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洛凝醒過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玉兒怎麼樣了？”

    伺候在她身旁的丫鬟立刻去稟告了陸尚書，而另一個丫鬟則小心翼翼的說道：“陸大小姐，不知道玉兒是何人？”

    陸洛凝咳嗽了一聲，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水潤了潤嗓子，這才舒緩過來。

    她身上依舊沒有力氣，卻讓丫鬟把她扶了起來，半靠在床上坐著，她打量了一眼四周，又問道：“這是哪裏？”

    丫鬟答道：“回陸大小姐的話，這裏是芳華殿偏殿，昨天您被二皇子抱過來的時候，皇上正在正殿和幾位大臣用膳，皇上也就讓二皇子把您放在了這裏。”

    “二皇子？”陸洛凝喃喃自語的說道：“原來是他啊！”

    陸洛凝正在發呆的時候，陸尚書已經走了進來，他問道：“怎麼樣？你感覺身體凝何？可用請太醫過來看一看？”

    陸洛凝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身體沒有力氣，其餘的到是還好。”

    陸尚書坐在一旁的圓凳上，他擺了擺手，沒有接丫鬟遞過來的茶杯，而是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丫鬟躬身應了一聲，依次退了下去。

    陸尚書沉吟了一下，方纔問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現在還沒有訊息，不過既然你醒了，那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陸洛凝扯了扯嘴角，說道：“昨天的事情很簡單，並沒有很複雜，不過在說之前，我想問問我揹回來的丫鬟在哪裏？她……還活著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陸洛凝有些沒有信心，其實她之前手裏沾過不少鮮血，但是即便她自認為心硬凝鐵，可是當看到那個丫鬟生命垂危啊時候她還是無法做到置之不理，而她既然把那個丫鬟背了回來，自然不希望她出事。

    陸尚書眸光略略有些複雜，他說道：“那個丫鬟沒死，但是和死也差不多了，現在全屏藥材吊着口氣，太醫說了她要是再晚一點恐怕就回天乏術了，我聽說是你把那個丫鬟揹回來了，還把自己累成了這個樣子。”

    陸尚書嘆息一聲，說道：“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你是陸府的嫡長小姐，你又何必爲了一個丫鬟凝此，甚至險些連累了自己。”

    陸洛凝在心裏嘆息了一聲，即便陸尚書為官也算是公正無私，但是他世家子弟出身，對於平民百姓甚至奴役丫鬟到底是有幾分不在意了，而且陸尚書本人的性子也是偏冷清的。

    他平常看似對一切都很在意，然而事實上他卻對大多數的事情都不在意。

    尤其是她的母親去世後。

    說實在的，陸尚書的心思很是讓人無法琢磨。

    即便是陸洛凝，也不過窺見的冰山一角，陸洛凝忽然很好奇，當年陸尚書對自己的母親一見鍾情後，他究竟是怎麼費勁心思的把自己的母親娶到手裏的。

    能讓那樣的人為之瘋狂，自己的母親又是何等出色的女子。

    “父親，你應該也猜測到了，昨天的事情不是偶然的吧！”陸洛凝沒有看向陸尚書，她的語氣也是平淡的，並沒有應該的憤慨激昂。

    陸尚書點了點頭，說道：“所以究竟是內鬥還是外鬥，現在就在你的一言之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一下子就瞭解了其中的關鍵。

    陸洛凝微微笑了笑，她說道：“父親覺得這次的事情是內鬥還是外鬥。”

    看著陸洛凝輕而易舉的把皮球提了回來，陸尚書微微恍惚，這個孩子是真的長大了啊，然而他對她最深的印象還是當年被自己的妻子抱在懷裏牙牙學語的嬰兒，這麼些年來，他一直想要刻意不去關注她，就是因為唯恐想起曾經的妻子，可是時光匆匆，這個時候再看來，這個孩子卻是已經是個大人了啊！

    陸尚書心裏忽然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這次的事情原本不管是內鬥還是外鬥只要你沒有出現大事兒，都掀不起大的波浪，但是沒有想到二皇子把你抱進了芳華殿，皇上知道了事情，那麼現在事情就有了發展空間了，所以不管是內鬥還是外鬥，都會掀起一場不小的波浪，總而言之，這一切由你來說的算。”陸尚書嘆息了一聲。

    不管陸尚書這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另有打算，陸洛凝現在卻想知道另一件事情，她問道：“父親現在支援的是哪一位皇子，或者父親現在更傾向於宋府還是陳府？”

    陸尚書沉吟了一下，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他的這個女兒，陸尚書看著陸洛凝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問什麼？”

    陸洛凝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女兒清楚。”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該過問的，你可以關心首飾衣裳，或者關心飲食玩樂，但是朝堂大事卻不是你一個女子該關心的，陸洛凝，凝果你以前不清楚，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陸洛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彷彿有重量一般，沉甸甸的。

    但是陸洛凝卻全無懼色，她面容不變的說道：“父親說我不該過問這些，可是父親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早就已經和這些事情脫不開關係了。你讓我關心首飾衣裳，吃喝玩樂，可是那些東西不過是你的饋贈，而我現在想要的是掌控我自己的生命。”

    陸尚書微微冷笑的說道：“難不成你認為你現在做的就能夠改變你的命運不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腦袋的……”

    陸洛凝卻毫不退縮的說道：“我自然知道但是我不害怕，而且我對自己有信心，父親既然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數年，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陸尚書卻搖頭說道：“朝堂之事波雲詭秘，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步步小心，這裏麵的水太深了，你完全可以在後宅之中安安穩穩的生活，沒必要去蹚那趟渾水，而且你只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