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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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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殘酷的戰爭四

    反常?難道自己刻意掩飾的情緒還是被別人發現了嗎?自己剛剛想到有可能犧牲的時候,居然會有點點的不捨,這算是反常嗎?難道自己連自己的誓言都不要了嗎?自己曾經可是說過自從參軍那一日起,自己的命運就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軍隊的。那麼,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有這種反應呢?難道是因為那姑娘一路的延伸?不行,這太不可思議了,這是戰場。張振的心裏存在信這兩種對立的想法,他覺得一陣無奈。

    當他們到達營部,教導員給她們安排好住處之後,讓她們先休息會兒。孟遼洗了把臉,這緊張的水可是從附近的水塘背出來的。孟遼依舊笑著對教導員說:‘教導員,不用了,我們洗把臉就開始工作了,讓病的最重的先來吧。‘歐陽文華平靜地說:‘好的,孟醫生,等會兒我就去安排。‘隨即,歐陽文華就去了營部衛生所。

    ‘營長,你知道不,你這讓團長給支援的醫生可真不錯,真夠雷厲風行的,只可惜為什麼派的都是女醫生啊?那讓女醫生來,讓我們的官兵都情何以堪啊?還有,那位孟醫生挺不錯的,如果她還沒有戀人,我可要去追了哦。‘歐陽文華一臉誇張地說。

    ‘歐陽,你這又是什麼狀況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難道我以前說的你還沒有理解啊。還有,孟醫生已經結婚了,是咱們團長三弟的媳婦呢,我來的時候團長特別交代要好好照顧她們。‘張振語速飛快且低聲地說。

    ‘我怎麼叫沒聽進去呢?你沒看到女醫生上來了戰士們不更受苦嗎?哎,這些沒事的馬上也被捂的有事了。‘歐陽文華有點無語地嘆了一口氣說。張振拍了下他的肩膀說:‘哎!先看看再說吧。‘歐陽文華只好說:‘好吧,先看看再說吧。‘隨即,歐陽文華就去找衛生員了。

    衛生員小高見歐陽文華來了,苦著張臉說:‘教導員,上面派女醫生來真難辦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要穿的這樣齊整啊?再穿上幾天,我這衛生員身上也會出疹子了,哎!‘歐陽文華也嘆了口氣說:‘哎,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啊,我們都一樣忍著呢。快,先去安排最重的病號。只有病治的差不多了,那兩位女醫生才能走啊。‘隨即,衛生員就去忙了。

    當孟遼看到最重的病號露出來的手臂上長滿了疹子,還穿的那麼齊整,有點無語也有點生氣地訓斥他們:‘你們這群官兵是想要幹什麼啊?難不成是想讓全身都潰瘍是不是才舒服?你們這的衛生員是怎麼當的啊?他沒告訴你們這不可以捂的嗎?越捂越出問題啊。‘其中有一位排長齊威吶吶地說:‘孟醫生,你不能這麼說我們營裡的衛生員,衛生員沒有藥啊,營長才讓團裡想辦法的。孟遼突然想到了什麼,有點無語地說:‘那為什麼醫院還派女醫生上來呢?真讓他們受罪。你們大熱的天,可以隨便點的,我們是醫生,不要怕的。‘帳篷裡的重病號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

    前線四連,是在營指最前沿的一個陣地上。四連通訊員小李說:‘哎,連長,聽說了嗎?咱們營指來了兩位美麗的女戰地醫生,要不咱們打個電話吧,在前線都好久沒有聽到過女性的聲音了。‘’’四連長說:‘好吧,晚點打。不過現在,你得去吧衛生員給我叫過來。‘小李平靜地說:‘是,保證完成任務!‘當小李把衛生員叫來之後,四連長只說:‘衛生員,你把咱們連重病號送到營部,‘四連長在晚上八點左右撥通了營部電話,說:‘報告營長,我是四連長,我們前線的戰士們想和兩位醫生交流下,可以嗎?‘張振想了想,回答道:‘好的,等下。‘隨即,他就轉頭對小馬說:‘小馬,立刻去請二位醫生到營部裡來。‘小馬答應了一聲,就走了。

    當小馬走到衛生室時,正好看到孟遼和於倩正在說話。孟遼見小馬走過來疑惑地問:‘小馬,你來這裏做什麼啊?有什麼事的話進來說唄。‘小馬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進門,只是平靜地說:‘兩位醫生,我們營長有請呢。‘孟遼說:‘營長有什麼事要找我們啊?我和於醫生馬上就去。‘小馬神秘地說:‘我不知道啊。‘隨即,孟遼和於倩就走了。

    當她們倆揣著疑惑走進營指之後,就看見營長手裏拿著電話機好像在說著什麼,孟遼就更加奇怪了,營長叫她來,難道是爲了電話裡的事兒啊,可這電話是誰打來的呢?他還把這電話打到營部裡來呢?孟遼想著想著就默默地來到了營長的身後。

    ‘小孟,你們來了呀,下面離這裏很遠的連隊的同志們想和你們談談,所以這樣晚我還把你們找來。‘張振依舊淡淡地笑看著她們說。隨即,張振便把電話機交到了孟遼手上。張振只想著如果戰爭明天來臨,那麼前一天還能聽到姑娘的聲音對他們來說也許是心靈上的一種慰籍吧,他們也會覺得沒有遺憾的。

    四連長握著電話機的手有點顫抖,他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過了一分鐘,他才緩慢地說:‘你是孟醫生吧?謝謝你能來我們營為我們治病。‘這時的連部都已經沸騰了。

    ‘連長,醫生同志說話了嗎?‘一位戰士問。

    ‘還沒有呢,說話了就讓大家聽。安靜點,都能聽到。‘四連長認真地說。

    突然,四連長把手中的電話機放在桌子上,大家都在想連長這是要幹什麼啊,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當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聽到電話中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連長同志,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是我們份內的事情。既然是我們醫生該做的,那就沒什麼好謝的呢。再說了,我們是同志啊。‘’’’官兵們聽到如此悅耳的聲音,都有一種震撼的感覺。這時,一位排長突然說了句:‘連長,問下孟醫生會唱歌嗎?唱一首吧,這也許是臨行前聽到的最後一首歌了。‘四連長只是平靜地笑說:‘好吧,我試試。‘四連長並沒有把電話拿在手裏,而是對著身邊一眾官兵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平靜地說:‘孟醫生,請問你會唱歌嗎?如果可以的話,就唱一首歌好嗎?我們好久都沒有聽到姑娘唱歌了。‘

    ‘連長同志,好吧,那就唱兩首吧。一首是《夢中的媽媽》,一首是《共青團之歌》,僅以兩首歌獻給前線最前沿的官兵們。‘當孟遼說完之後,她悠揚動聽且又傷感的音調響徹整個營指,但也透過電話機響徹整個連指,響徹在連指每一位官兵的耳邊,也深深地印在他們的心靈深處。所有聽到孟遼歌聲的官兵都在想,這也許是他們面對敵人之前最後一次聽到的歌聲了吧。

    ‘孟醫生,謝謝你了,我們代表全體官兵感謝你在戰前為我們演唱,我們所有的官兵由衷地感謝你的付出。‘有幾位年輕的軍官對著桌子上的電話機朗聲說。孟遼聽到這種帶有豪邁氣息的聲音,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也有一種悲壯淒涼的感覺。

    ‘戰友們,不用謝我的,這也許是我們後方的戰友該做的。爲了國家的安全,爲了戰友的生命,爲了前方將士沒有遺憾,這一切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心裏是高興的,希望你們能夠凱旋,這是我們後方戰友對你們前方將士的祝福。‘孟遼依舊淡淡地笑著說。張振平靜地笑著看著孟遼,他有點欣賞這位淡然的醫生,他突然知道歐陽文華為什麼和她相處幾天就喜歡上她的原因了。

    當孟遼和四連長都掛上了電話之後,張振就笑了說:‘孟醫生,看來雲清兄長的三弟也是挺有眼光的啊,真想不到你還這樣有才華,能夠理解前線陣地上的將士們。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孟遼無奈地看了眼張振,覺得這營長笑得真離譜。

    ‘哎,營長,你笑什麼呢啊?怎麼覺得你笑得這樣奇怪啊?‘於倩淡淡地笑說。

    ‘我笑了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出來呢?我若笑了,我自己可是能感覺出來的啊。‘張振無害地說。

    ‘好吧。‘孟遼和於倩都十分無語地看了眼那還在自言自語的營長,然後她們倆果斷出了營指。

    當歐陽文華從外面的陣地上回來之後,就看到一臉痴笑的搭檔張振,驚訝地說:‘營長,你在笑哎!你居然笑了,你都好久沒這樣笑過了呢。讓我想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難道是雲清兄長打來的電話不成,能讓你高興成這樣?’張振回過了神,淡淡地笑說:‘呦,我們營的諸葛亮回來了?不是雲清兄長打來的電話,是四連長打來給兩位醫生的電話。‘歐陽文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說:‘那打給她們的電話,你怎麼高興成這個樣子啊?快說,有什麼隱情啊?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歐陽文華說完,自己先笑了。

    ‘哎呀,歐陽,你別鬧了成嗎?‘張振無奈地笑,隨即就把剛纔自己聽到的電話內容給歐陽文華說了一遍。歐陽文華聽完之後,無奈地說:‘張大營長,這有什麼啊?這都能讓你從掛了電話之後笑到現在,我也是佩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哈。‘張振依舊笑著說:‘你知道我在笑什麼呢?我在想我聽了她說的話之後,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和她相處還沒有三天就喜歡上她,想追求她的原因了。‘’

    ‘我說,張大營長,這就一普通的電話交流,你都能從中看到人的性格氣質,你真行啊!那你說,你都從中發現了什麼啊?為什麼知道我喜歡她的願意啊?‘歐陽文華一聽他說這話,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提起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歐陽,你確定你想知道?‘張振依舊平定地說。

    ‘當然啊!營長,你可以不要這樣賣關子嗎?這樣真的好玩嗎?‘歐陽文華有點生氣地看著自己的這位多年的搭檔說。

    ‘好吧,那我就不捉弄你了。我終於知道孟遼也不遜色雲清兄長的愛人啊,她那對軍人的深刻的理解,還有她那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啊。所以,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啊。‘張振淡淡地笑說。

    ‘哎,對了歐陽,你去下面轉悠的情況怎麼樣啊?要是情況好轉的話,咱們就可以送她們下山了。這裏雖然不是最前沿陣地,但這裏也是前沿,也是有危險的呢。戰場上很浪漫,也很殘酷。哎!也許下一秒戰爭就會來臨,如果她們中間有一個人出了問題,那都是我的責任,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的。石雲華還沒有上戰場呢,輪戰還沒有到他們軍呢。別到時候石雲華還沒有犧牲呢,他愛人卻先犧牲了。到那時,你讓我如何面對石雲華兄弟,如何面對雲清兄長啊?‘張振的語氣中帶有些許擔憂,些許無奈。

    ‘我說營長,我是去查崗的,你怎麼知道我知道治病的情況啊?這個你應該去問衛生員,衛生員纔是最知道的啊!‘歐陽文華油腔滑調地說。

    ‘我說,歐陽,你夠了啊,你可以不要這樣貧嘴了嗎?哎,我可是在跟你說正事呢。’’’張振聽他這樣說,真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歐陽文華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一看張振好像真的生氣了,只好平靜地說;‘好吧,營長,差不多還得再等兩天吧。等戰友們的病情穩定了,讓孟醫生和於醫生留下點藥,就可以送她們下山了。說實在的,好多戰士都想來看她們的。可是她們來了,我們的戰士就更受苦了,每天都要穿著那身厚實的軍裝。‘歐陽文華依舊平靜地說,但平靜之中卻有淡淡的憂慮。

    張振聽到歐陽文華這樣說,憂傷地嘆了口氣。他當然是希望所有的戰友都能夠安全凱旋,可是僅憑他們倆的能力真的無法保證。他想,就算是雲清兄長也沒有那種保全所有官兵凱旋而歸的能力吧。戰爭,是他們渴望的,可也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歐陽文華自從上了戰場之後,見這位有書生之氣的老搭檔嘆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次他沒有安慰張振,因為戰友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安慰,太多了也許就是負擔了。歐陽文華自己的心中並不是沒有嘆息,他只能說;‘營長,戰爭結束的時候。我們內心一切的擔心.憂愁也都結束了。現在,我們只有努力打仗,努力讓戰爭結束纔是上上策。營長,休息吧。‘隨即,他們都不再說話,一夜無語。

    兩天後,孟遼覺得重病號已經看完了,輕病號直接抹點藥,讓面板通風就可以了,便向張振提出了下山的要求。張振同意了她們的要求,歐陽文華也很高興。當她們收拾好東西后,張振就親自把她們送到了團部。李濤看到張振那辦理公事的模樣,就知道他的終身大事還沒成。

    正當張振飛快地趕回營部之後,一件讓人無奈的大事發生了。他剛進指揮部,就見自家教導員既沒有下連隊,也沒有保養武器,而是正襟危坐地等在那裏。張振看了眼他這副模樣,奇怪地說;‘歐陽,你這是做什麼啊?出了什麼大事啊?‘歐陽文華無奈地嘆口氣說;‘哎,營長,你可真是有本事呢,戰地都有桃花運。這件事對於別人來說不算是大事,對你來說就是大事。這可是於醫生走時交待小馬等她們走後送來的,在你桌上呢,你看看再說吧。‘張振一陣疑惑地拿起桌上的信展開一看,嚇了一跳。只見信上寫到;

    張營長親啟;

    你好!自從在山下團部初次與張營長謀面,見到營長與石團長相處談笑之間,各種風韻氣質皆表現出來,甚是吸引人。後來上山在營部給戰友治病期間,更覺營長才華橫溢.體恤官兵.便芳心暗許。

    怎奈每次營長都找藉口躲避,不知營長是不心悅於我,還是因戰事未結束?若是因後者,待戰爭結束後如若你還安好,我定竭力追求。

    ‘哎!歐陽,真是麻煩。‘張振無奈地嘆口氣。

    ‘營長,先別嘆氣。我先問你,若拋開戰爭,你喜歡她嗎?‘歐陽文華認真地說。

    ‘喜歡!如此好的姑娘我怎麼會不喜歡呢?可是現在是戰時,喜歡又能怎樣?‘張振無奈地說。歐陽文華說;‘喜歡,你就要在戰爭中努力活下來,你明白嗎?‘張振嘆了口氣說;‘但願吧。‘

    隨後,張振拿起電話說;‘轉前線戰地醫院。‘不久,電話接通了,張振只說;‘能讓於倩醫生接下嗎?‘’’

    ‘好的,請稍等!‘通訊員說。’’

    當於倩拿起電話問;‘誰啊?’張振嘆了口氣說;‘於醫生,我被你留下的炸彈炸到了!我只想說,如果我戰後安好,我會去找你。如若出事,我也會在犧牲前告訴戰友。不知於醫生還滿意,這結果嗎?‘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再見!‘隨即,於倩就掛上了電話。

    張振無奈地嘆氣,這場戰爭更難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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