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防空洞
劉正垣坐在這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剩下的都讓自己意會了,正式入秋後,辦公室裏又多了幾分肅冷之氣,再加上馮音失蹤這事,讓人無端覺得十分壓抑,他又坐了沒大會,便起身跟高雲寒說了聲就走了。
門被輕輕的合上,彷彿將高雲寒的辦公室與外界隔絕成了兩個世界,夕陽透過落地窗,將光線撒在屋裏的每一個角落,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走個不停,高雲寒就坐在辦公桌上,看著桌上的檔案出了神,霞光披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落寞。
不知道馮音如果看到他這副模樣,會不會心痛。
S市一角的一個大學舊址下,馮音被靜靜地綁在防空洞裡,她的雙眸緊閉,藥的藥效巨大,一天一夜了她還是沒有清醒過來,汪沉鋒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把她的嘴角纏上了黃色膠布,馮音向一旁耷拉著頭,連帶著幾縷碎髮,顯得有些狼狽。
這個防空洞是上個世紀60年代初,爲了響應中共中央成立的防空領導小組,當時學校的領導人就專門遣人在學校後山上挖的這個防空洞,時隔多年,這所山裏的學校也逐漸被廢棄,周圍的住戶都搬去了城區,原本就不繁華的小鎮就像被與世隔絕般寂靜的屹立在山間。
這個防空洞裡已經被廢棄多年,不知道汪沉鋒是怎麼找到的這裏,因為是在山裏打的洞,所以到處潮溼又陰沉,上個世紀堆積在這裏的糧食成山,已經腐敗的長出了枯草,一股黴味混雜著泥土味涌進鼻腔,要不是袋子上隱隱約約大寫的糧,都不知道這一堆是什麼東西。
諾大的洞中,不知道哪裏傳來了水滴石的聲音,滴答滴答,彷彿從上個世紀一直滴到今天,可又尋找不到聲源。
馮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知覺,可能是伴著水滴石的滴答聲,或者是莫名其妙在洞中迴響起來的腳步聲,就這樣過了許久許久,潮溼的黴味開始侵入馮音的鼻腔,孕期本就敏感的馮音在淺淺的昏迷中漸漸的皺起了眉,又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耳邊的腳步聲與水滴答聲越來越清晰,鼻腔裡的黴味也越來越濃厚,她似醒非醒,這一切,讓她雖然將醒,但卻像是在夢境。
我是在哪?我是在做夢嗎?
思想浮沉了許久,馮音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她的思維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實際行動,這是幻覺嗎?可是那鼻腔裡不斷吸入的黴味是那麼真實。
楓林大廈,法醫學研討會,反常的汪沉鋒,破碎的記憶交織在一起,馮音的回憶漸漸變的乏力起來,忽然,她的心猛的一沉,記憶的最後,是汪沉鋒伸過來捂住她鼻息的手。
難道,這一切都是汪沉鋒所為?
馮音的思維越來越清晰,她學法醫多年,雖然不曾涉及過醫藥學的領域,但對她此時的這種情況,她自己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來幾分,多半是中了藥,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所以猜測不出藥效的強烈程度。
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汪沉鋒既然選擇冒這麼大的風險綁架她,那就想必她身上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地方……
突然,馮音的手腕上的筋毫無徵兆的抽了抽,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有知覺了!馮音心想,她又努力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隱約的感覺自己的確能動之後,馮音便開始極力的睜眼。
可哪有這麼容易,汪沉鋒的藥是從德國的一個醫學研究所透過某渠道運回中國的,藥效比中國那些小作坊裡生產的三無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馮音昏迷了兩天,身體機能全部處於重度休罄狀態,即使有了意識也很難操控自己。
果然,馮音的手部筋脈雖然有一點反應,但是眼皮卻像灌了鉛一般,無論多麼努力也分毫不動。
馮音蹙起眉,再又嘗試了幾番之後,她終於放棄了掙扎,孕期本來身體機能就很弱,如此折騰了一番,乏意又涌上大腦,她剋制不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