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所謂女人(3)
打定主意,他一個徑直路過,就繞過長廊,熟輕熟路地拐彎,進到了自己長期未住下,卻仍舊擺設不變,未有一絲灰塵的殿中。
墨無笙在後麵連連“喂喂喂”好幾聲,都沒見他停下腳步給個合理解釋,不由暗罵木頭人的臭脾氣。
他眼眸轉動,興味又起,想到這突然出現的女人竟然居住到了畫無骨的殿中,唯恐天下的心思又開始作祟。
“既然不與我說,那我總能自己打探出來。”得了主意後,壞心一笑,鳳羽扇一搖身影陡然化作了一隻翩翩然飛舞的花蝴蝶,搖搖曳曳朝宮殿裡飛去。
它一進去,就見畫無骨此刻正將昏迷過去的君若放下床榻,神力波動間又再次輸送穩固她的心神。
不禁暗歎他破天荒的好心,誰能料到這天地動搖都難能一見的畫面竟然能夠發生。
羽翼扇動,蝴蝶形態的墨無笙飄蕩地往裏飛去,停在床榻上半開的視窗前駐足查探。
而畫無骨心繫君拂元神的安危,對昏迷的君若格外看重,這也是因此導致誤會重重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從來悶聲的他也不會開口解釋半分。在往後一段時間裏,為防止玄武之力反噬成功,君若隕滅,他必須得時刻照顧身旁,以免出了大亂。
手上掐訣唸咒,結印圖騰浮現空中,只見水藍色柔光映照下,無數的水滴在君若額頭上掃過,拂去了發燒的熱意。
後面的半個時辰裡,畫無骨便一直重複著這般動作,墨無笙瞧久了也怪沒勁的,羽翼扇動間直接從視窗離開了宮殿。
“沒想到,這木頭人去了一趟人族,倒發生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他重又變回人身,嘴角一勾笑得興味。
心裏一方面明白畫無骨此人有多冥頑不靈一根筋,所以斷不可能放棄君拂。可一方面又忍不住打趣打趣他,也算是作為故友慣有的惡趣味了。
“算嘍,他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數……”
墨無笙隨意一嘆,也懶得再費心思去親自盯著了,吩咐小廝細心照看有動靜即時來報後。便甩手掌櫃的模樣,一派自由自在回了自己的寑殿。
神域地界的日子向來過得平緩,人族數年都過去了,而此刻也不過只是過了長長的幾天而已。
墨無笙這幾日聽著小廝一如往常的彙報,耳朵都快生了繭,哈欠連連的,眼角都泛出了淚光。
“畫無骨神尊早上起來後替那女子療了傷後,一直守在旁邊打坐調息,幾個時辰除了上前查探,再也沒有出過大殿……”
小廝彙報之事如同往常,墨無笙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長笛下墜著的流蘇絲,敷衍點頭。
“恩恩恩……”
“一直到了剛纔,神尊為那女子又施了一次咒法後,不知道為何神色沉沉,也沒交代就急匆匆出去了……”
小廝抬眼小心地看了一眼墨無笙,口中的訊息彙報都說得惴惴不安。
“等會!”
驀然間,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倍,嚇得小廝止住了話頭不敢多言。
“你是說,畫無骨現在走了?不在樸白山裏了?”
墨無笙坐正了身子,兩眼都冒出興味光芒,彷彿找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眼珠不停轉動。
這麼說,他不在了,是不是就能親眼去看看那女子到底是何底細了。
“是,是的。”
“好,辛苦你了,下去吧!”
墨無笙揮退小廝,不去管衣襟凌亂,慵懶地一打響指,轉瞬消失在了宮殿內。
趁此機會尋了個空,他哪裏還敢耽誤,就害怕畫無骨突然回來,興味沖沖地衝進半掩住的房門。
結果預料中的姑娘身影沒瞧見,卻看到了一隻碩大的烏龜,壓倒了床榻,在殿中慢吞吞地走來走去。
“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不由一驚,從來口無遮攔,此刻更別提保持風度了,濃重的好奇心被十足勾起,一時半會不弄清楚是絕對不會離開。
只見那隻碩大的龜聽聞門扉響動,兩隻豆大的眼睛直直望過去,透過光瞧見的便是興味盎然的墨無笙。
它似是有一秒的驚慌,想要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可因體型巨大,床榻都被壓壞了,更別提其他。
“咦,這真的有意思,你剛剛莫不是慌了?”
墨無笙何其敏銳之人,一眼就透過它豆大的眼睛看清楚了那絲絲人性化的情緒,手中鳳羽扇緩緩扇動,上去圍著它來回走不停。
他若有所思,似自言自語道:“你說我原本是想來看看這房裏的姑娘的,結果她好端端地憑空消失不見了,而你這烏龜更是出現的突兀。”
這畫無骨下一次界,怎麼整出這麼多讓人心生疑惑的謎團,一個個地猜都猜不出。
玄龜聞言不禁心裏默默流淚,對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漂亮人兒的性子也知道得八九不離十,厚重的四個掌心緩緩挪動,想要遠離這麻煩人物。
別說墨無笙無解,就連君若剛醒來就瞧見自己變成這副笨拙模樣而感到懵懂,床榻崩塌的木塊打在它堅硬的殼上,毫髮無傷。
於是,突然玄武之力覺醒,化為真身而得不到要領變回去的她,驚慌失措的時候,正巧就被墨無笙闖進來看見了。
一人一龜奇蹟般的在對峙,氣氛彷彿都有了凝滯,畫無骨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稀奇古怪的畫面。
“你在做什麼?”他一句話出口,打破了僵持,聲線淡淡,可逼問意味十足,“這麼突然闖進我的宮殿,是不是有些過了?”
墨無笙聞言一驚,不禁懊惱自己被一隻龜給迷住了心神,忘了時辰。結果這下可好,人贓並獲被抓個正著,想抵賴都沒有辦法。
“別生氣,我這不是好奇嘛。”他臉上玩世不恭,走近畫無骨擠眉弄眼,“你知道我的性子的,越是什麼都不肯說,我這心裏越發想要知道了。”
說得好似天經地義,臉不紅心不跳的,半分沒有虛心。
畫無骨無奈,知道他此人就是這樣,想說些什麼都無法。
“你這不是見到了嗎?”他淡漠開口,一句話說得半遮半掩。
墨無笙心下納悶,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