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一會兒跟著我從他們後牆翻進去。”

    高雲寒狀態進入很快，這會兒功夫，連說話都開始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聽到。

    中信光纖每天的檢查非常嚴格，平常閒雜人等是很難混進去的，怎麼說也是撐起S市GDP的大廠子，維護制度做的還是很完善的。

    “翻什麼牆，你還想重現光輝事蹟？”何雲笙沒好氣道，每次和高雲寒談話，這傢伙總是那麼不正經。

    “那從哪走，總不能走大門吧？”高雲寒被何雲笙訓斥，無奈道。

    每次在何雲笙面前，他都有種提不起脾氣的感覺，這傢伙什麼事情總是能考慮的十分詳細周到，十足的一個怪物。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咱們就走大門。”何雲笙似乎頗有信心不被發現，故而如此說道。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許多下班的工人和上夜班的工人開始交接班，工廠大門口的人流正處於高峰期。

    相反的，這個時候的門衛監控反而是最整個廠最薄弱的時候。

    因為廠子管理上的問題，保安監控方面忽視了這個漏洞，這才讓兩人有機可乘，成功在人流中混進了場內，而大門口僅有的一名門衛並沒有發現異常。

    “中信光纖廠有五個廠區，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大廳，一會兒工人們會更換工作服，我們要做的是混進第三廠區，那裏是核心。”

    何雲笙在進入工廠後，立刻告訴高雲寒下一步計劃。

    看著何雲笙有條不紊，頭頭是道的講著兩人的計劃，他突然覺得，何雲笙這傢伙明顯是蓄謀已久啊。

    “兄弟，你對中信光纖比對我家還要了解，你不會有什麼企圖吧？”高雲寒開玩笑道。

    何雲笙聽到這話，神情一愣，隨即尷尬的笑道：“你這叫什麼話。”

    “行了，趕緊的吧，虧心事我還是頭一次做。”高雲寒沒有放在心上，催促道。

    兩人在更衣室內，成功的摸到兩套工作服。

    在去第三廠區的路上，何雲笙就一直在對各處拍拍照照。

    高雲寒發現何雲笙這傢伙自從進了場內就很不正常。而何雲笙美其名曰：收集證據。

    最終，兩人潛伏進入了第三廠區的過濾科。

    第三廠區內，機器運轉的巨大轟鳴聲甚是嘈雜，高雲寒只能看見周圍的人張口，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廠區內漫天塵土飛揚，環境極為糟糕惡劣，高雲寒很難想象工人們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會滋生多少怪病。

    何雲笙拍了拍高雲寒的肩膀，將他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用手勢告訴他，抓緊尋找證據。

    高雲寒這才反應過來，只是他哪裏知道要尋找什麼證據。反倒是何雲笙，動作很是熟練的翻找著什麼。

    很快，他們就在過濾科辦公室內找到一些對高雲寒來說難以理解的資料。

    何雲笙在看到這些資料後，顯得很是激動。

    “果然有問題。照著他們這個資料看，中信光纖對汙水廢氣的過濾根本達不到國家標準，難怪市民會食物中毒，卻都是這些汙染物造成的糧食汙染。”

    何雲笙快速拍下一些照片後，兩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悄然退出了第三廠區。

    繞過眾多監控，在高雲寒專業的身手和仔細的觀察下，兩人成功帶著證據離開了中信光纖。

    只是出來之後，高雲寒心裏總有些不對勁，他覺得何雲笙並不是只爲了找證據而來，似乎還有其他目的，今天這和他認識的何雲笙有很大古怪。

    “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有什麼隱瞞著我沒告訴我。”高雲寒實在憋不住，詢問道。

    “你在說什麼？我們不一直就是在尋找市民中毒的原因嗎，現在已經有了證據，我們可以去揭發中信光纖了。”何雲笙淡然笑道。

    高雲寒沒有說話，看著車窗外，中信光纖即使在夜裏依然一片燈火通明，他陷入了沉思。

    他的職業本能告訴他，事情不簡單，只因爲他太瞭解何雲笙了，兩人從小玩到大，對彼此可能比自己還要了解。

    “從今天你來找我開始，你就已經給我下了個套，先是拿病人食物中毒來迷惑我，讓我一步步走進你的圈套，接著你又以此為藉口，帶我闖進中信光纖拿所謂的證據證明病人中毒的原因，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見過你的病人，而是被你一手準備的資料給成功騙了過去。還有，中信光纖一個重工業廠為何需要商貿局的批准才能檢查？這明顯都是你的託詞。”

    高雲寒一臉嚴肅，沉靜的將今天發生的一切細細捋了一遍。

    車內，氣氛達到極度尷尬的界點。

    何雲笙對於高雲寒的分析什麼辯解也沒有，他靜靜的坐著，看著車窗上倒映出的自己。

    “老何，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沒必要連我也瞞著吧？”高雲寒有些沉痛的說道，他現在才意識到，兩人之前做的一切，其實已經屬於違法行爲了。

    “我快死了！”

    何雲笙聲音有些沙啞，他那明眸中，頭一次出現沮喪和無奈。

    高雲寒從沒有見過如此頹廢的何雲笙，一直以來，他眼中的那個傢伙都是一個優秀的社會精英，他對自己充滿自信，對生活充滿熱情，可是現在的他只有無助。

    “我得了一種很怪的病，這種病沒有先例，整個世界病史中，從未出現過，但是，它被無意間發現了，你說我該開心呢還是難過呢。如果我能成功治好這種病，或許我也能改變整個醫學界的環境，但是，很難！”

    高雲寒聽著何雲笙自言自語的闡述，腦袋有些懵，何雲笙，他這個同窗二十幾載的同學朋友，竟然得了連他自己都很難治好的病。

    “我之前和你說的病人食物中毒，其實都是真的，這些年，中信光纖確實對附近的村落產生了影響，我查中信光纖的證據也是爲了我的病人，當然，這只是我其中一個目的，我的另一個目的是——扳倒中信光纖！”

    何雲笙說到這裏，語氣卻是十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