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蠱蟲
爲了使觀察的範圍更大,我跟她分開走,互相保持在對方的視線之內。
兩旁的煤油燈光照射在這些罐子上,投下一個個陰影,這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掩護。在裡面鑽了一會,忽然聽到身邊有些吱吱的響聲,嚇得我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那吱吱的聲音響了好一會才消失,才鬆了一口氣。
“這裏怎麼有老鼠了?”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過昆蟲等生物,地面發出一陣難聞的味道,這是陳年不見陽光,沒有人活動的那種味道,或者就是我們平時說的“死氣”。
我看了看楊垂容那邊,想不到她也趴在地上,還拚命用手指著身邊的罐子示意,好象示意我罐子有問題。
罐子?老鼠?剛纔的聲音不是老鼠發出的,是罐子裡面發出的?!
我心裏一驚,罐子裡面裝有東西,這東西還會發出聲音?
蠱!我馬上想到了這個。
天啊,這些罐子裡面,裝的竟然全是蠱?!
經過上次的蝨子蠱事件,我也對這方面有更多的瞭解。
相傳,蠱就是用很多種毒蟲放在罐子裡頭,在窒息氣悶的環境裡,爲了生存,爲了安全,它們互相廝咬拚殺,最後,最強悍的那條能能活下來,這一條以死掉的其他毒蟲為食物,不但吸收了它們的毒性、靈氣,更在這個不正常的環境中變化成一種新的毒物,型態和顏色也會有所改變,聽說像蜈蚣、毒蛇等長形爬蟲,會形成類似龍形的龍蠱……。最讓人費解的,是傳說養蠱的人能控制蠱,驅使它們做事……。
想到這裏,我馬上覺得毛骨悚然,這冷冰冰的罐子後面,有可能是蜈蚣,有可能是老鼠,那些人一樣高的罐子,更有可能是大型的動物,野獸……同時,我發現這些罐子,有陶,也有瓷。
那些形制古舊的陶罐,說不定裡面有千年前養到現在的古蠱,誰知道里面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
我甚至不敢再用手去碰這些罐子。
看了看楊垂容,她大概早已料到裡面是什麼了,但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
戰戰兢兢的繼續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影響,總是聽到周圍的罐子發生各種響聲,有時甚至被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爬起來才知道只是錯覺。
好不容易走到罐子堆的中間,又被嚇了一跳。罐子堆中間是空曠的,只有一個巨大的陶罐,半埋在地下,上面還壓著一塊大青石!
那一定是個陶罐,埋入地下不知道多深,但露出地面的,也有近兩米!陶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製造的,看上去泥黑泥黑的,彷彿是一堵破舊的泥牆,外面畫了很多怪異的線條,分不清是花紋還是符咒,不但有厚厚的蓋子,上面還壓著一塊巨大的大青石。
裡面裝的是恐龍?猛獁?還是我從沒有見過的物種?!這個罐子堆裡,這個罐子就是中心焦點。
心裏震撼得一陣亂跳,用手按了按,心跳還是止不住。
正拍著心口時,臉上忽然一涼,有個東西正摸著我的臉,轉頭一看,旁邊的一個大罐子的蓋,竟然頂開了一條縫,一隻手一般的東西正伸出來,因為離得近,所以碰到我臉上了!我嚇得魂飛魄散,驚亂之下,用盡全力猛一拳揍過去,把那隻手打得縮回罐子裡去,罐子蓋“卡”的一聲輕響,又蓋上了。
這時候整個罐子堆都發出一陣哄響,好象裡面全部的東西都動了起來,嚇得我跟楊垂容趴在地面上,氣也不敢大口喘一下。
歷次出生入死的冒險中,以這次受到的驚嚇最為厲害。
過了好一會,所有響聲才停了下來。
幸好這些都是罐內的聲音,沉悶得很,沒有驚動苗人,否則,我跟楊垂只怕也得要暴露。
但老實說,我的心理承受力已經到了邊緣,於是打了個手勢,叫她後退,退出罐子堆。
“不行,我們不能進去,裡面都是蠱,山洞裏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如果有什麼意外,我們一定應付不了!”
也難怪猴王不肯進來,它一定是嗅到了這裏的味道。
楊垂容臉色也有些發白,換了是一般女人,只怕已經嚇得尖叫連天,甚至暈死過去。
她點點頭,同意我的說法。
我們兩個又貼在兩側的石壁上,慢慢地退回鐵柵欄那邊的入口處,還隔得遠遠的,就叫到阿康在大聲責罵著:
“裡面是聖地,如果有什麼失閃,我們如何能將老祖宗安頓好?快到裡面看看!”
糟糕,他們竟要進來了。
我與楊垂容不得已,只好轉身快速向裏面衝去,又衝到那罐子陣前。
“他們說裡面是聖地,那這些罐子後面,應該還有地方,我們快速透過就是。”她說。
我一想也有道理,但心中還是慼慼不安,“要十分小心,因為,有些罐子是會開啟的,裡面有東西爬出來。”
我們正身處一個蠱窟之中,想想都令人心膽俱裂。
這一次,我們不敢分開,一前一後的沿著空間較大的地方走去,後面的電筒光已經能看到,那些苗人,正朝這邊走過來。
很快,我們就透過了中間那個巨大的陶罐,但這時候,身後電筒光線亂閃,好象有人發現了我們!
“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兩個影子!”有人高聲叫著,隨著叫聲,所有電筒齊刷刷地朝著我們這邊照了過來,有好幾個人衝了過來。
楊垂容的動作非常快,在我身後一撲,將我撲倒在地上,然後抱著我一滾,滾進罐子堆中一條能容身的縫隙中。
我們兩個都不敢有更多的動作,我半壓著她,她仰面躺在地上,緩緩地抬起手,手中早已拿上了弓箭,正慢慢地搭上。
她拿著的,是好幾支鋼箭,看來如果被發現,就要將那些過來的苗人一一射殺。
可惜我這段時間箭法雖也練得很熟悉,卻沒有象她那樣在手上裝備了弓箭,否則,就可以跟她共同對敵了。
我半壓著她軟軟的身體,鼻中聞著她的氣息,想起那天幫她脫衣驅蠱的情形,心裏不禁有些發熱,但不敢胡思亂想,將頭四處看著,希望能找到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