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這可怎麼玩
“狼人請睜眼!”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蔣瑾年迫不及待地開啟面罩,目光掃視眾人,尋找自己的狼隊友。看了一圈之後,發現暫時沒有第二個人開啟面罩,他不禁有些懵。
狼人殺八人局有兩頭狼,偶爾也會出現某個玩家看錯了自己的身份,而走上了一條豬隊友的不歸路。比如把狼人和獵人看混,這也是常有的事。
就在蔣瑾年暗自著急的時候,卻發現位於左手邊的顧謙非慢條斯理地拿下了面罩,目光沒有經過任何的尋找,就直接盯上了自己。
毫無疑問,傳說中的老顧在抽取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判斷出自己是狼隊友,蔣瑾年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哀。有這樣的神隊友,這一局是贏定了,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價值。
玩狼人殺的真正意義在於享受猜測和分析的過程,而不是誰贏誰輸的那個結果。對於真正的狼人殺發燒友來說,躺贏不會給人帶來任何參與感。哪怕知道自己水平不行,蔣瑾年也希望依靠自己的智慧去參與每一局遊戲。
果不其然,顧謙非放下面罩之後,就開始打手勢,直接點出三個神位,同時指著江濤作為首刀目標。毫無疑問,這是要把好人方的最強者先刀出局。
如果不是負責擔任法官的那臺平板電腦是蔣瑾年自己的,而顧謙非也無法明確每個目標的具體神職,他甚至要懷疑顧謙非作弊了。
哪有人玩狼人殺一句話還沒說,就把神位和狼全部找出來的!
場上有這樣一個神一樣的玩家,那真是所有人的悲哀。
蔣瑾年雖然很想稍微給對手們放點水,讓他們不要輸得太悽慘,但是他的性子就是那種不太會拒絕別人的,最終只能無奈地對顧謙非的選擇點點頭。
天亮之後,江濤一臉鬱悶地發表了自己的死亡遺言,“我是獵人,開槍的沒有了,好人保重!這裏我就不盲狙了,雖然我很想給顧先生來一槍。”
在之後的發言輪次中,顧謙非低調地隨便說了兩句,蔣瑾年更是坐立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一言不發地就過了,很快就輪到了下一個神職——朱亞光。
朱亞光看了一眼顧謙非,然後纔看著江濤說到,“如果你直接開槍就對了,我今天也就不用跳出來查殺顧先生。我就是首驗了顧先生,他就是狼!算了,已經錯過的就這樣吧。大家聽我的,今天把他票出去,咱們好人能贏!”
說到這裏,他把目光轉回顧謙非身上,發出了正面對剛的宣言,“你若不服,競選警長時候跟我對跳啊!”
不得不說,朱律師的發言很精彩也很強勢,基本上已經說服了所有好人。
他之所以敢如此義無反顧地跳出來宣佈查殺,無非是看中了女巫第一晚沒有救人,自己還能再驗一晚上人,如果再加上第三晚遇害之後的警徽傳遞,實際上可以再驗兩個人。
而此時場上扣掉已經犧牲的獵人江濤和即將出局的顧謙非,再扣掉他自己,身份不明的玩家只有五個。他查出第二頭狼的機率非常之高。
在他後面,被顧謙非判斷為另一個神職的劉德先無疑就是女巫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外企主管同樣沒有多說話,低調地過了發言輪次。
末置位的劉太太倒是長篇累牘地說了一大通,但翻來覆去其實都是廢話。
比如“江濤作為死在夜裏的獵人是可信的,誰敢再跳獵人八成是狼。誰不服的話可以票決他出去,他走了開槍打死我,我認了!”
以及“朱律師這個預言家很陽光,我站他!女巫晚上一定要救他!顧先生就算你是我的偶像,這一回我也不會信你了。大家警長都投朱律師,然後跟著朱律師把顧先生給票決了。”
就在大家快要被她的廢話給逼瘋的時候,平板電腦結束了她的發言,宣佈進入警長競選環節。
由於朱亞光的強勢亮相,所以和他競爭警長位置的只有顧謙非一人。
按照位置順序,顧謙非先發言,“沒錯,我就是狼。”
他如此囂張地公開自己的身份,一點沒有反抗的意思,讓眾人萬分詫異。
但是隨後顧謙非直接摧殘了眾人本已高漲計程車氣,“我都說了,如果狼人和預言家兌子,狼人是絕對佔優的。但是沒關係,今天我們就讓著你們一點。晚上我的狼同伴也不用刀朱律師了,直接去刀女巫!我給你兩次驗人機會,看看你有沒有那個運氣抓到剩下那頭狼。抓不到的話,這局就是我們贏了!”
“直接刀女巫?你知道女巫是誰?”朱律師聞言一臉的驚詫,“今天大家爲了不暴露身份,都很低調,沒怎麼說話,你怎麼可能找到女巫的?我不信。而且你也沒指出來,你隊友怎麼可能知道?你別嚇我!反正警長歸我了,你安心地被票決吧!”
蔣瑾年滿面愁容地在心裏默默地回答了他一句,“我知道啊,劉主管就是女巫。顧先生什麼都知道,完了,你們要輸了……”
雖然蔣瑾年不想摧殘自己的狼人殺玩友,但是他也不會故意破壞顧謙非的安排去放水。於是按照顧謙非競選警長時候的“遺言”,第二晚先刀了劉德先。
毫無疑問的,劉德先有藥在手,必然選擇自救。
第二個白天隨即到來,朱律師宣佈昨晚查了劉德先,給他發了個金水。然後在四選一的票決當中,選了張亮出局。
顧謙非雖然“死了”,卻忍不住露出勝利的微笑。
他的表情自然被眾人看在眼裏,卻以為他只是在慶幸朱律師沒有查到另一頭狼,卻不知顧謙非是在嘲笑好人浪費了一次驗人機會。
第三晚,蔣瑾年按照要求刀死了朱亞光這個預言家,而對方則在“死後”將警徽傳遞給了劉太太,以此來說明劉太太也是好人。
至於劉德先這個女巫,手裏雖然還有毒藥,卻不敢亂用,生怕不小心毒到預言家正在驗的金水。如果毒錯人,白天二選一又推錯人,他就要背下好人失敗的鍋。出於穩妥考慮,他寧願不用毒藥。
這時候,場上活人還剩下四個,除了朱律師的兩個金水之外,郭獻文和蔣瑾年對其他人來說依然身份不明。接手了警徽的劉太太自然是要帶節奏的,只是憑她不怎麼強大的邏輯推理能力,要在二選一的機率中準確找出第二頭狼並不容易。
在眾人各自發言完畢之後,作為警長的劉太太負責總結並帶票,“郭老闆你的求生欲太強,一看就不是好人!你看蔣先生從頭到尾一臉可有可無的表情,那纔是真正的閉眼民。沒什麼好說的,今天投郭老闆出去,好人贏了!”
聽著她毫無邏輯的分析,顧謙非內心都已經笑開了。
但事實上絕大部分狼人殺玩家都是奉行劉太太這一套,說來說去無非是求生欲和位置學。就連朱律師連續兩晚的驗人也都是根據位置學,找上了第一天收益位的劉主管和劉太太。真正擅長邏輯推理的非常少。場上有一個江濤,可惜被顧謙非給首刀了。
聽著劉太太的分析,江濤此刻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估計他已經猜到了這一局的結局。
最終“求生欲太強”的張亮被票決出局,而入夜之後蔣瑾年又給了劉德先一刀,屠邊結束了第四局遊戲。
一刀都沒偏,四刀殺了三神,這樣的局在狼人殺當中堪稱強無敵。好人們計程車氣瞬間被打入谷底。而身為贏家,蔣瑾年的情緒也不見得有多高。
“顧先生,講講唄,為我們贏得如此輕鬆?”他滿臉疑惑地問到。
如此輕易地拿下這一局,顧謙非如果再藏著掖著,估計七個嫌疑人都沒鬥志再陪他玩下去了。
“好吧,我們從第一天說起。獵人死了,預言家跳出來查殺我,表面上看起來女巫應該要藏起來沒錯。但實際從邏輯上來看卻大錯特錯!”
“啊?還有這種事!”乍聽到這種說法,一直很沉默的劉德先也忍不住要發出聲音。
“首先我們必須明確一點,女巫的藥第二晚肯定要用的,不管是救預言家還是自救。所以女巫就算跳出來,好人的局面也不會變差,甚至會更好。因為朱律師可以不用再去驗劉先生。”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朱律師不幸浪費了一個晚上去驗女巫,等於少了一個驗人機會。事實上蔣先生第二晚刀誰都一樣,但是我卻非得讓他去刀女巫。這麼做就是爲了給女巫施加壓力,讓他繼續躲起來。就算朱律師運氣好,第二晚沒驗劉先生,他繼續躲起來的後果就是有可能在第三晚被驗,還是要浪費一次驗人機會。”
說到這裏,顧謙非特點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大家都專心在聽,才宣佈了一個讓眾人為之譁然的結論,“其實只要女巫主動跳出來,沒浪費一次驗人,你們是穩贏的局。”
“怎麼可能!可是就算他跳出來,我不用驗,我兩晚也只能驗兩人。未知目標卻有整整四個。我們依然只有一半一半的機會,怎麼穩贏?”朱律師不甘心地問到。
在他看來,似乎這一局從顧謙非“作弊”找出所有神職的時候,好人一方就已經輸了。
“我來給你們算一筆賬,扣除兩個神職,場上未知四人,三個村民一頭狼。第二晚,四分之一的機率查出狼直接贏。”顧謙非把自己的手機擺在了平板電腦旁邊,用來代表那頭狼。
朱律師忍不住再次打岔,“對啊,那不還有百分之七十五機率查出村民嗎?”
顧謙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接著往下解釋,“不要著急,你聽我分析。到了第二個白天,你的未知目標只剩下三個,隨便票決一個,有三分之一的機率直接贏。就算贏不了也沒關係,因為你只剩下兩個未知目標。”
說到這個份上,七個嫌疑人當中邏輯能力最強的江濤已經聽明白了,忍不住替顧謙非往下說,“這時候,晚上女巫二選一隨便毒一個,如果沒贏,明天再票決另一個,是否驗人都無所謂。如果要穩妥一點,怕狼轉向殺民,女巫也可以不毒。只要天亮之後看預言家的警徽在二選一之中給了誰,剩下的那個就是狼。確實是穩贏!”
這樣的結果對於眾人有些難以接受,第一天就被票決的顧謙非居然“臨死”還能掌控遊戲節奏,再次上演逆風翻盤。
這樣的狼人殺可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