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宮之難
那整池黑水波瀾不驚,那佈滿了死亡之感的池水中央有著一朵金蓮綻放。沒有蓮葉的襯托,只有那一朵散發著金光的蓮花在天池正中婷婷而立。那其上散發著的長純淨金光與那一灘死水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可是所有人都是能夠感受到那朵金蓮之中所蘊含的無限能量。
看到這一幕雲曜呆愣住了,他驚訝與荼蘼說的這番話。也驚詫於荼蘼對他這份複雜的感覺,他原本應該在金蓮出現的那一瞬間便是出手奪取金蓮。可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天池回事荼蘼親自引出,這一下子他真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他的視線一直釘在荼蘼慢慢走去的背影之上,殿內的兩個人是那樣和平,殿外的天帝都快要急瘋了。眼看天宮命脈的金蓮快要被人收入囊中了,可是他這個天宮之主卻是一點辦法都是沒有。
整個天宮之中的人都是來了,各位仙君、道者。都是應聲而來,可是即便天帝集結了幾乎整個天宮的力量也是絲毫無法突破那道防線。最後天帝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之後也是明白了,這道防線沒有那麼簡單。那光壁之上似乎凝結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可以把所有受到的攻擊全部吸收化為己用。所以在眾人幾輪攻擊之下那屏障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強,在這樣的情況下天帝也是放棄了繼續突破那根本無法突破的屏障。只能希望荼蘼心底屬於荼蘼上神的本能不會這麼容易消失,希望荼蘼能夠打消心底的想法。
可是理想終歸是理想,荼蘼還是踏入了天池。御水而行,荼蘼的腳踏在天池水面之上。每一腳踏下去沒有引起絲毫的波動,就這樣踏著那漆黑的池水一步一步朝著那朵金蓮而去。站在那金蓮之邊,荼蘼定住了腳步不再有所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過後。在雲曜已經回過神來,等不及朝著荼蘼走了幾步之後荼蘼再次出聲:“你別過來,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間有些什麼。可是我心裏有聲音子啊告訴我,這都是我欠你的。我必須還給你,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會握著我的手。我也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會吞噬我的一些力量,我不在意。你身軀之中有鬼界的血脈,你可以修煉原本不屬於你的靈力。既然你想要就拿走好了,你想要多少都就好,你隨便拿走。原本我以為你有了這份力量就夠了,等你拿到足夠的力量之後我便送你離開。可是我漸漸明白了,你想要的不僅僅是我的力量。有了靈力你便是能夠讓天池顯現,你每天儲蓄力量不是爲了變強。而是爲了等金蓮到手之後又能力將其帶走,我也明白這短短時間的相處並不能讓你放棄奪取金蓮的力量。既然你必須得到金蓮,那麼我幫你。我幫你奪取金蓮,罪責就由我來擔……”隨著荼蘼最後一句話落下,她的手伸向了金蓮。雲曜衝身上前已經來不及了,金蓮應聲而落。
雲曜的手抬在空中,一雙眼睛刺目欲裂。他在此時終於明白自己的一雙眼睛已經被仇恨給矇蔽了,現在他又因為那份仇恨害了一個人。在金蓮短莖的那一刻,整個天宮動都是開始震動起來。那劇烈的震動傳來的時候天帝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荼蘼拿著金蓮往回走,在轟天裂地的巨響之中那天池在那一瞬間消散。整個大殿都是開始搖晃起來,整個天宮猶如引來了一場無法避免的重擊。雲層之上林裡的各色宮殿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崩塌,混亂席捲了整個天宮。驚叫聲,轟隆聲摻雜在一起傳入荼蘼的耳中,荼蘼的眼眶之中佈滿了淚水。她知道她做出這些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在真正面對的時候自己的心還是那樣的痛。在整個天宮都是崩塌之後天池宮也是開始崩塌,宮殿之頂開始破碎。一塊一塊的開始落下,在大殿蹦碎的那一刻荼蘼設下的那層結界也是破碎而去。天帝在結界應聲而碎的一瞬間衝進大殿,殿內石塊翻飛。只要天帝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將金蓮送回天池,續上莖幹這一場災禍便是還能改寫。可是明白這一切的荼蘼她既然做了又怎麼會給天帝逆轉一切的機會,她絕不會讓功虧一簣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等天帝出現在荼蘼之前站立之地的時候荼蘼的身形已經消失了,她出現在雲曜的身邊。雲曜也是被突然出現的變化而驚到了,整個人愣在那裏不知道要做什麼。當荼蘼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手下意識的抬了起來,想要去觸碰荼蘼的臉。在驚天動地的聲響之中雲曜一雙黑色的眸子里布滿了複雜的色彩,讓人辨不清道不明他對荼蘼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可是不等他的手觸碰到荼蘼的臉頰荼蘼便是先伸出手拉住了他伸出的手,身後是全力追趕而來的天帝。荼蘼在那一刻全力運轉靈力,兩人雙雙消失了原地。天帝又一次撲了個空,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方寸之地天帝氣惱的大吼。
“追……”一個字落下,整個天宮之中所有的侍衛。所有的天兵天將,所有的仙君都是跟隨著天帝朝著天門。朝著荼蘼最有可能逃竄的地方追去,他知道現在金蓮已經到手,那麼兩人只會朝著離開天宮唯一的出口,天門而去。
果不其然,在追逐片刻之後荼蘼和雲曜微小的背影便是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在那一刻眾人眼中都是出現了希望的光芒,一個個都是卯足勁的追趕。
“不行,他們追上來了……”雲曜抽空轉頭瞥了一眼便是看到了身後緊追不放的天帝眾人,眼看著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雲曜身上竟然是有著冷汗慢慢溢出來,那一刻他的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在不斷迴盪著。他還不能死,他還有大仇未報。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他必須回去,他必須回去手刃仇人。
那一刻他與荼蘼相握在一起的手開始收緊,荼蘼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她的心裏此時此刻是什麼樣的想法,只是此時心中緊張的雲曜並沒有發現荼蘼漸漸慘白的嘴唇。她身體之中的靈力在之前一個個夜晚之中早就是被雲曜吞噬的七七八八,在天帝嘴裏她原本就是受了不小的傷。雖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受了什麼傷,可是她能感覺得到自己身體之中的能力只能被不斷的消耗,並不會恢復。她的力量被雲曜奪走了七八成,剛纔爲了阻擋天帝眾人。爲了拿到那朵金蓮剩下的也是已經到了臨界點,此時的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還好,還好天門已經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內。
“荼蘼,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今天這樣做就算是那位大人也保不了你,趕緊把那頭妖獸與金蓮交還本帝。或許還有將功折罪的機會,如若不然本帝也不會輕饒了你。”天帝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荼蘼卻是頭也不回的快速縮短與天門之間的距離。
終於,兩人落在了天門之前的臺階之上。天門旁邊所有的建築都是已經蹦碎,就這樣漂浮在眼前。終於腳踏實地,雲曜終於有機會打量了一下整個天宮。也是在那一刻他看到了現在天宮狀態,原本他記得自己來的那一天那些林裡的奢華宮殿真的震驚了他。他曾經很羨慕這些仙界的神仙們,羨慕他們竟然能夠生活在這樣好的地方。可是此時的整個天宮猶如被巨大的錘子不斷的敲擊,原本雕樑畫棟的一座座宮殿都是化作了殘垣斷壁。此一片片漂浮的彩雲之中漂浮的只有已經殘破不堪的石塊,雲曜真的是本驚嚇住了。他真的不知道金蓮被拿走之後這天宮會被毀成這樣,這一刻他的心底也是升起一絲懊悔來。
眼見天帝眾人已經近在咫尺,荼蘼也顧不得什麼了。調動身體之中最後的靈力開啟了離開仙界的大門,伸手便是把雲曜往那黑洞一般的通道推去。雲曜這時候反應過來,一隻腳踏入了通道,可是卻回過頭來想要拉荼蘼:“跟我一起走……”雲曜緊緊的握著荼蘼的手,語氣是那樣的毋庸置疑。在明白荼蘼為他這個萍水相逢之人做出的事情之後他便是在心裏隱隱下了一個決定,今後荼蘼便是他用生命都是要保護的人。眼見就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他自然是要帶著荼蘼一起離開的。可是在那一刻荼蘼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個慘然笑容,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雲曜的心底便是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出來。
果不其然,荼蘼在天帝的腳踏上這僅存的階梯之時。她掙脫了雲曜的手,狠狠的推了雲曜一把。雲曜被推進了通道,被那漆黑的力量將其完全吞噬。就這樣雲曜回到了妖界,剩下的事情留給荼蘼自己一個人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