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胡在精神病院呆了一下午，劉衝自那句話以後，也沒再跟我提起其他的事情。

    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向我們透露，劉衝自打住進來，逢人就會提那句話。告知我，也絕非偶然。

    “他只要一見到貓，情緒就會變得異常激動。不過，爲了避免發生，我們儘量讓他在周圍活動，這種情況應該不多見。”

    我跟老胡面面相覷，暗自猜測劉衝很有可能是因為領養那隻貓，才留下的後遺症。

    我惋惜這樣年紀輕輕的英年才俊，如今要淪落到容身在這個地方，尋思著要是能找到他丟失的魂魄，一定要施法讓他恢復正常。

    “看來劉衝這裏已經暫時沒有什麼線索了，剩下調查只能到別的地方進行。”

    老胡跟我商量著，不如根據這條線索，走訪文鴻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朋友，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之前，我們的重心都放在文鴻的身上，也是該好好跟他那幾個朋友聊聊了。”

    待回到局裏，老胡特意整理出一份名單，根據就近原則，我們臨時擬定了一條路線。採訪完最後一個人，正好可以順道回來。

    所幸，在去的路上躲過了高峰期，以至於我們很快就將名單裡的那幾個人，拜訪了一遍。

    他們對我跟老胡的到訪，有些牴觸。尤其是談起過世的文鴻，透露的內容也是相差無幾。

    “畢竟這件事實在太過邪門，我們幾個人之前也因為那隻貓整宿都沒有睡好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來訪了。”

    我站在門口，剛想對那人說些什麼，接踵而至的關門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再怎麼樣，我們也是抱著想要破案的心態而來，又不是刻意跟他們打聽什麼八卦。

    他們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著實讓我心裏有點不平衡。

    “走吧。”

    老胡單手插著口袋，沒有留下來的心思。

    我訕訕地抿了抿嘴，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只好跟著老胡離開。

    “這幾個人的證詞，除了能證明文鴻的貓與他自己神態舉止相像以外，一點都沒有提到文鴻懂得奪舍馴獸。”

    我大致看了眼我一路記下來的證詞，微蹙起眉，右手握著簽字筆塗塗畫畫，只感覺心頭一陣煩悶。

    要是沒有人能證明我當時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這個案子要調查方向，恐怕又要換。

    “如果是你想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方式，會告訴你朋友這種事情嗎？再者這種方法實踐性不算很高，有這個心也不一定能成功。”

    老胡單手打著方向盤，在前頭的路口拐了一個彎。

    “正常情況下，我的確不會這麼做。不過，這種假設根本就不成立。”

    我倏然將小本子一合，直徑塞回口袋內。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你應該想想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查，才能找出文鴻馴貓的證據。”

    沒有人證，眼下也只有物證等著我跟老胡搜尋。

    “先回局裏，我們再另想辦法。”

    老胡悠悠嘆了口氣，趁等紅綠燈的空檔，將身側的車窗搖下，自顧自地點了一根菸。

    因為這個案子，我特意回去尋找之前所看過的那本書籍，試圖從中獲取靈感。

    老胡則是從文鴻身前的資料入手，獲取蛛絲馬跡。

    這幾天，我們忙前忙後查線索，自那天以後，就再也沒去過文鴻身前所住的別墅。

    我始終對那晚在別墅內看到的小女孩以及女人耿耿於懷。隔天，也有委託過老胡去查一下文鴻最近的人際交往，但仍然查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就這樣，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我仍一無所獲。

    老胡看我這幾天有些累，說讓我先呆在家裏休息。

    我本想拒絕，但實在拗不過老胡，只好勉勉強強地答應下來，沒有再跟著他去局裏上班。

    這天夜裏，老胡因為事務纏身，還在局裏加班。

    我跟蘇清瑩捧著奶茶，窩在沙發看劇閒聊。

    “這個女主角長得實在是一言難盡，好端端地整什麼容。”

    “這種肥皂劇也只有你這種裝小女孩的女人才會看。”

    要不是蘇清瑩硬是拖著我，看這種老套路的狗血劇。我以往一定會拿著遙控轉檯看新聞。

    與其天天幻想這些天馬行空的劇情，還不如多關心關心國家大事，長長自己的見識。

    因此，有時候蘇清瑩覺得我品味跟老年人相差無幾，總是吐槽我不懂女人的小心思。

    “你知道什麼叫浪漫嗎？”

    每每她問我這種問題，我都會被堵得啞口無言，又或者說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我眼裏，每個女人對浪漫的定義是不同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至於蘇清瑩是怎麼理解，我不得而知，自然而然就答不上來。

    “果然，是典型的直男。”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哼一聲，順勢從我手中一把奪過抱枕。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撓了撓後腦勺，覺得這種事情不知道很正常。

    “我又不是女人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會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我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右手託著下巴，一臉鬱悶。

    伴隨隆隆作響的雷，一道閃電倏然劃破天際，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豆粒大的雨滴打在走廊的玻璃窗，濺起漣漪。

    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閃了閃，顯然電壓有些不穩定。

    “這打雷下雨的，會不會停電？”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悶雷炸響耳旁。

    我猛然想起老胡還在局裏，正欲給他打電話，揣在口袋裏的手機隨即發出輕微的震動。

    瞥了眼來電顯示，是老胡打來的。

    “我們兩個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瞧這外頭打雷，剛想給你打電話。”

    坐在我身側的蘇清瑩瞥了我一眼，雙手摟著抱枕，眨眼間，注意力就被電視劇裡的場景重新吸引回去。

    本以為電話那頭會傳來老胡的調侃聲，未曾想，迴應我的，竟是一道淒厲的貓叫聲。

    我微微瞪大眼眸，倏然站起身。

    “怎麼了？”

    蘇清瑩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抬頭面露疑惑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