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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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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居心何在

    又過幾日,已是新生入校兩個星期了。宋樞楠再也未提對宋家的看法,但性子卻漸漸變了,在人多時,雖然會有說有笑,但一人獨處時,總是越發的愛思前想後。

    “失神,失憶,思維遲鈍。”宋琦喃喃道,手裏的筆敲打著紙,下手重了點,紙被敲破了。這明顯是木偶計劃生效的症狀吶,這該怎麼和他們解釋呢?等下自己屁事沒有,許落肯定會說三道四的。

    宋樞楠進了宿舍,宋琦正糾結著,沒有發覺,“失神倒是有了,失憶倒還沒有感覺到。你不是和我說這是變成學生木偶的症狀嗎?”

    “對呀,現在我很著急額,一個月就能把你們全部變成傻不拉嘰的學生木偶了,我正愁呢。連怎麼和你們解釋都不知道。”

    “實話實說嘛,有什麼難的?”

    宋琦嘆了口氣,“說得倒是輕巧,我和人家說,你再過半個月就要變成六親不認、沒有意識的智障了,誰相信呢?就算相信,也要逼死我呀,到時候就我一個人正常,你們不得弄死我。”

    “也是哦,最近陳傳話都少了,除了你所說的藥,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宋琦無聊地轉著筆,“據我所知,是沒有。”

    “那還真是頭疼哎。”宋樞楠揉著太陽穴道。

    “你爺爺還沒給你資訊嗎?”

    “沒呢,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要我來這,總歸有個目的吧,不會就是爲了把我變成一個痴呆吧?”

    古繪餐廳——

    宋尊亭坐在門口靠窗的位置,無心去看今天的報紙,藏在報紙後面的眼睛時不時露出來,觀察著進店的人。對,他在等人。

    老闆端來兩杯藍山,坐下道:“放鬆點,別太緊張了。”

    “我很緊張嗎?”宋尊亭放下手裏的報紙。

    老闆笑了笑,“表情上看不出來,但眼神裡透著緊張。”

    “隨便啦。”他微微繃緊的身子放鬆了,這幾天太累了,精神高度緊張啊。

    “你等的人來了。”老闆看向他身後的副會長,麵露微笑。

    副會長摘下棒球帽,坐到宋尊亭對面,“抱歉,遲到了。”

    “沒事,”宋尊亭把面前的咖啡推給副會長,“雲中學校那邊,沒什麼大事吧?”

    副會長撇了一眼老闆,意思是這人不應該避嫌麼?

    宋尊亭搖搖頭,表示沒事。

    “他們那天晚上救了個人,在安息堂被我的迷香迷暈的,叫許落,我調查了下,他父親負責招生那塊的工作,她和他哥哥混進來了。他哥知道宋琦有問題,於是綁了宋琦,宋琦沒事,他自己被宋文平害死了。”

    副會長抿了口咖啡,繼續說:“之後沒看到什麼大動作,能給他們玩的地方都玩得差不多了。”

    “嗯,他們還去過安息堂嗎?”

    “沒,不過宋樞楠的狀態不太好,我怕我們這樣做會適得其反。他對許落身上發生的事,感觸很大,對你都產生了反感的情緒,對宋家似乎恨意很濃啊。”

    “哦?”宋尊亭當初也考慮到了宋樞楠會接受不了,但產生這麼大情緒是他始料不及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培養的人已經想著要覆滅宋家了。這個許落突然出現,還真是傷腦筋,計劃可不能因此受到影響啊。

    “應該沒事,樞楠不諳世事,日後他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副會長不再多談此事,“還有就是木偶計劃,已經開始兩個星期了,除了宋琦,都已經出現那些症狀了。”

    “知道了,等我回去之後,會解決的。”這不是大問題,他更擔心的是樞楠,樞楠若真的有很強抵制情緒,那可又要多費些時間了。他耗不起那個時間呀,已經老了,誰知道會在什麼時候撒手人寰呢?

    “謝謝你的咖啡,我先走了。”他戴上棒球帽,壓下帽簷,起身離席。

    “慢走不送,”老闆禮貌性地微笑道,“我說了,宋樞楠的想法和你的意志不一樣。你幹嘛非要煞費苦心,把他帶上一條罪路呢?你剛剛說他會明白你的苦心,可你的苦心是什麼?是要把他害了呀!對你的教育方式,我不能苟同。”

    宋尊亭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我是爲了樞楠啊,他若是不能站在頂峰,以後,他就是像我這樣,頂著一張不是自己的臉皮躲躲藏藏。再說了,宋家不能沒有一個優秀的繼承者,像宋文平那樣的人,我可不敢把宋家交給他。”

    “如果一開始你就讓樞楠置身事外,像宋文羽做的那樣,讓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會無憂無慮地過完這一輩子吧,以他的能力,即使得不到宋家這麼多的權利、財富,也不會餓死街頭吧?”

    “還有,你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人死了什麼都帶不走,何必為宋家著想那麼多?宋文平會怎麼做,和你又有什麼關心。你要是真想讓樞楠過得好,那就放下這些。”

    他不想管宋家這些事,也不感興趣,但看著宋樞楠一步一步地被拖下水,他於心不忍。

    當初,他也是個意氣少年,卻捲入宋家的紛爭,以至於影響了他以後的一生。他不想,看到宋樞楠重蹈他的覆轍。

    宋尊亭對上他帶著哀怨的眸子,淡淡地說:“我說了,樞楠若是不站在頂端,那他就會被站在頂端的人踩在腳下。我是爲了他好,終有一日,他就明白的。”

    真是頑固啊,他嘆了口氣,不再勸阻,只是可惜了樞楠。

    “說白了,你就是不想看到宋家落到另一脈人手裏,一己私慾。”最後四個字,他咬得很重。他喝下已經涼透的咖啡,陰著臉離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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