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嗎？還是妖怪？”老胡的手指已經開始顫抖，我這時候也終於有了脊背發涼的感覺。

    但是本能告訴我，這不是鬼能做到的事情，就算是我們在雲南見到的千年女鬼，她也沒本事以這麼快的速度收割靈魂。

    而且，那隻女鬼的出現伴隨著大規模的濃霧，可是眼前監控中的畫面清晰的很，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從最開始的駕駛員到末尾車廂的最後一個乘客倒下，整個過程也就不超過兩分鐘的時間。

    我和老胡來來回回把錄影看了五六遍，仍然是找不出那個不知道是鬼還是妖怪的東西。

    頹然的把膝上型電腦推開，我揉著眼睛，對老胡說我們的肉眼都未必能看到那個東西，攝像頭拍下的更難找。

    一整個下午我和老胡也沒閒著，又去了車廂，我也拿出了符紙硃砂之類的東西。

    最直白的目的，是想要找出點線索。

    但是事實又沉重的打臉，符紙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個一瞬間死了幾千人的列車，連一絲一毫的陰氣都沒有。

    我把腦海中那個感覺再次梳理，這些屍體，沒有死人的陰氣，沒有活人的陽氣。

    他們，真的更像從一開始就沒有生命的物件。

    老胡也認真思索了我說的沒有恐懼感這件事，不過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只是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些人只是睡著了而已，不像是死人，所以他也沒有恐懼感。

    感覺這種東西，根本無法表達清楚，也更難以交流。

    我和老胡在列車裏忙活到了天黑，終於熬到了老胡想要的時間。

    老胡幫我去下來清場的命令，畢竟我身邊跟著兩隻陰魂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是黑無常，他的存在要是被報道出去，說不定比這次的列車案件更震撼。

    蘇清瑩的出現很簡單，我簡單呼喚了一下，她就出現在了我身後，老胡和她也打過招呼了，也不懼怕什麼。

    倒是黑無常，我只知道他肯定在我身邊，但是沒有權利命令他出現、。

    不過蘇清瑩告訴我，黑無常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我們就聽到了沉重的鎖鏈聲，在前方，由遠及近。

    老胡還驚呼了一聲，問是什麼聲音。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是你那哥們，不用怕。

    我們現在是在中間的一截車廂，黑無常是從最前面的駕駛室來的，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也把鎖鏈收起來了。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他，黑無常就當先開口道：“活兒乾的比我們還利索。”

    這一句話的資訊太多了，黑無常乾的活，勾魂索命，比他幹活還利索的，又會是什麼東西？

    我們讓黑無常詳細的解釋，黑無常就直接說道：“很簡單，這些人的魂魄都被帶走了，但是我敢肯定，絕對不是帶去了地府，而是去了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我猛然想到科幻電影裡異次元空間的情節，廢了好大力氣和黑無常解釋，問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黑無常輕輕點頭，說：“差不多吧，我也是想說，他不可能帶著幾千個生魂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裏，就算是我和白無常，也少有一次性帶這麼多魂魄入地府的時候，工作量太大，我們兩個人看不過來。”

    老胡震驚道：“哥兒們你是說，這個東西比你還利害？”

    黑無常說也不一定，只是手段上的確比自己高明一點。

    “但是，也不盡然。如果給我譴令，讓我調動數量足夠的陰兵，我一次效能帶走的亡魂，也是數十萬計的。”黑無常並非是在炫耀，只是在平靜的陳述。

    這也不是在酒桌上，老胡也沒有和他暢聊吹噓的興致，直接就問他和蘇清瑩，這個帶走了幾千條人命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蘇清瑩抱著我的手臂，說自己也不知道。

    不顧黑無常卻給出了方向：“這裏沒有任何的陰氣，我可以確定，不是陰魂所為，也不太可能是妖，否則不會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我們都緊張的看著黑無常繼續說下去，黑無常幽幽的說出來自己的判斷：“造成這起事件的，應該是人，一個精通玄術的人。”

    “人？”

    我和老胡都不太敢相信，什麼人能以這種方式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帶走幾千條人命？

    黑無常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以你們生人的玄術為根本，不過不排除他操控了其他東西來進行。畢竟，想要抹除玄術留下的痕跡，比抹除陰氣簡單多了。”

    這一點我是認同的，因為我們所處的是陽間，活人的世界。玄術大多以靈氣為基準，使用過後會迅速的被天地法則抹除。但是陰氣不一樣，在這個充滿陽氣的世界裏，任何一絲一毫的陰氣都會顯得突兀。

    就像是在一碗白粥里加一滴水，馬上就找不到了，但如果哦往裏面滴一滴墨汁，除非長時間的攪拌，才能讓這滴墨汁達到肉眼不可見的地步。

    現在連黑無常都察覺不到有陰氣的存在，那麼他說的是活人以玄術造就了這件事，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黑無常畢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歲了，而且他也是冥府最經常行走於人世的冥司之一，我們現在只能以他為主心骨，詢問他的意見，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黑無常沉思良久，開口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這件事如果任由發展下去，對於地府來說也是一起大事，我會盡力一試的。”

    有了黑無常的應允，我們算是安心了一點。

    但是老胡還要面臨上面領導的催促，又詢問黑無常，到底要怎麼做，需要多長時間？

    黑無常默默的走向一具屍體，是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婦人，伸手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開口道：“一日吧，明日此時，會有結果。”

    最終黑無常也沒有完全解釋他的行動，也不說要我們配合他。

    唯一讓老胡放心一點的，是黑無常說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有結果。

    老胡咬著牙說：“行，就一天，老子拼了命也要給你爭取一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