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我小心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瓶油緊緊地抱在懷裏。我的腰疼得像斷了一樣。我對昨晚發生的事記憶猶新。

    我和瓶子……

    這一知識使我臉紅得臉色發白。幸運的是，我又回到了瓶子前，不然他會發現我的表情真的很奇妙。

    不管我怎麼想，為什麼一個悶死的人會這樣對我?既然連這種事都已經做過了，我也不能理解他還喜歡我，我們現在是兩個人的一種勾搭，佩佩，你在想什麼!

    我做夢的時候，那瓶油也醒了。他握緊雙臂，把我拉近他的雙臂。他小聲說:“吳協，回去。”

    他的話讓我有一點不切實際的桃花幻想吹到了南門。我掙脫他的胳膊，坐起來看著他，但我的心出奇地平靜。油瓶還在冒煙，眼睛還亮著，他看著我，眼睛幾乎找不到昨晚的痕跡，但眼睛更深邃了。

    “你認為我在這個時候走嗎?”

    我冷冷地盯著那隻油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彷彿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扭曲我的整個人生。因為那瓶油一再催促我離開，一定有他的原因。半響了，我鼓起勇氣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你在瞞著我什麼?”

    悶油瓶舉起來看著我半響，嘴唇動了動，終於沉默下去。看到他的反應，我突然覺得他現在應該不舒服了，但我已經受夠了被關在鼓裏的焦慮。我咬著牙，繼續看著瓶子。

    悶油瓶的聲音似乎費了些勁，他看著我慢慢地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一事實是你無法承受的，你的生活，你的過去將被徹底顛覆……”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寧死也不願被關在黑暗裡!”我不顧內心的恐懼，對著瓶子大喊大叫，好像我已經放棄了自己。不管真相是什麼，至少我不想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繼續這樣下去。

    其實想想我們的情況真的很可笑，兩個昨晚還在一起的人，一覺醒來就這樣吵了起來，也許根本就沒有吵過，反正我只是單方面質問悶瓶而已。我們一半人在一起，在一個荒涼的山谷裡。還不到八點鐘呢。

    瓶子看著我，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然後他似乎決定了什麼，說道。

    “你記得羽毛這個名字嗎?”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個名字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很熟悉的感覺……我仔細想了想，齊玉好像是20年前西沙考古隊的一員，我好像聽過三叔說過，陳文錦的筆記好像有這個名字。等等，不，不只是那樣，不那麼簡單，我對這個名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熟悉，好像……好像有人那樣叫我?

    看到我皺著眉頭的臉，瓶子突然伸出來，使勁把我塞進他的懷裏，彷彿要把我塞進他的身體。

    “吳協，別想了。”回杭州去。你不該來這兒的。”

    沒有時間注意瓶子上說了些什麼，我開始冒冷汗，在瓶子的懷抱裡直哆嗦。齊玉，齊玉……這個名字開始在我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迴響，一些塵土飛揚的形象似乎出現了，然後一個聲音突然在我的心裏響起來。

    “你沒有猜得含糊嗎?”你是齊玉，20年前襲擊了吳三省的齊玉。這麼多的線索沒有告訴你真相嗎?秦嶺那詭異的夢，西沙海底那詭異的熟悉感，還有安寧手中的錄影，你還沒猜到嗎?”

    不,不,不……我緊抓著頭，恐懼是壓倒一切的，如果我是齊玉，那吳邪是誰，我25年的記憶是什麼?我仍然記得小學和同學爬牆挖燕窩,還記得初中逃學被父親毆打,還記得高中努力學習抑鬱,還記得大學每天無所事事玩電腦的日子裏,如果我是齊豫,那我的記憶是假的?!

    “吳邪!冷靜下來!

    在頭痛的時候，我好像聽到那個遲鈍的油瓶在叫我。我抬頭看著他，發現他眼中的冷漠和冷漠已經無法再維持下去了。他焦急地搖著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