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無辜之人
“就這樣,你把宋權拉下水了,讓他進了研究室。”宋樞楠聽完宋尊亭的敘述,心裏不免為宋權哀傷,又是一個爲了宋家的犧牲品,實在是可悲。
“對,”宋尊亭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宋權其實挺可憐的,他是個沒父沒母的孩子啊。一出生他媽就跑了,他爸受的刺激挺大,揮霍家財,也不怎麼管他,沒錢了就偷搶騙,那個時候宋權幾乎天天餓著。我看不過眼,把他接來我們家住著,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居然有個這樣子的爸媽,也是造孽。”
“後來啊,他三歲時,他爸爲了錢殺了人,入獄了。我和你奶奶就一直養著宋權,我們把他當兒子來看,他也把我們當父母。他和你爸差不多大,兩人也是玩的要好的。”
“可是,你們從來沒和我說過他。”
宋尊亭嘆了口氣,“他讓我內疚一輩子啊,他是個乖孩子,學習好,出國留學回來,我看他那麼聰明就想著讓他研究血中臉。沒想到,後來出了那樣的事。他去世之後,關於他的事我們都緘口不言,怕你奶奶傷心。你奶奶因為這件事怨恨了我一輩子,她到死都沒原諒我,我自己很也內疚啊。”
宋權居然算是爺爺的養子,可這還只是他身上秘密的一部分吧。
宋樞楠靠在沙發上,繼續問道:“宋權算是你的養子對吧,你們這麼愛他,不應該讓他在地下研究室陳屍數十年吧,還有,通往研究室的那條通道,牆上刻滿了他的名字,又是為什麼?”
“沒有人給他收屍是麼?他的死我是在被囚禁之後才知道的,那時我已經沒有機會去研究室了。後來,詭者會上位,安息堂由一個機構變成一棟建築物,因為實驗受體等原因,研究室被永久封閉。封閉之後,由詭者會看管任何人都不能下去,無論是死者,還是餘下的資料都被封存在了那裏。說起來,你還是二十年來第一個下去的人,你違反了規定啊。”
“至於你說的那刻滿人名的牆壁,我也是聽人說起,至於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宋權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宋尊亭只能含糊其辭,避重就輕。
宋樞楠還是有所疑問,但地下研究室看起來確實像是一直沒有動過,他也不好反駁,於是問道:“害死宋權的那個人,是誰?”
“當初逃出來的那批人,我一個一個地審過了,是當時研究組的組長,宋權不是死了麼,可是屍體留在研究室,但我也要偽造他一具屍體給警察和世人吧。”
宋樞楠笑了笑,“所以,他成了宋權屍體的替代品。”
“沒錯。”
良久,他換了個稍微輕鬆點地話題,問道:“我……我的臉還可以變回來嗎?”宋樞楠頂著這張不屬於自己的臉已經快一個月了,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彆扭,還是想變回來。
宋尊亭笑了,”哈哈,原來的樣子更帥啊。我給你留下來的血中臉易容是臨時性的,維持時間最多一個月,再過幾天自然就好了,你要是不想等,直接取下也行。”
爺爺留下來的血中臉已經被取走了,他不知道?爺爺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撒謊,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宋樞楠眉頭緊鎖,他疑惑的眼眸看向宋尊亭,道:“爺爺,043號編號的箱子裡的東西被人取走了,我用的那張血中臉是錢叔給我的,他說是你早些年給他的。”
此話一出,宋尊亭的笑容一僵,也皺起了眉頭,他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清楚,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這件事。”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宋樞楠理了理思緒,畫面拉回邯山倉庫,他緩緩說道:“我和錢叔一起去的倉庫,當我們找到043號編號的箱子時,裡面什麼都沒有。之後,我們就發現倉庫門被人鎖上了,是個女人,她還守在門口……”他把爬窗逃出的過程詳細地敘述一遍。
宋尊亭又點起來一根菸,這件事是他意料之外的,是宋文平做的嗎?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樞楠就被抓了,根本不可能混入雲中學校。那會是誰呢?
宋樞楠繼續說:“我覺得她是想阻止我去雲中學校,並沒有惡意,那她不會是錢叔的人。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不多,如果說您沒有說出去,那就是錢叔洩密了,但我覺得應該不是他。”
“我錄音時,只有我一個人,但也不排除有人偷聽或是竊聽,至於老錢,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洩密。”
“重點不是誰洩密了,而是這個秘密洩露給了誰。”宋樞楠冷冷地說,他的態度不怎麼好,因為宋尊亭的話不是摻假就是含糊不清,他不想這樣談話。
“唔,”宋尊亭彈著菸灰,“你也應該想到了,不會是宋文平做的。”
“對,不是他,那個人把我們鎖在倉庫時也說了,明天會放我們出去的,等到了那個時候雲中學校的新生就已經入校了,我也混不進去了。她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去雲中學校,但是沒有惡意,甚至可以說是善意。宋家還有什麼人會這樣做?”
宋尊亭察覺了他語氣的變化,也冷冷地說:“宋家就兩派人,這個我總不能騙你,至於那件事是誰做的,我不知道。”
氣氛突然凝固,曾經親密的爺孫倆在宋家這件事上產生了不可忽視的隔閡,似乎還能嗅到一絲絲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