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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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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尉遲真

    再看年輕人,依然不避不躲,只是他風衣的帽子微微動了一下,接著從裡面鑽出一隻渾身都是黑色的小貓。在黑夜中,如果不是那雙如寶石般藍色的貓瞳昭示著他的存在,人們甚至不能發現它。

    它就那麼大剌剌的從風衣帽子中鑽出來,慢吞吞的爬到年輕人的肩膀上,對著女鬼來的方向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順便說一聲,小黑貓的身型甚至比小白狗還小。可女鬼好像更可畏懼,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哼哼,上!”年輕人叫道。小黑貓又叫了一聲,不情願似的竄下肩頭,會合剛剛趕來的小白狗,一狗一貓一人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將女鬼圍在中央。

    對峙幾秒後,小白狗最先撲了上去,自然撲了個空,可卻讓旁邊的…黑貓抓住機會,一爪子拍到了女鬼的婚紗上。

    女鬼慘叫了一聲,身上冒出幾絲黑氣。

    接下來,兩隻寵物左右互換,再次撲了上來。女鬼左支右絀,難以招架,身形越來越淡。

    幾分鐘後,一直在看戲的年輕人終於動了。他從那如同百寶箱一樣的風衣中又拿出了杆有人手臂長短的雙筒獵槍,端平後扣動扳機。

    只見槍口發出兩團火焰,一聲嘭的悶響。女鬼就如同摔碎的鏡子一樣散成了無數光點,消失在空中。

    只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警察和騷包的吹著獵槍硝煙的年輕人。

    ……

    太陽漸漸升起,北江市這座沿江而興起,依鐵路而繁榮的城市從沉睡中醒來。那些見不得光的的東西畏懼陽氣,也恢復了平寂。

    在北江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審訓室,江子健、張森和對面的一人一貓一狗大眼瞪小眼。

    “姓名?”

    “自己猜。”“汪”

    “性別?”

    “看著辦。”“汪”

    “身份?”

    “自己查。”“汪”

    “呯!放老實點!你知道這是哪裏嗎?你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裏嗎?”張森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

    “呯!我當然知道!一群忘恩負義的警察上班的警察局嘛。我哪知道你們哪根筋搭錯了把我抓進來。”“汪!”前一句是年輕人說的,後一句是那隻狗叫的。要說這兩隻寵物性格也是迥異。狗的性格明顯活潑蠢萌,詢問時時不時插嘴,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那隻貓則是高冷內斂,到現在半聲都沒出過,一直趴在地上也不動。

    昨晚事情結束後,江子健覺得這小子可能知道些臨江花園連環殺人案的情況,就打算把他帶到警局。哪知道這小子極不配合,被帶到警局後一直折騰到現在。

    “你看這是什麼?你這叫非法持有槍支你知道嗎?”張森將用透明證物袋裝著的雙筒獵槍拍到桌子上。

    “你家槍是木頭做的?這槍除了槍管裡包了層鐵皮和外形哪裏像槍?連撞針都沒有算個屁的槍啊。”年輕人針鋒相對。

    那把槍造型奇特,通體由不知品種的木頭製成,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上面還篆刻著很多不知名的符號,手觸控上去有一種圓潤滑膩的感覺,就像是常年被人摩挲一樣,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

    年輕人和張森怒目而視。

    就在這時,蘇琳開啟了門,走到姜子健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江子健便匆匆走出了審訊室。

    在一牆之隔的另一間屋子裏,張忠國正透過單向玻璃仔細的觀察著那個年輕人。

    “局長。”

    “這個人就是你剛纔說的一個重大發現?”

    “是的,雖然不能確定他有嫌疑,但他肯定和知道這個案子的一些資訊。”江子健肯定的說。

    “可是你這麼強制的把他帶過來,卻沒有任何證據指控他,萬一他要是拒不配合的話,我們這樣會很難辦的。”張忠國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因為從某些方面看,這個年輕人被帶到警察局,嚴格來說並不符合法律規定,因為他的行為並沒有觸犯到法律,如果以其他身份來傳訊的話,江子健他們的手段也不是十分符合程式。

    “這個我當時倒也沒有想到,只是一心抓著這個案子,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肯定不能放過。”江子健卻沒有想這麼多,“如果最後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力承擔。”

    “唉……”張忠國嘆了口氣,“子健啊!”

    “局長……”

    “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是哪點嗎?”

    “不……不太清楚。”

    “你是部隊出身,業務能力過硬,這是所有人都認同。但我更欣賞你的另一點,那就正直。”

    “張局,您過獎了。”被自己的頂頭上司誇獎,即使已經年近不惑的江子健也依然內心感覺到高興。

    “但是”張忠國隨即話鋒一變,“正直並不就意味著莽撞,率性而為。你這樣把人帶過來,卻沒有任何的名義,碰到個心大的,沒準能一笑而過,但如果真碰到那種小心眼兒的,那對我們局裏可是有很大影響的。當然,我也說過,名譽並不是那麼重要。但如果我們能以正當的名義去讓他協助我們辦案,為什麼還要以這種近乎強迫的行為來讓他交代呢?你在部隊的那些風氣還是要改改的,警察大部分時間面對的是人民百姓,不是危害國家的敵人。”

    “張局,對不起。”江子健一個快四十歲的大男人被張忠國這個鬢髮斑白的老人訓斥的抬不起頭來。

    “如果按你所說的話,這個小子應該是個相當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一般心氣都是很高的,你這樣對待他,他能夠心甘情願的協助我們嗎?何況人家還救了你們一命。”張忠國又嘆了口氣,“唉,把人放了吧。”

    “啊?!放了?那這個案子怎麼辦啊?!”

    張忠國瞥了一眼焦急的江子健,說道,意味深長的說,“你這樣審能審出什麼來?這小子明顯吃軟不吃硬,一點都不知道變通,把他帶到我辦公室來。”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江子健一個人沉思。

    而牆的別一邊,年輕人還在發飆。

    “別以為我不懂法律,我宿舍對面住的就是政治系的哥們,你們把我抓到這裏完全是違法的!我犯了什麼罪?你倒是說清楚啊!別以為有權利了不起!有權就可以爲所欲爲嗎?我要投訴你們,我要見你們領導!我要曝光!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吐沫都快濺到張森臉上去了。

    張森也十分無奈,尼瑪到底誰欺負誰啊,你都拍著我鼻子就差問候我祖宗十八代了,還說我欺負你。雖然我們是強制把你帶回了警局,但又沒打你又沒罵你,你至於像被挖了祖墳一樣嗎?

    “嘭!”就在張森快忍不住的時候,江子健面無表情的推開門走了進來,“你不是要見領導嗎?走吧,我帶你去見局長。”

    “啊?!”年輕人一愣。

    ……

    局長辦公室,年輕人坐在張忠國對面,江子健和張森則坐在旁邊。張忠國接了一杯水放到年輕人的面前。

    “小夥子你好,我是北江市公安局局長張忠國,聽說你要見我?”張忠國放下水後坐回到座位上和藹的說。

    “我要投訴,你手下濫用職權!”年輕人怒不可遏,“我什麼錯都沒犯就把我抓了進來,有你們這麼當警察的嗎?!”

    “哦?是嗎?那我代表我們局裏向你表示謙意,喝口水消消氣。”

    “哼,這還差不多,不愧是局長,就是比一些人懂事理。”年輕人斜了一眼冷漠的江子健和將要暴走的張森,臉上掛著得意的表情。

    “這是我們的刑偵大隊大隊長江子健,中隊長張森。”張忠國向年輕人一一介紹,“那爲了表示誠意你是不是先介紹下自己?”

    “當然可以,我叫尉遲真,是北江師範大學中文系大二的學生,21歲,喜歡寫小說,目前沒有女朋友。”年輕人,不,應該是尉遲真爽快的說。

    “江師大?那應該在綠巖市吧,你跑到北江來幹嘛。”張森插嘴。

    北江師範大學是位於北江市旁邊的綠山市,是江中省內一座有名的師範大學,本來按照習慣簡稱應該叫北師大的,不過爲了和首都的哪個更著名的北師大分開就叫江師大了。

    “旅遊不行嗎?法律有哪條規定說不許人出去旅遊嗎?北江有一場我很想看的比賽,我就過來了。”尉遲真鄙視的看了張森一眼。

    “那你怎麼跑到臨江花園去了?”張忠國示意張森別說話,接著問。

    “我坐車回旅館的時候感覺那地方陰氣很重,就去看了看,被陰了……”

    “被陰了?”

    “本來那天我也沒想摻合進去,就是好奇陰氣這麼重的玩意是什麼,連鬼殭屍都弄出來了。”

    “鬼殭屍就是今天圍攻我們的那群?”一直保持沉默的江子健開口說道。

    “對,那說意是人死後被人散去魂魄,只靠本能行動的鬼,被那裏陰氣中的各種負能量侵蝕,變成了殭屍那般嗜血,狂暴的一種東西。又因為是鬼所以叫鬼殭屍。只有大量的陰氣才能製造出如此巨大的鬼屍群,不過那玩意對人攻擊力不高。”

    “那孫健為什麼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張森想起今天給自己擋刀的那個同事。在事情結束後,眾人收拾現場時離奇的發現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流的血也消失不見,到醫院檢查後各項身體指標均正常,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發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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