疼的模樣,從一開始被大為離奇的真相震驚心神,竟無端地忽視了她內心的彷徨。
“阿樸,我以後能這樣叫你嗎?”他上前,將這單薄的身形摟入懷中,“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是迷茫的。不論是記憶、身世、姓甚名誰都是一片空白,這樣的感受,想必非常不好過吧。”
“沒事了,沒事了……你永遠,都是淋汐,都是我心中的阿樸。”
木淋汐輕聲啜泣,腦袋埋得深深,不願讓自己的慘狀被人瞧了去。可這話語又太過戳中隱藏的痛苦,原意想穩住的情緒瞬間崩潰瓦解。
她小手抱緊寬闊的月匈膛,從未有哪一刻這樣放鬆過,心下的秘密不再是負擔,這種認知竟出奇的開心。
“好,你叫什麼我都喜歡。”
木淋汐甜甜一笑,兩眼眶還是紅彤彤的惹人憐,可神態早已恢復了平日的不拘不束。
她只知,從此除了木府的親人以外,在這世上,又多一位可靠而又可以相信的大哥了……
自認為收穫頗豐,木淋汐對他提出的回長洲城也毫無異議。在孤人島呆了這麼久,也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時間眨眼就過了半個月,這短短十五天裡,木淋汐對風憶塵更加悉心照顧,朝夕相處中卸了最後一絲防備。
更加開朗坦誠、可愛率真不失聰敏的性子,讓風憶塵起初動搖的心更加深陷其中,感情質變。
他久久壓抑,瞧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壓根不知情竇為何物,不由心下泛苦,不敢表明。
一天大早,木淋汐就撿柴燒火,燒烤獸肉。一直掛念自己未解的身世,她連火勢太旺,肉烤焦了都不自知。
還是風憶塵,率先聞著味跑到她的身邊,彈了一指她的額頭,道:“這焦臭味這麼濃,你想什麼呢,都沒察覺。”
手上接過叉起獸肉的枝幹,一翻轉果然就見大片黑色焦疤,不由故作心疼地大嘆一口氣,說:“你瞧瞧,這麼柔嫩的肉質,都被你糟蹋了。”
木淋汐這纔回了神,一看果然如此,連連驚叫出聲,杏眼中滿是可惜。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走神了。”她懊惱不已,輕拍腦袋惋惜不已,“可不是,這兔子肉難得遇上兩隻,就被我烤糊了!”
拾起用木枝做的筷子,木淋汐掀開這大片焦味肉質,用小刀剔除掉將近一半。
“好浪費啊……”
風憶塵見她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心下好笑。
他兩手利落地繼續翻轉獸肉,使剩下的肉質均勻受到火力烘烤,不一會兒就外酥裡嫩、油脂溢位。
“吃吧,可把你給饞的。”他卸下一大半腿夾肉遞給她,笑得寵溺。
木淋汐一臉晏足,吃得興高采烈,連連點頭。
“憶塵,你真的好厲害,什麼都會做。”她自上次以後就不再覆以面紗,露出的姣好容顏光彩奪目,閃現著崇拜的光芒。
風憶塵聞言,只是抬起指腹擦拭掉她嘴角的油漬,溫和的眸子平易近人。
“好了,趕緊吃完,我有事情與你商量。”他溫聲催促,如今傷勢大好,是時候計劃下一步了。
“好!”
木淋汐心中也大概能知道他想說什麼,欣喜雀躍。對自己身世的介意讓她現在恨不得趕緊探知真相,一刻都不想浪費。
她吃完最後一口,眸光希冀閃爍道:“憶塵,你想跟我說什麼呀?”
風憶塵感到無奈,將這小花貓臉擦乾淨後,捏了捏這肉乎乎的臉,滿是柔情。
他談到要緊事,嚴肅了神情:“距離我到孤人島已經過了整整三個月時間,如今我的傷勢多虧有你,已經痊癒。也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阿樸,你可願意,跟隨我一起?”
“願意,我願意!”
木淋汐從一開始就為自己的身世空白耿耿於懷,在得知有解開的辦法時,迫不及待地就開了口:“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不管是長洲城也好,其他地方也好,我都可以!”
風憶塵見她兩眼放光,信誓旦旦舉起小手的模樣,寵溺地一刮人兒的鼻尖,站起身道:“那還等什麼,我帶你直接飛出去。”
說罷後,兩手在身前捏訣掐咒,不過一會兒,一艘以柔軟雲層幻化而出的小船,晃晃悠悠地飄蕩空中。
這小船輕飄飄的,可沒找到等木淋汐一腳踩上去竟似踏在了堅硬的地板上,沒有半分戳破跌落的跡象。
“憶塵,憶塵!”她在雲層船上搖手歡呼,笑意洋洋的臉上生氣勃勃,活力滿滿。
“你快上來吧!”
風憶塵聞言一笑,如履平地的踏上空中,不過翩然幾步就到了船上。
“走吧。”
靈力一催動,小船得了助力,極速越過無數沙耶樹頂、與各色奇珍異鳥並聯飛躍,沒多久就衝了出去,來到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上。
徐徐的涼風吹散了兩人身上的熱意,漫天的景色讓木淋汐一下子著了迷。
她一會兒仰頭去看雲層之上,一會兒又低頭去俯視浪花朵朵,波瀾壯闊。
自出發時間是早上,而抵達附近的蓬萊洲時不過才過了短短兩個時辰。
飄浮的小船悠然降落郊外,而風憶塵在扶下木淋汐時,袖擺一揮就使靈力鑄就的船悄然散去。
“阿樸,今日我們暫且先在此小鎮歇息,待明日早晨再趕路吧。”他抬眼去望人來人往的臨郊大道,並未開口解釋這小鎮歷來歸蓬萊洲所管轄。
而他又是蓬萊洲管事,在自己的地界歇腳總歸是安心一些。
木淋汐並不懂他心中想法,點點頭就應了下來。
她見這臨郊小鎮,雖地段不是特別廣闊,可來往的人們卻延然不息,繁盛昌裕。
“可是,若是要打尖住店,必須要花錢……我從木府出來就沒帶多少銀兩,盤纏不夠的。”她臉色愁苦,為自己的囊中羞澀倍感寸步難行。
而風憶塵更不用說,被話中一點醒這纔想到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