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不敢看向黎雪的眼睛，向黎雪像是要把這麼長時間一直壓在壓在肚子裡的話全部傾倒出來。

    “就算是現在，我也可以爲了你放棄一切。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馬上把向家交給一個我信任的人，然後回到特別行動處。”

    向黎雪說的很認真，我確信這不是她一時衝動的想法，她一定早在心裏做好了打算。

    如果沒有蘇清瑩，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向黎雪，如果一個男人一生有這麼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那還有什麼不能妥協的？

    況且，現在是向黎雪付出的更多。

    但是世事沒有如果，向黎雪畢竟不是蘇清瑩，也不會成為她的替代品。

    我腦子抽筋一樣對向黎雪說了一句“對不起”，現在才明白，剛纔我質問蘇清瑩的時候，她好像也只有這句話可說。

    可說和我不同的是，被我這般婉言拒絕之後，向黎雪和我的做法並不一樣。

    她沒有表露出憤怒，只是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我這邊走。

    我本能的想要後退，但是又覺得這樣會陷入一個死迴圈。

    當向黎雪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剛想開口勸慰她，但是向黎雪沒有給我機會。

    她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然後直接用口舌堵住了我接下來的話。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推開了她，脫口而出：“如果我不曾擁有過她，我一定會選擇你。”

    向黎雪的表情很複雜，我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但是我沒想到，最後向黎雪竟然流著眼淚笑出聲來。

    “寧子遜，你放心吧。這輩子我已經用盡全力在追你了，而你最終都沒有朝著我走上一步。”

    我有些茫然，沒太明白向黎雪的意思。

    向黎雪抹了抹眼淚繼續道：“剛纔我就在想，如果你會朝我走上一步，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但是你沒有，而我可不會向你一樣做個傻子，我會找到一個真正愛我的人的。”

    “哦。”我木然的答應著，向黎雪笑的更加歡快，眼中的淚水也跟著一串一串的滑落。

    向黎雪擦著我的肩膀走到了前面，回頭對我做了個鬼臉：“當然，現在的你是有機會的。我不想追你了，但是你可以來追我，只要我還沒嫁人，你就還有機會。當然，不想錯過的話就趕緊努力吧，我可保不齊過個幾年就找人嫁了。”

    果然，這次向黎雪是走在了我前面，等到她慢慢走遠我才反映過來，這裏可是寧家村，她一個人和我們拉開距離太危險了。

    趕緊拉著在一旁看戲的老胡往前追趕，老胡還充滿‘怨念’的數落了我一句：“你小子長的又不帥，還傻不拉幾的，怎麼還成了個禍害？”

    我沒心思和老胡閒扯，趕緊追上向黎雪之後，她似乎真的已經釋然了。

    但是我隱隱有種預感，無論我做什麼樣的決定，都會影響到她的一聲。

    只能希望讓時間沖淡一切了，如果有一天向黎雪真的‘移情別戀’了，我也會真誠的祝福她。

    這個插曲過後，我們繼續在寧家村搜尋，還特意去了一下我舅媽的家裏。

    那裏還有我和表哥小時候生活過的痕跡，卻沒有寧華鑫回來過的跡象。

    他已經不再是我那個痴傻的表哥了，或許他連屬於我們小時候的記憶都沒有了，更談何感情。

    在寧家村兜兜轉轉了很久，我們的體力都已經快要耗盡。三個人找了個磨盤坐下啦，老胡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驚呼道：“都已經上午十點多了，為什麼天還不亮？”

    我跟著皺起了眉頭，難怪我感覺到時間格外的漫長，是因為寧家村真的不會有天亮了嗎？

    回想起我們進村的時候，也是距離寧家村越近天色就越黑。

    難道說並不只是時間的流逝，我警惕起來，先按照原路返回。

    當我們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埋葬骸骨的那個土包還在，說明我們很輕易的就走了出來。

    和我們之前經歷過的那個只能進不能出的村子不一樣，寧家村還屬於可以自由出入的地界。

    但是除非真的遠離了寧家村，我們都不敢確定。

    打起精神出了村子一路往前走，我們這一程直接走到了最近的鎮子上。

    我從小在寧家村長大，附近的環境我都很熟悉。

    當我們真的躋身於小鎮街道擁擠的人群中之後，纔敢真的放鬆喘口氣。

    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雖然是陰天，但是也還帶著亮光，這裏並不是黑夜。

    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寧家村真的永遠都處於黑夜之中，暫時也沒有了想要再次折返的想法。

    老胡也接了幾個電話，上面的領導催他回去，雖然近來的案子不多，但是他一個處長長時間不在警局坐鎮也不合適。

    我們找了家旅館開了兩個房間休息，打算養足了精神就返回潮汕。

    到了真正的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才悠悠的醒來，老胡竟然不在房間裡。

    給他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他出去租了輛車，打算連夜就開車回潮汕，第二天就直接回局裏上班了。

    反正再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我也沒有意見。

    當我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老胡和向黎雪都已經整理妥當，就等我了。

    我們從小旅館走出來之後，發現老胡租的又是一輛麪包車，心裏多少有點膈應，問他為啥不能換種車？

    老胡解釋說能在這個小鎮子租到車不錯了，這還是他亮身份從這裏的排除所借的車，這裏根本就沒有租車公司。

    我也只是隨口抱怨，反正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老老實實的上車之後，老胡就開車載著我們連夜出了這個小鎮子。

    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就出現在了鎮子外面的省道上。

    我們這老家還是經濟不發達，路上也沒有再見到其他的車輛。

    老胡也覺得無聊，就開始擺弄這輛破車上的收音機。

    滋滋啦啦的聲音讓我覺得頭疼，就隨手想給關了，但是當我的手接觸到開關按鈕的那一瞬間，從收音機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把他們交出來吧。”

    與此同時，老胡?猛踩剎車，我聽出了剛纔是寧華鑫的聲音，看向老胡，他的視線卻一直注視前方。

    在我們的對面，也有一輛麪包車停了下來，我一眼認出，這纔是我們出來的時候開的那輛，甚至連車身上的刮痕都沒有修理。

    跟我們一樣，對面的車上也是三個人，寧華鑫和曉文曉武。

    我們一路追尋的就是他們，想不到在想要放棄的時候，他們卻這麼突兀的出現了。

    下車之後，三對三，我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寧華鑫就搶先道：“黑白無常在你手裏吧？把他們給我。”

    我回應以冷笑，別說我不知道黑白無常去了哪兒，就算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老胡和向黎雪都掏出了槍，對面我曾經口口聲聲喊我寧哥的曉文曉武也嚴陣以待。

    這次的寧華鑫似乎真著急，看的出來他現在迫切的想要重新找回黑白無常。

    不過當我手上拿出符紙的時候，他卻依然沒有動作，只是臉色愈發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