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樞楠愣愣地看著眼前尚存餘溫的屍體，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猙獰的傷口位於胸口，一刀刺穿肺葉，鮮血淋漓，觸目驚心，胸口被染紅一大片。死者的表情很驚恐，想必這樣失血過多而死，是極其痛苦的。

    宋樞楠的旁邊放著一把染血的匕首，是殺人的兇器。那把刀，一直都是他用著的。現在，他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面對咄咄逼人的質問，宋樞楠保持著沉默，抿著嘴唇，一語不發。

    “就是你吧，現在沒話可說了。”

    “夠了，”宋樞楠終於開口了，他直視他們的眼睛，“我的東西，就只有我可以用嗎？我看你們這些咄咄逼人，想一口咬死我就是兇手的傢伙，纔是殺人兇手。”

    李嶽也幫腔道：“僅憑兇器就是周溪的，就武斷地認定周溪是兇手，未免太強加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醫生也過來，語調怪怪地說。

    宋文平掃了他們一眼，又死了一個人，這一次在現場留下了兇器——那是周溪用的匕首。僅憑這個，認定周溪是兇手確實過於武斷了。可是現在，他迫切地需要一個兇手，即使是一個替罪羊，也未免不可。接二連三的死人，整隻隊伍都是人心惶惶的，一種不信任開始瀰漫。這是他所擔心的，也是他所害怕的，還沒有到達遺址，就人心渙散，那是萬萬不能的。

    宋文平斟酌著，到底要不要一口咬死周溪就是兇手。

    “平爺。”說話的人是宋文徽，他們這支隊伍地初次勘探已經結束，但是損失不小，折回的時候，正好兩支隊伍匯合在一起。

    “嗯？宋文平撇了一眼宋文徽。

    他看出了宋文平的想法，“平爺是想把周溪做為替罪羊，好穩定人心吧？”

    宋文平點點頭。

    “我覺得不可，現在我們把周溪當作兇手，接下來如果再死人，那我們又要作何解釋？再加上，周溪現在還有他的價值。”

    “也是，那你說怎麼辦？”

    “現在，還是不要失去周溪的為好，有價值的人，都是棋子。”宋文徽幽幽地說。

    “你處理吧。”

    宋文平他們已經行進了一半的路程，暗河的水流越加湍急。再往前，河道突然變窄，就無法從河岸上過河了。

    宋文平靜靜地看著前方，那裏的水更為急，也更深，那段路必須得涉水過去。他點起一根菸，安靜地抽菸。

    直到第三根菸燃盡，宋文徽過來了，“已經處理好了，把嫌疑推給了宋尊亭那隻老狐狸，人心算是穩定下來了。”

    “你做的很好，周溪有什麼表示嗎？”宋文平遞給他一根菸。

    宋文徽接過煙點上，吐出一口煙霧，“沒有，從始至終，他都很沉默，沒有說過一句話，辯解都只有之前說的那一句。”

    “這樣啊，那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就是兇手呢？”

    宋文徽搖搖頭，“不可能，他沒有任何的殺人動機，而且，第一個死者在他還沒有來到這裏就出現了，他不可能是兇手。”

    “你說他一直沒有說話。”

    宋文徽點點頭，“嗯，神色自若，沉默不語。”

    “這不像是周溪的性格啊，他即使不發火，也應該據理力爭纔是。”他已經隱隱地覺得周溪有些不對勁了，可淡定從容是一種進步，他也不敢妄加懷疑。

    “這……很難說吧。”

    “罷了，出發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宋尊亭遲遲沒有出現，這讓他很擔心，他不知道宋尊亭走的是古塔那條路，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了那種詭異的保護機制。實際上，他已經領先很多了。

    一刻鐘後。

    “這個水，怎麼過去？”老烏看向宋文徽，淡淡地說。

    “沒有河岸，只有涉水過去。”

    “看樣子，河水可是很深的，兩邊也幾乎是垂直的，加之水流湍急，很不好走。”宋樞楠說道，這種時候，還是發言的比較好。

    “我想知道的是，既然這裏通往雲中遺址，那麼古人又是如何過去的？”老烏說道。

    “我先下水。”李處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下水。他是宋尊亭安插進來的另外一枚棋子，雖然不知道周溪就是宋樞楠，但他知道這其中有宋尊亭的簽名棋子。

    宋文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下水，剛一下水，他就被湍急的水流捲到河中央。

    “這裏有東西。”李處突然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