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角色亂入
我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一個翅膀,再畫的過程中突然感受到某一種感覺。
“他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幫何潔解脫。”
何潔會不會是主動找他,讓他殺了自己,隨後做成一個死亡藝術品?
如果是何潔先到的禮堂,給兇手留門,而兇手離開之後把門關死,只留下何潔的屍體。
這樣一切都說的通。
是我模擬出了問題?
我一方面覺得自己的模擬分析不會出什麼問題,在上學的時候我曾經三天模擬了一百個案件。
這些案子有舊的,有新的,有大的,也有小的,但最後的破案率都是百分之百。
怎麼從這一刻開始,我開始懷疑起這個能力了?
時間慢慢地流逝過去,我坐在臺上從角色中不斷抽離。
可是總有一個影子如影隨形,我的記憶隨之而去,出現了一個破舊的瓦房。
瓦房的屋簷上面有一隻鳥巢,盼春的麻雀在偶爾在巢中吱吱喳喳叫著,庭院中的雪已經開始融化。
還有懸在門口老樹的冰疙瘩開始滴滴答答地化開了。
落在紅磚鋪滿的庭院的角落中,那裏有一個狗窩。
我順著記憶的邊緣去尋找另一個未知的場景,我努力想去推開老房屋的門,但是大門如同我的禁忌一般,輕輕一碰就會頭疼地要命。
是那般劇烈的頭疼讓我難以忍受。
一頭撞倒了立在臺上的櫃子,轟隆一聲迴盪在空蕩蕩的禮堂之中。
我的記憶也猶如這倒下的櫃子應聲破碎,把我徹徹底底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我……我失敗了?”
我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蜷縮在臺上開始獨自哭泣著。
徐老師開啟了禮堂的大門,一束陽光從門口投射出來正好照到了我的身體上,他連忙跑了過來,拉起我的肩膀,卻什麼都沒有問。
我靠在徐老師的肩膀開始大聲地哭了起來。
我其實不太清楚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尤其是在看到記憶中的場景時候,內心所壓抑的情感無法解釋一般開始傾涌而出。
已經一天了嗎?
我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至於怎麼回的家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但是廚房的香味引得我從夢中醒來,那是我最喜歡吃的豆角飯。
“你醒啦?”
嫣兒摘下圍裙,把飯端了上來。
“又睡了一天嗎?怎麼會這樣呢?”
我揉了揉頭,睡眼惺忪地走到了冰箱前,開啟冰箱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家裏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的東西?”
“這不才有一個家的樣子?”
嫣兒反問道。
我拿起雞蛋和西紅柿,說道。
“你休息吧,我給你露一手。”
雞蛋炒西紅柿是我的拿手好菜,因為它足夠簡單。
……
王尚估計從徐老師那裏聽到了我的訊息,打了電話過來問候一番,不過現在已經快要凌晨了,為什麼袁立還沒有打來電話?
我並沒有打擾他,因為我瞭解他,在他做屍檢報告的時候,任何事情都無法打擾他,哪怕是世界末日。
這一點我永遠也比不上他。
正當我想著,袁立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
“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要聽哪一個?”
“好訊息!”
我幾乎脫口而出,這兩天已經太多的壞訊息了,我需要好訊息來消磨一下感情。
“好訊息就是何潔初步檢測,死於自殺。”
袁立一字一句地說道。
自殺?我打了個寒顫,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她同時把自己的雙手砍了下去?然後再畫了一個翅膀?”
袁立從電話中停頓了一會,隨後回道。
“你的先後順序錯了,不過初步斷定是這樣。”
“那她的雙手呢?不會被她吃了?”
袁立這回沉默了……
沉默,代表了一種承認。
“我……的確在她的胃裏發現了……你說的這種情況。”
“這怎麼可能?這完全和人物畫像衝突,她還真是爲了藝術而獻身了?”
我突然想到王尚那天腦洞極大的話,當時我們還忽略了。
“這哪裏算什麼好訊息啊?”
我埋怨道。
“和下面這個比,這個訊息還算不錯。”
袁立竟然還開起了玩笑,不過這不代表什麼好事情會發生,只能證明這件事讓他都感覺到無奈和不可思議。
“現在離何潔死已經不下於五天了吧?”
袁立說道。
“我發現……昨天何潔的屍體有活動的印記。”
見我那頭不說話了,袁立補充道。
“按理說,她的神經系統和細胞全部宣佈死亡,但是我發現了還有部分細胞再活動著,所以導致屍體痙攣……”
我現在的腦袋裏只有一句話。
讓我緩一會先。
一個趁著黑暗劃破自己的血管畫了兩雙翅膀的女人。
然後同時將雙臂砍去,吃掉的女人。
另外死亡快要超過五天,細胞竟然還能存活的女人。
“大哥,你當這是寫什麼懸疑靈異小說嗎?”
我苦笑道。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但是就是這種事實,我自己都無法解釋,王尚的報告單上更是沒辦法交差。
“你確定死者的傷口是同時切下的嗎?”
“傷口表層細胞死亡時間可以推測出來,如果是前後,雖然之後幾秒鐘的時間也會出現差別,另外,何潔被人砍去一條胳膊沒有任何反應,我覺得不會信的。”
袁立此時的話變得多了起來,我和他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
尤其是袁立對於死人的興趣更是讓他激動不已,此時我也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定性為自殺,已經成為所有人共同的期望了。
我突然想為自己失敗找個藉口,比如說模擬錯誤,不過很可惜,即使現在證據赤果果地擺在我面前,我也無法相信現在的情況。
而且只有我才能體會到,當時的現場模擬似乎被人套路了一番,我的一切推測都受到了極大的干擾,最大的干擾就是現場的清理程度。
但我現在更感興趣的一件事就是,一個人如何同時把自己的手臂砍去,並且還忍著疼痛吃掉它?
“等等。”
提到了吃,我想起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