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苗族聯盟會議
“對不起,我、我……我就看不過你緊張她時的神情,她現在已經是那個張釗的妻子,你不是說各按天命嗎?那個張釗,雖然有些變化,但也感覺不到有什麼危險,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楊垂容好象真生氣的樣子。
我心中微怒,跟你有多熟?這是我自己感情上的事,關你什麼事了。
“剛纔一個不好,就會被他們發現!”我忍著氣說。
萬萬想不到,這楊垂容的性格有這樣的一面,真令我意外得很。
她側頭不語。
“那個張釗好象忘記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這不正常!”我沉吟道。
“阿爸說過,他可能是在秦嶺神宮裏受到的影響,慢慢會好起來的。現在看到他,又覺得他不會是那老龍,雖然有些忘事,但還有那股傻傻的味道。”楊垂容的神情總算平靜了些。
我搖頭說:“我們大腦裡的記憶,是一個化學過程,深刻的事,會記得更牢,他真要忘記,也先是忘記一些不重要的事,這才合理……”
楊垂容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要說變化大,你比他可能更大,除了外表,你跟以前比,更理性,更精細。而他只是忘記一些事而已。但是,你也該知道,人的大腦受到刺激,會區域性性失去某些記憶,這與張釗的情形也相似。”
我想起她帶著楊可獨兒求醫多年,對醫學方面的知識,一定非常瞭解,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麼。
現在的情形,變成我好象想盡辦法繼續與萬寅燕保持接觸,而楊垂容倒是想盡辦法要我離開他們。
“我們還得要盯著他,看看他還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他們一定跟範同在一起,我們會繼續碰到的。”我說。
“按你所說的,他在這裏找範同,是因為範同知道幽都鬼宮的另一個入口,他是要與範同一起,再會合那個陶教授一夥,然後到幽都。”楊垂容說。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只是,範同在幹着什麼?這個迎祖大典又是什麼?他那個從幽都鬼宮弄出來的祖宗又在何處?那遊世丘又在何處?還有蒙媚呢?
本來想在秦嶺住下來,但一到這裏,一想起這些人和事,心裏又糾結起來。
“你由始至終,都是想著阿燕,怕她有事。但是,我雖然在心裏說過一萬遍,阿爸的死跟她無關,也叫桂妹不要記恨她,可是,見到她,心裏不期然就想起阿爸……”楊垂容嘆了口氣。
楊垂容下山的最大目的,或者就是爲了尋找那條老龍,王文先之死,真正原因,是因為這老龍。她是個明白的人,一直沒有怪萬寅燕,也沒有怪蒙媚,她是想親手殺掉老龍,完成其父的志願!
“我會幫你找到那老龍,幫你殺掉它,為你父親報仇!”我不期然地對著她說。
“謝謝!我知道你會明白的。”她眼睛紅了紅,抿緊了嘴唇。
“我家人的仇,也應該歸入這些龍族神族身上!所有五家人的恩怨,都該歸入神族龍族!”
心裏好象忽然找到了方向和目的,能讓我留下來的方向和目的。
“他們還沒有找到萬家村。”這一點,可以確定。
跟著這兩天,我們還在附近閒逛,希望再碰到張釗和萬寅燕,還有孫偌和阿桂妹,但卻失望了,連那些苗人也沒有再剪紙人。
這說明,他們要剪的紙人,已經足夠用,那個大典要進入另一個階段。
兩天後,終於看到巫師阿康有行動。
傍晚,阿康出門了,揹着大揹包。他從九龍溪上的木橋附近走上山,那是一條小徑,雜草叢生,平時沒什麼人走。
我與楊垂容覺得事情有些眉目了,心下暗喜,毫不猶豫就跟上去。
這時候還有太陽的餘輝,能看到路況,他要去什麼地方我們不知道,但這一路經過有好幾個可以觀景的山坡,雖是傍晚,但看起來風景還是極佳的,只是這兩天有雨,路滑得很,比較危險。
這一走,走了很長時間,天色全黑的時候,他走到一個小村寨。
“這是吉鬥寨,懸崖上的苗寨!那邊就是苗人祭天、屈原問天的問天台。”我跟楊垂容都對這裏比較熟悉了。
前面這個苗寨,比德夯苗寨還要小,大約只有幾十戶人,寨裡面倒是有些燈火,但很靜,沒看到有人來往。
吉鬥被稱為“山鷹背上的寨子”,與德夯一樣,古樸而原始,走在那些石板路上,我居然踩上了牛糞。
一進村,看到很多房子都不關門,而裡面的人,看上去已經睡了,名副其實的夜不閉戶。
阿康繞著村子走,走到村邊的一間屋子。那屋子遠離其他屋子,很大,也很舊,舊得令人覺得會隨時塌掉,但他就是進去了。屋子旁邊種著些竹子。
這是間老式的屋子,不是吊腳樓,而是很古老的木石結構,是平房,看上去多年沒人住,裡面臨時拉了一盞電燈,電線露在外面,很明顯。
阿康走到古舊的屋子前面,敲了下門,木門開了,裡面射出昏暗的燈光,也不見阿康說什麼,身形一轉,就進去了,不用說,他跟裡面的人是約好的。
後來才知道,這舊屋,真的就在懸崖邊上,往下望去,周邊都是萬丈深淵,讓你雙腿發軟。
阿康進去後,我與楊垂容呆了一會,覺得沒有危險,也彎著腰走前去。
屋子前面有個小院子,屋內的視窗開得不高,所以雖然不能進去,但跳進院子,就可以躲在窗下,偷窺裡面的情況。
我們到窗下的時候,裡面已經寒喧完畢,聽到一陣響聲,不知道在做什麼,幸好窗戶很舊了,掩得不牢密,可以從窗框邊上看到裡面的情形。
從窗縫中看到,屋子很大,分為兩進,看到的是外面一進,空蕩蕩的,除了幾張椅子和一些雜物外,什麼也沒有。
聽到的聲音,是阿康從揹包上拿出很多東西,大部分是我們見到的那些紙兵紙將。
“這是個苗族聯盟會議!”楊垂容輕聲說。
裡面大約有十多人,都是男人,穿著都是苗族的服式,紅的、黑的、花的……各種不同的款式,難怪他說這是個苗族聯盟會議。有四個很特別的人,全身黑色的長袍,其中三個看上去都超過六十歲,而另一個,三十來歲,長得很高大硬朗,與這些人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