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路帶著屠夫走到一邊，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同他說話。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等屠夫在回來的時候，他同意回想早上發生的事情。

    我偷偷的對何路豎起了大拇指。

    何路回以微笑。

    “早上我很早就起來了，本來是打算給這豬吃最後一頓，然後就將它宰掉的，可是我沒有想到豬圈裏居然有屍體，我發現了時候，這豬已經吃了很多屍體碎塊了。”

    屠夫的胸膛上下起伏著，臉色很是難看。

    他無意間看到裝好了屍體碎塊，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讓副手將屍體碎塊收好，吩咐道:“先放到車後備箱裏麵去。”事情到這一步還是有很多的迷霧，這一起碎屍案背後到底是誰在操刀?

    無論如何，這屍體碎塊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

    幾個警察幫著一起收拾，很快他們就回來了。

    我輕輕的拍屠戶的肩膀:“現在已經沒事了，那都已經過去了。”

    屠戶沒有理我，我只好讓何路上場，他看到何路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我問何路:“難不成我長了一張很兇的臉？”

    何路笑了笑:“我學過一些話術。”說著，他對著我眨了下眼睛。

    厲害啊！這就是警察嗎？我心中有點激動，將事後要請叫何路的事情記在心中。

    屠夫安靜下來以後，我對他循循善誘:“這件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一定會影響到你的生意。”

    “而且也不利於我們辦案。”我從他的身前走到他的身後，他也跟著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希望你能不將這件事情傳播出去。”我鄭重的請求屠戶。

    屠戶重重的點頭，聲音中氣十足:“警察先生，你就放心吧。”

    “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點了點頭，我進入了下一步。

    屠戶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怎麼還有問題，但是他還是很配合我。

    “你說你是早上的時候發現屍體碎片的，具體是什麼時間段？”我問道。

    屠戶思考了半天，修改了好幾次答案，這才最終確定下來:“是在五點半前後，我記得那時候雞打鳴了。”

    我點點頭，又問了其他幾個問題。

    何路在一邊靜靜地等待，只是不時會和屠戶一樣用困惑的目光看著我。

    等我問完以後，他問我:“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我看向了那頭，因為吃了屍體碎塊兒被屠戶隔離開的豬，尋思片刻說道:“我們要帶一個特別的客人回警局。”

    “特別的客人?什麼特別的客人?”何路四處張望，想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他並沒有看到什麼客人啊！

    我看像屠戶，指著那頭豬說道:“我想買下這頭豬。”

    屠戶欣喜的點頭，知道豬吃了屍體以後，他沒想到這頭豬還能賣出去，這對他來說完全是意外之喜。

    屠戶給我打了八折，幾乎是半買半送的將豬送給了我。

    他將我們送到門口，我們卻犯了難，這車子用來載人還可以，可是要怎麼載豬呢？

    先不說我的警察同胞們是怎麼想的。車子是別人的，要是用來載豬，回去以後我怕是要被車子的主人打死。

    屠夫看出了我的為難，他試探性的問我:“我有車子，要不要我幫你們把豬送過去？”

    “好啊。”何路一拍手，笑了起來。

    爲了高尚的職業素養，讓他勉強和豬擠在一輛車上他也能夠接受。但是，要是有其他的法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感謝了屠夫一番後，告訴大家返程。

    一前一後，兩輛車子向着警局的方向開去。

    車子裡，大家都緊繃着臉，多年混跡案件中的他們，都能夠感受到這個案子的不同尋常之處，副手時不時就抬起頭看離警察局還有多遠，眉宇間帶著一絲迫不及待。

    我知道他心中有度，便也沒有說什麼。

    回到警察局以後，屠戶抬著頭打量警察局面前那一塊刻著為人民服務這幾個大字的石板，滿臉的敬畏。

    屠夫離開以後，我跟著副手，囑咐了他幾句:“檢查報告出來以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副手點頭，我不放心，本想一起留在解剖室，可是卻被法醫以會擾亂他的步驟給趕出去了。

    走出去老遠，身後突然響起了豬的慘叫聲，我腳步頓了頓，而後才正常的走了起來。

    何路去立案，我看自己幫不上忙，就站在外面的走廊整理線索。

    這個案子越是深想，我就越是忌憚。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案子背後牽扯很大。

    最可怕的是什麼?是你明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一個大案子，但是你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提步向大隊長的辦公室走去。

    大隊長正好在辦公室裏，我敲了敲門就進去了，大隊長讓人給我泡了茶，要我坐下來慢慢說。

    我一開始很沉默，因為我在思考要怎麼和大隊長說這個案子。

    大隊長看出我有心事，主動發問:“你來找我，是有事情要說?”

    我點點頭，三言兩語將碎屍的案子給說了，大隊長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是一個大案子，我需要警察局的幫助。”我說出了這一行的目的。

    “所有人?”大隊長雙手交叉撐住下巴，語氣有些錯愕。

    我強調:“如果有需要的話。”

    “這不是兒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案子需要出動整個警察局的人?”大隊長緩緩的說道。

    我淡然搖頭:“我沒有任何證據，說句實話，我現在就連線索也沒有。”

    大隊長抽了一口涼氣，被我的大膽嚇到了。

    氣氛靜默了起來，我直視大隊長的眼睛。

    半晌，大隊長點頭同意了:“我答應你。”

    在我離開之前，我聽到大隊長對我說道:“要是是其他人跑來我的辦公室和我說這種話，我一定會叫他滾出去。”

    “寧子遜，你不一樣。”

    我知道。合上門，我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