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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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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發(一)

    2018年5月8日早晨。

    小組準備出發。

    一共3輛車,212五座吉普車,王萬軒駕駛,主要拉彭扶植等科考人員;8座212,拉人和電臺裝置等,陳大化駕駛。8座212拉著電臺的幾個大箱子,超重;耳關國嘎斯63,拉水和汽油等輜重,包繼才駕駛。嘎斯63的載重量是1.5噸,但車上裝了8個大汽油桶,每桶裝200公升,分別裝4桶水、4桶油,加上帳篷等生活用品。

    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在馬蘭基地置辦的,食物大多以輕便的為主,軍用罐頭,壓縮餅乾,肉乾,麪條,麪粉等。

    然後就準備進軍西北沙漠。

    “張釗,管管你的手下。”彭先生冷著一張臉,敲了敲我的車門。

    彭先生都是一個溫和的人,平常都和顏悅色的,可是現在拉著一張臉,看來是被氣得不輕。

    我急忙去看個究竟,出門在外的,作為長官,看著我們軍區的兵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受不得他被人批評,但也受不得他玩忽職守。

    “我也去看看怎麼回事,服了陳大化那個傻大個了,能把彭隊長氣成這樣,能耐!”陳百泉也緊接著我跳下了車。

    陳大化一個大塊頭蹲在車旁邊的大石頭上生悶氣。

    “陳大化,你為什麼不服從隊長的安排。”我走到他跟前問道。

    他站起來,敬了個禮:“報告長官,車超載了,超載很危險。這輛車的載重量是1.5噸,可車上除了10個150公升的大油桶外,還裝了8大桶飲用水,加上備用輪胎還有鏟子錘子帳篷等生活用品嚴重地超載。”

    “你真是小心過頭了,沙漠裡的沙子有減壓的功能,超載不多沒什麼問題。”陳百泉道。

    “可是西北某沙漠的路誰都沒有走過。”陳大化一臉的小心謹慎。

    “我說的話你還不信?!就你是當兵的啊,我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兵,我開車走過的橋都比你開車走過的路還多,你就放下心好好開吧……”陳百泉拍著胸膛一股愣勁和對西北某沙漠的一無所知說下了大話。

    “長官,你給我吃個定心丸吧。”興許發現陳百泉的話很不靠譜,陳大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一個大塊頭的漢子像只小狼狗一樣眼巴巴地看著你,確實很有違和感。

    但是陳大化的顧慮不是沒有問題。

    這個隊伍裡除了彭先生、陳百泉外,誰也對西北某沙漠沒有概念,可是彭先生考察心切、陳百泉又大大咧咧,很難有個度。

    如果這三輛車子有一輛壞掉,考察就會被耽誤。

    “隊長,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很想出發,但是陳大化同志的做法是正確的,我們在沙漠裡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麼,必須做好準備工作,車子不能超重,物資又不能隨便丟棄,我建議焊了一個帶有兩排輪子的鐵箱在他的車後,把超重的物什放到鐵箱裏。”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彭先生。

    彭先生沒有反駁,他同意了我的做法,下了車站在車前頭,看向一望無際的沙漠,地面上的風把沙子捲起又紛紛撒下,可是彭先生眼裏有著與單薄身材不相符的決心和毅力。

    馬蘭基地的人員按照我的指示開始焊接,陳大化站在一旁,我走向陳大化。

    “陳大化,今天你的表現,我很滿意。”不愧是我手下的兵,做事情就是謹慎。

    “謝謝長官,謝謝您贊同支援我。”陳大化像是不好意思,撓頭道。

    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但是有一顆繡花針般細的心,我不禁對陳大化升起了好感,我拍著他的肩膀道:“有道理的我就贊同,沒道理的我也就不贊同,你做的事情是對的我當然要支援。別叫我長官了,現在在這個隊伍裡,我和你都是隊員,都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你就直接喊我名字吧。”

    “張釗---啊呀,怪彆扭的,我還是喊你長官順口。”陳大化嘿嘿笑著撓頭。

    “陳同志的覺悟不高啊!”我打趣道。

    “那是我的覺悟太高了才這樣的。”陳大化在我面前也沒有了當初的拘謹,反駁道。

    “還敢狡辯,我去把陳百泉叫過來你看看你還能說過他不。”我逗弄他道。陳百泉很喜歡懟陳大化,陳大化嘴拙,經常被陳百泉憋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陳大化和陳百泉長相都差不多,快一米九的大高個子,渾身的肌肉塊,都當過兵,但是性格卻迥然不同,陳百泉膽子大,陳大化膽子小,陳百泉大大咧咧滿嘴胡扯,陳大化小心翼翼實實在在。

    想到這裏,我不禁好奇陳大化為什麼來這個恐怕有去無回的西北沙漠:“陳大化,你這麼小心、謹慎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參加這次考察呢?”

    “你還記得軍長說的前兩次考察小組只有一個人活下來嗎?”陳大化的一改剛纔的語調,現在摻雜了凝重的氛圍。

    “記得,可惜他失憶了,不然能給我們提供很多線索,我們也不必這樣一頭黑……”被陳大化這麼一提醒,我想起來了長官提到的兩批考察隊裡唯一活下來卻失去記憶的陳大志,陳大志這個名字和陳大化好像,莫非他們兩個人……

    “他是我哥。”陳大化彷彿看出了我的疑惑道。

    “我勒個去。”我吃了一驚。

    “我不知道我哥原來是去考察了,我只知道他去西北沙漠執行任務失蹤三年,回來後一點也沒有變,樣貌也沒有變化,但記性有些退化,常把家裏人親屬關係搞錯,我哥以前可是非常的精明能幹。而且我哥的那身衣服我三年前見他穿過,三年後回來的時候那衣服還是新的,沒有穿舊的痕跡,就算不穿擱那兒放著也會泛黃啊,而且他的頭髮是我跟他去理髮店剪的,理髮師不小心把他的後頭皮割了個小血口,回家我給塗的藥,三年後他失蹤回來的時候後頭皮還有那個結痂,可是都三年了,不應該早脫落了?”

    “所以我覺得,我哥有可能穿越了時空,也有可能被複制了,是不是雙魚玉佩在作祟,我哥在耳洞裡遭遇過什麼?我甚至也不清楚我哥是不是我哥,所以我想到西北沙漠一探究竟……”陳大化的語言有些混亂,但是他的眼神很堅定。

    大約三個小時後,焊接好了,耽擱了大家小半天,但是沒有一個人埋怨,畢竟小心使得萬年船。

    2018年5月8日下午兩點,考察隊終於正式從馬蘭基地啟程。

    車輪攪動著沙子紛紛向後,隊伍出發了。

    “出發的時間非常好!五月六月之間,春季風后夏酷熱之前,氣候適宜,有利於考察。”彭扶植隊長試圖給大家打氣。

    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偶爾有那麼一兩棵胡楊樹。

    沙漠裡的水非常金貴,我們每天每人就喝一小杯,如果多喝了,就是透支明天的水,那麼明天就沒得喝了,司機陳大化每次小便的時候都用礦泉水瓶兒接著,毫不畏縮閆紅建厭棄的眼神說是有朝一日可以派上用場。

    “紅建,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要向我討‘水’喝呢!”陳大化看見閆紅建嫌棄的小眼神忍不住逗弄道。

    “你就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我就算渴死了也不會喝的。”閆紅建狠狠地剮了陳大化一眼。

    不得不說,閆紅建長得好看,連怒視都帶著點兒嬌嗔的韻味,可惜面板在沙漠裡曬得脫了層皮。

    毒辣的太陽烘烤著沙漠,令人無法忍受的是,隨時會颳起沙漠暴風。

    “我感覺我快被烤熟了”陳大化熱得受不了了,氣也短了。

    “我來幫你開一會兒車吧。”雖然我開車技術不怎麼好,但是也能偶爾幫陳大化分擔一下。

    “他孃的這地就跟被犁耕過一樣,一茬接著一茬的。”陳百泉罵道。

    就這樣,到了傍晚,落日正圓,橘黃色的夕陽給廣袤無邊的沙漠鍍上了光輝,黃沙漫漫,金色的沙漠與天際相接,頗有一番蒼茫寂寥之感。

    馬仁文觸景生情,酸勁涌了上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沒有孤煙和長河,只有大漠和落日。”馬仁文的酸勁就這樣被閆紅建給掐滅了。

    天漸漸的黑下來,路也越來越看不清。司機‘薺菜’建議停下來休息,在大漠裡,天黑最忌諱的就是趕路,容易迷失。

    彭先生同意了,車子停了下來,大家迫不及待地活動了活動筋骨。

    沙漠考察的第一天就那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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