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佛門敗類
我突然間“呼――”地向下墜落!
約莫急墜了丈餘,我迅速躬身收腹來了個“鷂子大翻身”消去下墜的惡勢。再空翻了幾次便落在了實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定。
然後再慢慢地打量四周:
只見四下裏寬闊,我用目光測量了一下,大約也有丈餘寬窄。
真沒想到,這個小石洞深處竟然還有一個大洞,真的是“洞外洞天”。
原來莫非早就知道那個石洞深處有一個出口,直通到下面那個大洞,所以故意在洞口上安裝一個有機栝的座椅,在扶手下裝了個不易發現的機栝,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使用的。
平時,就他自己坐在上面,只怕那個日日與他相處的汪作仁都不會知道:那個座椅下面竟然還有暗道機關!
我斂聲屏氣、聚精凝神,用身體感應:方圓數丈之內,沒有任何生物。
我又用“慧眼通”察看了一下,確實沒有看到莫非。那傢伙可能趁著我與汪作仁混戰之時,啟動機栝從石座下逃走了!
洞裡漆黑一片,我只好開啟“夜貓神眼”摸索著慢慢向前走去……
初時很寬闊有十餘丈左右,後來漸漸變得狹小了,但也有三、四尺寬窄。
約莫過去了一袋煙功夫,只見遠處有一處搖拽著明晃晃的日光。
出口……?!
我心中大喜,險些驚叫起來。急忙迅速地向那日光衝過去!
來到近前一看,果然是日光明明晃晃的,那些搖拽著的是洞口幾片“牛尾草”:寬大、長長的、翠綠。
似乎有一個甚麼詩人曾經說過:
只有瞎子纔會深刻地認識到眼睛的重要
也只有瞎子纔會懂得怎樣去愛護自己的眼睛
只有親自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人
纔會真正的理解陽光的親切和可愛
也只有長期生活在黑暗裡的人
才能深深地體會到
光明是多麼地偉大、多麼地無私
……
我纔在地底活了一會,又纔在黑暗中行走了一段路,現在忽然間看到陽光心裏就那麼興奮、感到那陽光是那麼地可愛。
我興奮了一小會,伸手輕輕將那“牛尾草”撥開,輕輕地從那兩尺左右寬窄的小洞中鑽了出來。
我站在洞口,吸一口新鮮、含有草木清香的空氣,忽然感到一陣心曠神怡。
仰望天空,只見天空蔚藍、雲淡風輕。對面那座如“觀音盤坐”的高山,樹木蔥蘢巋然不動。
我正在享受清晨大山裏的新清空氣、欣賞樹木花草的時候,近處忽然有人冷冷地問道:“閣下不必再欣賞、感慨風光山色了……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如何滅了我罷!!”
我一驚,連忙走出兩步回頭看去:
只見距我約有十餘丈處的山腰、一塊圓形的銅鼓似的巨石上,盤坐著一個身著黃色僧袍的光頭和尚,那寬大的黃色僧袍在晨風的吹拂下冽冽作響。
“哦……原來是莫非大師,”我冷冷笑道,“大師既然早先出來了,為何不早早離去、還坐在那裏打坐練功?”
“老納是專等大師前來取我性命的!”
“大師不認為我無功而返,或是墜洞而亡?”
“以空山的性情抓不到老納又怎肯善罷甘休?以大師的心思那幼稚的機關又怎能難得住大師?那十餘丈高的斷崖又怎能將大師摔死?!”
“哈……大師不必拐彎罵我,怨怨相報何時了?如果莫大師能夠痛改前非,不再為那些惡毒的人做後盾、並回去原來的寺廟面壁思過,誦經修身,我空山還是不再為難大師的!”
“你還是殺了我罷,叫我莫非‘面壁思過,誦經拜佛’還不如殺了老納。”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莫大師能立即悔改,佛祖還是能原諒你的,依然將你列入佛門。”
“莫非眼中只有紙醉金迷、花花世界,沒有如來佛祖!”
“看來大師是鐵了心留戀紅塵、不願再皈依佛門了?!”
“出招罷――”
“好!”
我騰身而起,猶如一支離弦之箭向銅鼓石頭上射去……
我與莫非在石頭上展閃騰挪,揮拳踢腿,遠遠望去我們好像正在來回跳舞,哪裏知道我們正在以性命相搏!
石頭雖大,但是上面寬窄只有三、四尺左右,如何能夠兩個人在上面爭鬥?
我與莫非兩人在上面來回激鬥了幾個回合,雙雙躍下巨石在草地上搏殺。
俗話說得好:“一人拼命,萬夫莫敵!”一個人如果真正的不頋性命地搏殺,很難有人與之匹敵,因為他只頋向敵人進攻,全然不頋自家性命,完全是同歸於盡、兩敗俱傷的打法。
一時間,我非但不能將他打敗反而幾次險險遭他毒手、險象環生。
只見他大開大合、揮拳踢腿,衣袂飄飄、虎吼連連,全無一點重病在身的景象。甚至我還有些懷疑,昨夜他在洞中那病蔫蔫的景象完全是做給我看的。
這樣可不行的,這樣久了自己不但不能將他擒住反而被他傷著,弄不好自己還拆在他的手裏!
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
我打定主意,改變戰術。
這時,莫非虎吼一聲,揮起薄扇大手向我腰裏拍來,一手扣成虎爪抓我門面。
我不避不讓,一手抓他咽喉、一掌“呼――”地擊他胸口。
只聽“嘭――”地一聲悶響,莫非悶哼一聲,高大的身軀一晃。那隻抓向我門面的“虎爪”是順勢撤回去了,可是,那隻薄扇似的大手還是結結實實地砍在了我的腰間,只聽“咯嚓――”一聲,一陣鑽心的痛楚傳來,令我幾欲暈厥!
但是,這是性命攸關的緊要關頭,如果誰先行暈倒誰就永遠沒有機會站起來了!
我猛提一口真氣,忍住幾欲暈厥的慘痛,閃電般衝上去左掌自下而上奮力一掃,彈身而起右掌猛然一拍……
只見莫非忽然象只巨大的風箏“呼――”飛了出去,然後摔在山下一塊山石上!
我飛身而下,在離他丈餘處站住(不能站得太近,更不能到他身邊檢視他是否已死,很多人都是這樣遭到了致命的毒手)冷冷問道:“莫大師……我們還鬥下去嗎?”
“空山大師……你就給我一個痛快罷,”莫非有氣無力地躺在那塊黝黑的嵯岈的山石上,臉色蒼白地道,“我一直以為,上次在風情谷是我輕敵、粗心大意才中了那一槍……其實不然,就算我渾身無傷也不是大師的對手,大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及胸襟真的是令莫非汗顏……”
“大師謬讚了。”
“莫非下山多年,久疏戰陣荒廢功法,每日只與富豪權貴、花天酒地,紙醉金迷……山上那些古佛青燈、枯燥無味的日子已是一去不回矣。”
“大師如能懸崖勒馬、立地成佛,佛祖還是能原諒的……經書上不是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嗎?”
“莫非殺心不除、罪孽深重,佛祖是不會原諒我的……請大師動手罷!”
“空山不敢……”
我忍著傷痛,踉蹌而去。
我走了幾步,只聽後面“卟”地一聲悶響,再無聲息。
我知道,莫非見我走了,料想自己渾身筋脈已斷、骨架斷裂,再留在人間也沒什麼用處,於是就用自己的巨掌將自己的腦袋拍碎了。
我不忍心看到他的慘狀不再回頭,就一直踉踉蹌蹌著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