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相同的身法
“你、你後面!”她尖叫了一聲。
我背上寒毛倒豎,快得無以倫比地轉過身去。
就在我眼前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這人,就站在小河旁邊,拿著一支竹子,也是目瞪口呆,滿臉驚慌的樣子,他背後的小河裏,是一個編好的小竹筏。
“遊世丘!”
我和楊垂容高聲叫了起來,這個人,是遊世丘!範同因為他忽然失蹤了,而陷入僵局,他原來是到了這裏!
眼前的遊世丘,四十來歲,身形中等,偏瘦,穿著一件古怪的舊衣服,一對小眼睛,眼神驚亂,閃爍不定。
“你、你、你們是……”他邊說邊後退,但背後就是小河,他退不了幾步,就站定了。
“遊……遊叔叔,我們是幽都裡的那些人,我們見過!”楊垂容叫道。
“你等等!”她轉過頭去,弄了一會,再翻過身來,臉上那面具,早已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張線條明確,充滿異域風情的臉。
“我們在幽都裡見過,我叫楊垂容,阿桂姐,記得嗎?他、他是、是雷小方……”她說著,慢慢走過來。她說得其實也不錯,我前世可能就是姓雷的,還是一個王。
遊世丘猛的顫動一下,小眼睛四下打量了一會,然後才說:“你是王家的人?就是我在幽都下面見到的那個?”
他好象對在西安發生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可能是一直在這裏吧。
“對!”楊垂容已走到我身邊。
“那個、那個女的呢?”遊世丘的頭還在四下望著。
“你是說萬玉燕嗎?她在上面,等著你!”楊垂容忽然笑了笑,面容有點猙獰地看著遊世丘,暗中卻捏了我一下。
遊世丘聞言,不由自主地向天坑上面望了望,然後抱著頭:“不要再折磨我了,是我的錯,我做錯了,我不該棄你們而去……放過我吧……”
我心裏明白,他內心有愧,一直懼怕萬玉燕,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我覺得一個幾百歲的老人,僥倖不死,不該再受此折磨,不由得拍了拍她,示意她適可而止。
“你來這裏幹什麼?!”楊垂容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放軟了語氣。
“我、我……我到這裏找吃的。”遊世丘也平靜了些,站了起來。
找吃的?這裏有什麼寶貝藏著?
“外面那些東西,我一吃,就拉肚子,只能漫山遍野找能吃的,鑽著鑽著就到了這裏。”他解釋著。遊家的人,天生是滿山鑽地洞的料。
不是吧?!以前的環境跟現在不同,食物也不同,他可能是受不了各種農藥和食品新增劑,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楊垂容冷笑一聲:“只怕也是爲了躲著萬玉燕吧?”
遊世丘此時已鎮定下來,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我在這裏好幾天了,出不去,所以弄了個竹筏,想沿著小河鑽到下面看看,不知怎麼就看到了你們。”
“這個陣已經被我破了,你可以離開。”我說。
他既然能下來,就一定能上去,我們跟著他,就不用編竹梯了。
“不,我要看看這裏有什麼,究竟是什麼人在這裏布的陣。”遊世丘道。
這人正常了。
“這裏必然有些古怪,我們到處察看一下,你們兩個在這河的這邊,我往那邊。”他說完,竹子往下一點,整個人象飛鳥般掠起,落在小河的另一側。
我與楊垂容吃驚地對望一眼,想不到他身手竟然這麼好。細想一下,他生存的那個年代,武力是基本的生存方式,又生於遊家,如果沒幾下子,怎能被家族挑選出來,又怎能與張釗和萬玉燕為伴。
現在的竹林,恢復了正常,密密麻麻的粗大毛竹豎立著,沖天而起,下面沙泥鬆軟,說明這裏含水量足,這也說明了為什麼會有一條如此寬大的小河。
這小河,在底部比較靠邊的位置,兩旁都是沙泥和雜草,看起來難以行走,只能抱著兩旁的竹子,跳著走,這樣極為費勁。
看到遊世丘身形利索地在竹子間跳來跳去,心裏也不禁好勝起來。
“阿容,你在這裏等著,我陪他走走!”說完,躍起來,在一根大竹子上一蹬,然後借力施展流影之技,迅速在河邊的竹子間穿行著,這樣一來,勢頭並不比遊世丘慢,但他更輕巧,經過的竹子只是輕輕抖動一下,我還不能隨心所欲控制力度,只能在竹子上用手拉、用腳蹬,所過之處,竹子搖動起來,“沙沙”之聲不絕於耳。
“看來真是熟能生巧,我畢竟歷練不多。”
只是,只一會,我便覺得他的方法幾乎跟我一模一樣。
“他用的,也是流影的技法!”我心裏頓時一慌,他一定會看到我的動作,一定會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
心中一慌,手腳便慢了下來。
我暫時靜下心來,仔細看著小河周圍,但除了清可見底的河水,巨大的毛竹,還有竹下的沙泥,和其他一些植物,就真的沒發現什麼了。
我們兩人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到了小河的盡頭。
這小河的盡頭,其實也不是盡頭,這裏有一段落差,有幾米高,水到了這裏,便衝下去,但衝下去的水,只是蕩起不少浪花,沒有形成一個水潭,而是鑽進了山體的岩石之中,那岩石裡面,好象有一條水渠般的通道,水是直接沿著通道流進去的,流速很急,但由於水面剛好在通道上方,又泛起不少浪花,所以看得不真確。
遊世丘輕飄飄的站在竹枝之上,對抱著巨竹的我比劃一下,示意我回去。
我點點頭,手腳用力,又跳了回去,身後的竹子響成一片,搖動不已。
“你是什麼人!”我腳一落地,他就盯著我問。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楊垂容緊張地看著他,雙手輕輕抬起。
“你為什麼懂流影的技法!說,你是什麼人?!”他咄咄逼人地繼續問。
“我姓雷,叫做雷小方,我們雷家,通曉天下各種技藝,你聽說過沒有?”我笑了笑。雷家的身份,是個很好的掩飾。
“雷家?!”他好象吃了一驚,小眼睛都瞇了起來。
我知道他隨時都會有意想不到的舉動,暗暗警惕著。
“你是否姓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纔是最奇怪的!”他說完,向着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