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含淚的笑
四下裏塵埃落定、風平浪靜。
我回頭一看,院西地上打坐的南派公子早已不知去向。
再看,剛纔那幾人西裝革履的黑衣人也都不見了蹤影,連那輛黑色的轎車也不見了。
大概他們都已走了吧!
“香豔,你們快出來吧!”我仰頭叫喊:“他們都走了,你們沒事了!”
“哎呀……真的是太可怕了!”豔媽在女兒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來:“剛纔真的是太可怕了!現在我的身子都還在顫動呢,阿龍,我真的很擔心你啊!怕你被那頭大禿鷹抓走了哪……”豔爸也慢慢走出來:“你擔心什麼,阿龍這麼好的法力你還怕他被那頭老鷹啄了去?哈哈……是吧?阿龍!”
我忽地想起一句老話:
一輩子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心裏不爽,看一眼一片狼藉的院子說:“現在沒事了,你們慢慢歇著吧,我走了――”說著轉身要走。
“別啊……”豔媽急急走出來:“不管怎麼忙你也要吃完飯再走啊!”
“就是,”豔爸也說:“再說我們的酬金都還沒給你呢,你雖沒說多少,但多少我們總也應該給啊你說是不是?”說著用肩膀碰了碰香豔,並擠了擠眼。
香豔佯裝沒看著,噘著小嘴說:“人家都不願意吃嘛,硬拉著人家吃……”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她還是慢慢走上前來,拉著我的袖子說:“爸、媽叫你去吃飯你就去嘛,別涼了他們的心……”
我從來不擅於推辭,便哈哈大笑著走了回來。
心裏暗笑:香豔畢竟年輕、又沒心思,人家新婚伉儷在父母面前才這麼說,她個姑娘家也這樣說,羞也不羞……?
飯後,我們走在回家(我家)的路上,香豔看著我說:“明天我就要去省城師大了……”
“我去送送你……”
“你這次落榜了,是否還打算明年補考?”
“前途渺茫,走一步算一步吧……”
“現在的社會是竟爭的社會,你不竟爭別人,別人就會竟爭你!”她近乎於吼叫:“你不跟上社會,就會被社會所擠偏、被社會所淘汰!”
原本的那個我從小軟弱、體弱多病,三歲纔會走路。母親去廟裏問了,大師說:我命中該有一段苦難,須進寺廟修身養性,日夜乞救求佛祖保佑,多行善事,方保渡過劫難、平安長大成人,本人不能前來就讓他人替代也可以。
可是父親不放心別人去,又擔心我不能平安長大,就一個人抱著我到近處的“靈安寺”修持,從來沒有到過學校,學校的生活我沒有體驗過……
雖然我寄魂的這個人,他是讀過書,但我沒有讀過,就算了吧,就讓她去吧,尋找她自己的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想到這裏,我不禁仰天慘笑:“淘汰就淘汰吧……再長的路都會有盡頭,千萬不要回頭!”
“你?――”
香豔好象突然不認識一樣地看著我,好象在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眼裏盡是不解的困惑與迷茫……
她只認定我就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龍哥”,她哪裏知道我是借他的屍體還魂過來的啊!
我仰天狂笑之後,又慢慢回覆過來原來的樣子,“香豔……不管怎麼說,明天我一定去送你!”
“對!不管你將來變成什麼樣的人,你還是我永遠的龍哥!”香豔大笑著說,儘管眼裏含著晶瑩的淚,“走――我們再走走!”
“好!”
我們正在河堤上漫步,觀看著河邊上的柳枝在河面上來回拂拭;看河面上一葉扁舟在輕輕晃盪……
忽然,我的心裏“叮――”地響了一下,我知道:出事了!
我說:“香豔,就這樣吧,明天你還要遠行呢,晚上早些休息!”
“好――”香豔轉身歡笑著跑回去:“明天記得來送我哦!”
“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