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釀的，沒你說的那麼誇張。”酈月沒有看沈家白也能想象到那張獻媚的臉蛋了。她似乎有些低沉，說道：“白日裏我有些莽撞了。”

    “無妨的。”沈家白連忙說著，喝了一口酒水，說道：“畢竟，父親本來就欠了你的。我作為你的哥哥，連一天的職責也沒有履行過。你不信我，也屬於正常了。”

    “也不是不信任你……”酈月難得解釋著，說道：“只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罷了，之前很多時候一個人摸爬滾打，你的出現，只會讓我驚慌失措。呵……是我定力不足，耐心有限，怪不得你什麼……”

    “我沒有怪過你的，酈月！”沈家白連忙解釋著，酈月卻搖了搖頭，說道：“沈家白，你知道為什麼我要今天對戰？不僅僅與我那個師兄蓮露子對招，還不自量力地挑戰你？”

    “並不是什麼不自量力，酈月，我看得出來，你似乎在試探著什麼。那麼這麼久了，有沒有什麼發現或者問題？”沈家白詢問著，還不忘再喝一口。不得不說，有個妹妹就是好啊！尤其是多才多藝的妹妹，更招人心疼了！

    “我……看不到你們具體的玄力了，也感應不到你們身上的玄力波動。更甚的是，這一次醒過來之後，沒個人我只有兩個感覺：能打過，打不過。”

    “這……”沈家白一時間還真被問的說不出來什麼了。他也不太明白，酈月究竟經歷了什麼，讓實力這麼突飛猛進。即使是他自己，之前在換月山中也只能感應到酈月的突破，卻感應不到具體的修為與近況。如同酈月身上有一塊規格極高的防護性神器，阻止一切外來精神力的探測。

    可也沒必要將酈月對敵人的感知力與探測力下降吧？若是看不清對方的實力，又估測不到自己的真實實力。這要怎麼打？盲打也不是這樣的吧？

    “因此，我的戰鬥力一瞬間下降了太多。今日若不是雄厚的玄力支撐，恐我連蓮露子都無法戰勝。”酈月說著，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此刻的酈月，體內是充裕而有力的龍族人的一切。血脈之力被啟用之後，酈月的身體強度也在短時間之內提升了一個層次！

    酈月也只能一邊心裏感慨著，一邊帶著疑惑思索了起來。就是不知道凌老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恐怕代價不會小的！

    “所以，你纔會……”沈家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心裏已經準備好了安慰的好多話。

    而酈月輕笑一聲，猛地灌了口酒，說道：“對，試圖將這一切融合起來。精神力配合玄力的進攻與防守，再將我對時空一途的體悟之力的運用，將一切配合在對戰當中。今日看來，效果正好！只不過，控制力還不是很好，很容易失控傷人……”

    “酈月……”沈家白呢喃著，手中的酒水也所剩不多，詢問道：“在得知這一切真相的時候，你有沒有後悔聽？”

    “有啊，怎麼可能沒有？”酈月也沒有任何掩飾，將自己的心思說了起來，道：“我以前只是單純地以為，自己是個孤兒，這樣也就夠了。所以我拼命地修煉，拼命地提升自己。努力達到所有人期望的標準。

    不管是再苦再累，我也是盡力地讓自己變強一些，不被命運所擺弄。凌老將元世界所發生的一切毫無保留地說出來的時候，我有種想要自盡的衝動。沒想到啊！我的母親原來如此多災多難，而自己的父親……不待見自己！呵……當真是諷刺啊！”

    酈月不住地感慨著，還不忘將自己的酒水喝著。雖然兩個人說話不多，可酒罈卻空了一個又一個。

    “當年的事情，不僅僅是道皇與玄將的問題，也是整個元世界的事情！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盤根錯節的勢力範圍，牽一髮而動全身。父親與母親，不僅僅是命運的捉弄，更多的是元世界那群傢伙的推波助瀾！”

    “可不管當初的是非因果究竟如何，很多時候，我們不應該再回頭去看了。若是此刻還要揪著過去不放，我們只會倒退。沈家白，你要明白，我也不是一個小孩子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我也渴望的越發單純平靜的生活了。可事實麼？你看看也就知道了……”

    酈月的語重心長。讓沈家白心中沉默了。不得不說，酈月的話不無道，堅持了這麼久的事情，突然間看放下，所有人都會失去目標，失去動力。

    不得不說，酈月看上去沒多少心思，可真正遇上了事情，她還要比大多數人通透很多。畢竟酈月所經歷的事情不少，驚世駭俗的事情也不少。能讓平行世界的至高規則，都能看重的體悟之力，酈月成功地融合界心石也並不是真正的運氣釋然！

    “酈月，你對我說這些大道理，我還會與你多探討探討。可是，這些話讓父親聽見，可就慘嘍……”沈家白呢喃了一句，似乎有些後怕。

    若是這種話被玄將聽到了，他恐怕對酈月會更加厭惡吧？沈家白低垂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酈月卻輕鬆地笑了一笑，勸慰道：“沈家白，你記住！沒有他玄將大人，我照樣活了一百多歲，我的衣食住行他以前沒有操心過，我又憑什麼在乎他的感受？就因為母親的去世隨著我的出生，被道皇從中搗亂是我能左右的？”

    “可是，你確確實實繼承了母親的大部分血脈之力。”沈家白說著，酈月卻輕笑一聲，反問道：“你去問問當初見過我的人吧。凌老將這一切告訴我的時候，說道我當初即使是吸收了母親的血脈之力，依舊氣息微弱，生死一線……”

    “我知道的……”沈家白並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應著。他又怎麼可能不記得呢？那時候小小的人兒看上去極為脆弱，腦袋還沒有自己的拳頭大。

    轉眼百十年過去了，那個氣息微弱到存活不了的小姑娘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經歷，看上去成熟了太多太多。

    “你知道不代表你理解。”酈月說著，看向沈家白的目光中多了些冷意，道：“我就是這樣的人，不奢求你們沈家對我有多麼好的態度。那位玄將大人既然不待見我，也就別再主動聯絡我，兩看生厭，省的他還要再嫌棄我幾分。至於你沈家白……我只能告訴你，我酈月做人沒有什麼明確地黑白界限。你對我如何，我對你如何。醜話咱們說在前頭：若是你有一日背叛了我們的情意，那麼也別怪我下手狠辣無情了……”

    “呵……好啊！”沈家白並沒有多少反對的意見，兩個人的酒杯碰了碰，他說道：“你這小丫頭，脾氣倒是挺對我胃口的。”

    “那算什麼啊？”酈月滿不在乎地說著，看向了頭頂朦朧的月色，感嘆道：“看開了也就好了啊，我不會拿自己的真情去換冷意。別人如何對我，我如何對別人，這樣很公平。”

    “公平？”沈家白重複著這兩個字，反問道：“這裏有公平嗎？”

    “有啊，公平不在於形式，而在於人心。”酈月輕笑一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難得的是，沈家白也沒有反駁，而是自顧自地喝著酒。

    “行了，你回去吧，畢竟今天的戰鬥草草了事，我還沒有看出門道。畢竟這種問題還需要我自己慢慢摸索才行，早點休息吧……”酈月說著，起身看了一眼擺在屋簷上的幾個空酒罈，請笑了一聲，說道：“這些東西，就勞煩家白哥清理一下啦。告辭！”

    “哎……”沈家白挑了挑眉，沒想到酈月會是這樣的人。看著兩個人留下的好幾個空酒罈，他的手裏還有半壇沒喝完的，想來，酈月的釀酒技術還真不錯呢。

    聳了聳肩，沈家白認命地將手中的酒飲盡，纔將酒罈統統清理到地面的牆角。想來第二日，換月山中的僕人也會清理乾淨的。

    ……

    一大早，蓮露子再一次站在了酈月的院子中，而與今日不同的是，沈家白沒有出現。

    沒有個鬧騰的人，蓮露子難得清淨了幾分，上前敲門，喚道：“師妹，起床了沒？”

    “……”沒人迴應，屋裏沒有一點動靜。

    蓮露子推門而入，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也就知道酈月已經出門修煉了。想來也是，能這麼快突破這麼強的實力，若是酈月懶惰懈怠，恐怕還真沒有幾天就荒廢了。

    從昨天的對戰中，能看出酈月的戰鬥經驗也是極為豐富的。雖然在不斷的試探中，可她也在用最小的力量儘量給對手製造最大的麻煩，而且智謀雙全。

    這樣優秀的姑娘家，怎麼可能不勤奮努力呢？要知道，元世界裏的大家閨秀不勝枚舉，可實力達到酈月這種級別的人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想到這裏，蓮露子便關上了門，走出了庭院。問了路上的僕人，才知道酈月並沒有去試煉場，而是換月山的藏書閣。想到酈月在這換月山中人生地不熟的，蓮露子又怕她惹出什麼麻煩，連忙趕往藏書閣。畢竟，這個時候出什麼亂子，酈月肯定不是吃虧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