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窺視
“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看著一些學生陸陸續續地搬著禮堂的桌椅,我連忙拉住其中一個學生問道。
“校長說這禮堂先關了,不過過兩天要舉行活動,所以只好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了。”
學生回道。
“搬到哪裏。”
“圖書館報告廳……”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學生看了看我貌似碰到了一個神經病一般走開了。
徐老師連忙給校長打了個電話,交流了幾句之後把我拉開說道。
“沒辦法,學校單方面沒辦法承受這種問題,所以只好暫時關閉了。”
“裡面是有線索的……”
我皺著眉頭說道。
袁立看了我一眼,拉著王尚走開了,臨走的時候還說道。
“我先去驗屍,有什麼情況我會告訴你。”
徐老師也知道我的脾氣,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然我的火氣就像火山一樣爆發,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我已經不是當年年少氣盛的大學生了,對於學校方面的舉動也是能夠理解,我也只好在一旁等著學生們都把桌椅搬完,才走了進去。
腳步聲迴盪在禮堂之中,座椅板凳搬走之後的確空蕩了不少,而且角落都有一些灰塵,這些灰塵落在蜘蛛網上。
“連蜘蛛都搬家了。”
我笑道。
我哐噹一聲把禮堂大門從裏到外鎖上了,隨後讓徐老師從外面等著我。
“你要幹嘛?”
“把自己鎖裡面,不出來就餓死算了,這招不是你教我的嗎?還起個好聽的名字叫讓死者說話。”
我心裏深知,學校最怕的就是死人之後所帶來的恐慌,如果是人殺的還好說,但如果被人瘋傳一些無頭無尾的事情那才叫糟糕。
就和四年前的案件一樣,我可不敢忘記當時的阻力究竟有多麼大。
所以當務之急絕對要讓學校相信這是一起人為案件,所以我要找到這個密室殺人的開關。
現場案件模擬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自己陷入到案件之中,成為當事人。
至於為什麼不讓人看見,只知道徐老師曾經在我身邊看到過一次就囑咐我千萬不要給任何人看到這一幕。
當然我一開始也沒當回事,直到袁立又說了一次之後我才知道真的有問題。
但具體什麼問題,他們從來不提,我也不問。
“那你小心,我一直從外面,有什麼事情喊我。”
徐老師揉了揉鼻子,感激地看著我。
“老師,其實我很懷念那些日子。”
當徐老師慢慢從外面把門關上的時候,我對他說道,我看到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後笑了。
哐···
門關上的聲音從大堂之中久久迴盪著,我沒有開燈,因為我知道何潔也不會開燈,因為會被人發現她在裡面,那麼她怎麼看清楚東西呢?
我連忙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功能照亮了前方的路。
“可惜了,如果桌椅不被搬走或許現場還原模擬會更完善。”
我嘆了口氣,果真水平還是下降了,放到之前我會立馬轉換身份,但是現在還得抽顆煙緩解一下心情。
包括對楊平和胡天的屍體也是一樣。
“好了,何潔,咱們開始吧。”
我把煙扔到地下,閉上了眼睛。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是何潔,何潔就是我。
“我為什麼來這裏?是爲了尋找什麼東西?還是要見人?是什麼人會在禮堂裡冒險和何潔見面?”
四周寂靜,只有幾聲麻雀叫的聲音,而這個聲音就如同樂章一般,彈奏著何潔最後的生命。
沒想到她最後看到的只有一束光束。
我順著光束的位置定格在禮堂舞臺上那唯一留下來的麥克風,她希望著什麼?她羨慕什麼?這裏麵蘊含著情感我只有登上這個舞臺才明白。
何潔站在舞臺上面侃侃而談自己看過的書,自己的認知,可是臺下麵空空如也,沒有人為她鼓掌,從頭到尾她都是孤單一人,四年的大學生涯她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人理解她,愛護她,關心她。
她想到了自殺。
這是一種邏輯順序,沒有人能把孤獨一面放大,否則都會有輕生的念頭或者自暴自棄。
何潔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人,否則不會四年忍受著別人異樣的目光堅持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她一定會想到自殺。
可她不是自殺,禮堂之中還有一個人存在。
我抽離出來角色,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蹲在地上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在模擬楊平和胡天的時候,我只是模擬了兇手的動機和模樣,在把某些事情層層抽離之後確定了方向,隨後解剖發現了粉末,也就是彼岸花粉。
而這一次明顯不能這樣,兇手和被害者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絡,這種聯絡絕不像上次那樣很簡單。
所以我將抽象思維放大,直接將兇手和何潔同時放在禮堂之中。
這樣像一個精神分裂的人,我又何嘗不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呢?
“是什麼樣的人會得到何潔的認可?”
一個花言巧語,長相不錯,或許又很成熟,表面看起來非常穩重,他說的話正是何潔想聽的。
何潔信任他。
就好像信任自己一樣。
我記得曾經看過一個電影,電影裡的貓抓住老鼠,不是爲了吃,而是爲了玩。
玩什麼?
看著她一點一點地陷入溫柔鄉中,然後把她打破的夢,看到她驚恐萬分的樣子,這種刺激的快感一點一點滿足他獸性的慾望。
我冷笑一聲,手對著空氣說道。
“我是你活下去的支柱,也同時是把你送入地獄的兇手。”
如果我是兇手,這隻老鼠落入到我手裏應該怎麼殺得痛快?這種痛快究竟如何享受?
我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連忙從角色中抽離出來。
“不行……太難了……”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但是卻是比我想象得要難上不少,我無法利用某種藥物來刺激神經還原景象,就像電影中的福爾摩斯一樣,只得完全靠自己腦力來構建。
真正讓我感覺到難受的不是體力上的流逝,而是對問題的逐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