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負氣離開太子宮
南笙來至梟月辦公的書房,如往常一般伺候梟月,而低首伏案的梟月卻發現了身邊之人的不對勁。
“今日,你怎麼這般心不在焉的?”梟月疑惑的望著搗鼓著手中硯臺的南笙。
南笙被梟月一聲話喚回思緒,“嗯?”
見梟月抬眸不語,而是無奈的盯著南笙手中被她摧殘的硯臺。
垂首順著梟月的視線望去,卻見自己已然將梟月向來珍愛的墨寶弄得如此髒亂。
急忙出聲請罪,“殿下,南笙一時失誤,請殿下不要怪罪。”
梟月見她難得這般輕易的請罪,幸得今日心情愉悅,也懶得怪罪於她。
“行了,乾點事都三心二意,真不知道本宮找你來是對還是錯。”
南笙聽著梟月語氣中的嫌棄,要換做從前,南笙自是不在意。但是經歷過昨夜,月一的那一番態度,南笙心間不免一時氣結。
“既然殿下嫌棄南笙麻煩,何不令南笙離開太子宮,省的你見了心煩。”清冷的語氣裡透著絲絲怨氣。
上次南笙提過一次離開,梟月便大怒一場。如今南笙又哪壺不該提哪壺,梟月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冷眼望著低首略帶怨氣的南笙,沉聲,
“怎麼?在本宮的身邊伺候,委屈你了?不要以為本宮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膽大妄為,不把你當外人。”
南笙自小被南風嬌生慣養,雖說性子冷,但是脾氣卻不小。
原本就被月一的一番話堵在心口,如今梟月竟然直截了當的諷刺自己。清眸裡閃過一絲受傷。
“是,是南笙越舉,不該蹬鼻子上臉,自作多情。既然殿下如此厭煩南笙,那南笙也不該再次叨擾了。”
南笙起身,轉頭就往書房外走去。
梟月不禁提聲質問,“你去哪?”
南笙步履不停,頭也不回,冷言迴應,
“自是回去南笙該回的地方。”
也不管梟月同不同意,直接踏出書房的門檻。
月一正好急匆匆的敢來有事稟報,與南笙擦肩而過,見南笙清冷的臉上一片冰冷,還未張口詢問,便聽到書房內,一陣碎裂的聲音。
踏進書房,只見梟月滿臉怒意,伏案上的茶杯被悉數打翻在地。
“殿下,息怒。”
月一呆在梟月身邊多年,自是能在一言一語,行為舉止間猜出梟月的心思。
結合先前南笙臉上的冷意與氣氛,便知又是南笙仙子將殿下氣的不輕。
梟月見著月一匆忙而來,壓下心間的怒意,沉聲詢問,
“發生了何事?如此驚慌。”
“是淺沫姑娘出事了。”
梟月一聽,心下一沉,如果那女子在天宮出了什麼岔子可就麻煩了,“出了什麼事?”
“今早屬下照例去看望淺沫姑娘,哪知她正倒在地上,翻滾不已。屬下上前查探,那淺沫姑娘的臉上竟然毀了大半,貌似是中了什麼毒。”
聽了月一的彙報,梟月不禁在心間沉思。
“如今那淺沫情況怎樣?”
月一的臉色沉寂,“雖說性命暫且無憂,但是怕是撐不了多久。”
梟月不再多言,直接令月一帶自己前去親自檢視。
還未踏進淺沫的房間,遠遠的便能聽到女子撕心裂肺的稱痛聲。
梟月停下步子,轉眸不悅的望向緊緊跟在身後的月一,
“任她這般慘叫,只怕不出明日,太子宮就要出名了。”
月一自是聽出了自家殿下語氣間的怒意,連忙知錯垂首,“是屬下疏忽了。”
梟月看著淺沫一人在偌大空蕩的房間裡哀嚎,觸及到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臉被毀去了大半,冷眸間不禁佈滿憐惜。
不忍她如此痛苦,便伸手點了她的睡穴,令她昏睡,減少了她的一分痛苦。
月一見自家主子這般失神,也不好出聲打斷。
而安靜的氛圍被月三的闖入,生生打斷。
梟月轉眸望向慌張的月三,冷聲斥責,“平日裏本宮就是這般教導你們的?行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月三雖被梟月這一番怒意震懾,但是想起自己要稟報的事,便也顧不得其他。
“殿下,南笙仙子要離開太子宮了。”
候在一旁的月一聽到月三的話,也不免一驚,眼神擔憂的望向自家殿下。
遞給月三眼神,讓他不要再往下說。
而月三不及月一心細,也沒注意到月一投來警告的目光,一時嘴快,
“屬下方纔遇到南笙仙子,見著她步履匆匆的直接朝著太子宮門而去,出聲詢問,卻只聽南笙仙子說。”
話及於此,月三卻猶豫了,並未說下去。
梟月見他一時住嘴,自是料到定是那小妮子又說了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沉聲逼問,“說了什麼?”
月三吞吞吐吐的將南笙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了梟月,
“南笙仙子說,她回去了,她一介外人自是不便久留。既然太子殿下不待見她,她還是躲得遠遠的,省的惹您生氣。”
月三膽戰心驚的將話說完,靜待梟月發怒。
月一自是知曉自家殿下的性子,一向極愛臉面,如今南笙仙子竟直接忤逆,殿下怕是又要衝冠怒言了。
南笙仙子一向性子冷淡,對於殿下自是不會如此這般甩臉色,難道是昨日自己的話傷了對方的心?如若真是那般,自己不就是主子與南笙仙子的導火索了嗎?
梟月雖說心中氣憤,但是畢竟是太子的身份,自是不會當著屬下的麵與一介女子計較。
出聲尋喚月一,“月二的事可否辦妥了?”
月一微微愣神,“月二已然回到太子宮了。”
梟月凝視月一,只覺得他有些奇怪,平日裏他處事嚴謹,又怎會走神。
“將他喚來,給淺沫檢視。”
月一領命,剛準備退下去喚月二,卻被梟月叫住。
“月一,你留下,月三你去。”
月三領命退下,一時間房間內只剩下梟月與月一,還有一個昏迷的淺沫。
月一恭敬的候在一旁,一聲不吭。
梟月見他沉穩的性子,不禁出聲尋問,“月一,你沒有什麼話對本宮說?”
冷眸一直在月一的臉上打轉。
月一一時間不解,“不知殿下所問何事?月一必是知無不言。”
梟月瞭解月一的性子,向來不會油嘴滑舌,也不拐彎抹角,“方纔你所想之事。”
聽到梟月的話,月一直接跪地,“殿下屬下有錯。”
梟月料到月一心中有事,但是卻難以猜到究竟所謂何事。
“你何錯之有?”
“昨夜,月一不小心將淺沫姑娘的事洩露給了南笙仙子,言語間還傷了南笙仙子的心。殿下,屬下沒有管好自己的嘴,給殿下添麻煩了。”
聽到月一的這一番言辭,梟月這才明白為何今日的南笙那般敏感,不過兩句話,竟然一氣之下便離開了太子宮。
月一侍奉在側多年,梟月也看在眼裏,自是不會多加怪罪,
“本宮知道你的為人,但是既是此事因你而起,那這件事,本宮希望你能給本宮一個好交代。”
月一自是知曉自家殿下口中好的交代所謂何,急忙跪地領命,
“月一必會將功折罪,不辜負殿下的信任。”
梟月揮手命他起身,待到片刻月三領著月二趕來。
梟月也免了他的禮數,讓他直接替淺沫檢視。
月二號脈半天,沉寂的為人打擾。
月三先前一直看著淺沫帶著面紗,還是頭一回看到淺沫的真容,見著那熟悉的半邊臉,月三不由的拉著一旁的月一詢問,
“月一,那個那個,不是漓笙妖王嗎?”
聽到月三慌亂是錯的模樣,月一轉眸一個冷眼,嚇得月三緊忙閉上了嘴。
“記住,天宮之上,漓笙這兩個字是禁忌。別忘了當年那人已然魂飛魄散了。不過是相像的一副皮囊而已。”
聽到月一的解釋,月三也聽明白了,眼前的女子不過是與漓笙妖王長了一張極為相似的臉,並不是同一個人罷了。
月二為淺沫把完脈後,臉色一片沉默,轉身稟報給梟月,
“殿下,此人中了魔蛹之毒。”
梟月聽到月二診斷出來的結果,心中不免大駭。
魔蛹之毒罕見,三界唯有天界纔有,而整個天宮之上,也只有藥王纔敢煉出魔蛹之毒,自然那解藥也唯藥王所有。
淺沫本就是被梟月私自帶上的天宮,自是不能請藥王給她醫治,可是如若不這樣做,那淺沫的性命便會岌岌可危。
梟月一時間想不到對策,只能詢問月二,“能否先壓制她體內的毒性?”
月二沉聲回答,“殿下不用擔心,那女子的體內,已然服下了壓制毒性的藥物,如今毒素擴散緩慢,一時間不會威脅到性命。”
梟月一聽,只當是淺沫自己先服下了藥物,還未他多想,月二便再次出聲,
“不過,那藥物的藥性倒是極高,雖說不能將魔蛹之毒全部解除,但也能強行壓制許久,會使毒素沉睡,不會蠶食宿主的靈氣,自是不會要了宿主的性命。”
梟月不禁凝眸,這魔蛹之毒乃是天界的毒,那淺沫自是不會見過,那就肯定不會有壓制魔蛹之毒的藥。
若不是她自己服下的藥,那是誰?
月三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淺沫姑娘的事,太子宮上下不過就殿下,月一,還有我知道,這處院所地處偏僻,又怎會有人出入?”
聽到月三這番疑問,月一不禁腦子裏閃現過一個人。
“殿下,還有一人知曉。”
梟月不由得望向月一,轉念沉思,在北野,南笙確實懂醫術,原以為她只是略懂,卻不成想她的醫術較之雲沁來也未必會有所不及。
月二不在太子宮許久,自是不知他們口中的人是誰,
“殿下,看那人用藥的精準度,屬下覺得她也許能解魔蛹之毒。”
可是南笙剛離開太子宮,還是梟月硬生生的將人給氣走的,如今將怎樣把人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