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越獄計劃破產
險象環生,紀凡回到了牢房。
出了牢房的死囚,上了菜市口還能活著人,紀凡,是河定府破天荒的第一個。
囚犯們一陣咂舌。
他們心中一陣納悶……常言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難不成,這句話是真的?
懶得搭理他們古怪的眼神,紀凡一回到牢房就開始挖地道,雖然不知道朝廷為什麼突然叫停處斬,已經上了一次菜市口的他斷然不願意再上第二次。
昨晚,地面被他挖了一個一米的深坑,而這個深坑被他鋪上了稻草巧妙遮掩住了。牢房之中,十分潮溼,獄卒爲了防止犯人在牢房中病死凍死,就給每個牢房放置大量的稻草。這些可以用來鋪地取暖的稻草,成了他遮掩越獄手段的重要道具。
為什麼不直接挖牆?
牆壁最多隻有半米的厚度。紀凡也想過給牆壁開一個打洞,可是牆壁太堅硬,他就算雙手挖斷了也不一定能挖通,故而就放棄了。
地面泥土堅硬,但比起窯磚算得上鬆軟了,紀凡想要在地下打一個洞,直接從地底繞過這麵堅不可摧的牆。
紀凡想越獄。
其他囚犯也有人想越獄。
就在紀凡地洞的同時。
有人也在挖地洞。
“啊!”
一聲慘叫。
施彥端掉入地洞。
地道,一處坍塌。
緊接著,處處坍塌。
以施彥端牢房為起dian,一條犁地一般的長線,延伸到了牢門、桌底(兩名獄卒正坐在桌兩邊拿著米飯用筷子吃飯,見狀一臉木訥),一直到另一間牢房。
兩名獄卒順著塌陷的地道,一路看向了施彥端牢房,臉皮狂抽,被嚇了一跳。
紀凡也被嚇了一跳。
這條地面坍陷的長線明顯是囚犯打的地洞。
“大膽,竟敢越獄!”
兩名獄卒放下碗筷,殺氣騰騰的開啟牢房。一名矮子被兩人從地洞中抓了出來,接受了兩位獄卒劈頭蓋臉的毆打,慘叫聲歇斯里地,求饒聲不絕於耳。兩位獄卒把這人打了個半死之後,一人抓著一條腿,就像是拖掃把一般,將遍體鱗傷的囚犯拖回了牢房。
紀凡一陣無語,原來有一名囚犯偷偷打地道,結果,施彥端一踩就把地道給踩塌了。
這名囚犯是施彥端對面的囚犯,他不會游水,而自身牢房那面牆之後是深不見底的水塘,他只能放棄最近的逃離路程而捨近求遠的延長打洞距離。
他要繞過施彥端那間牢房的牆壁,所以將地洞打到了施彥端的牢房,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天不遂人願,施彥端一腳踩坍地洞。
那名囚犯被抓。
殃及池魚!
紀凡被這名囚犯連累了。
為什麼?
這兩個獄卒不是傻子,當即對所有人的牢房進行了大檢查。紀凡牢房中,被檢查出來了大片泥土,這些泥土被掩藏在柴草之下,平常情況下是無法在昏暗的牢房中輕易被發現的,卻在兩位獄卒的突擊檢查之下,無所遁形。紀凡牢房中的地洞,被檢查出來了,小心翼翼的挖了這麼久,計劃終究還是暴漏了。
被檢查出來的,不止是紀凡。
施彥端也被檢查出來了。
這兩個獄卒明線已經處在了暴怒的邊緣,不好惹,紀凡和施彥端惺惺互看了一眼,在兩獄卒熊熊燃燒的注視下利索的開始往洞口回填土。
作為懲罰,兩人牢房中的稻草被收回。
不止兩人,其他牢房中的稻草都被收回了。
整個牢房炸開了鍋。
沒有稻草鋪地,眾人就要睡在潮溼冰涼的地面,在健碩強壯的囚犯,也受不了這麼陰暗的環境。
所有人,怨念十足的看向那名被抓了現行的越獄囚犯,他們連鋪地防寒的稻草都被收走了,都是因為這人才被殃及。
那個越獄囚犯身材矮小,無力的躺在地上長吁短嘆,鼻青臉腫,一臉慚愧。
眾人的目光打在他身上,讓他感覺到一陣不適,他仿若被一大群野獸盯著一般,一陣心悸。
紀凡置若罔聞地瞪著他。
倘若眼神能吃人,那矮子已經被他吃了。
他是死囚,挖地洞是他唯一逃生的機會,現在,唯一的機會都被這個傢伙給破壞了。
施彥端認識此人,戲虐說道:“羅本,你挖洞的本事真厲害。”
那矮子嘆了口氣:“是啊!只可惜,本事有了,我還差一點運氣。”
施彥端和他是舊相識了。
兩人是同行。
施彥端,寫的《水滸傳》,成名已久。
羅本也不遑多讓,寫了本《三國演義》。
紀凡若是知道這兩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施耐庵和羅貫中,一定會大吃一驚。
兩人現在知道的名字,是原名。那兩個家喻戶曉、膾炙人口、如雷貫耳的名字,是他們的筆名。
兩人沒有在他面前說成名作,也不會說。因為,兩人就是因為成名作才被關進來的,一個寫《三國演義》涉及太多兵法被說成洩露軍事機密,一個寫《水滸傳》被說成煽動叛亂。成名作對他們而言即是榮譽也是辛酸淚,他們都不會主動提及。
“獄卒大人,我要換牢房,我要和羅本關在一起!”
“我也要!”
“我也是!”
眾囚犯一肚子氣,拍打門欄,他們麵漏猙獰,爭先恐後的要喝羅本關在同一件牢房。
他們要發泄怒火,讓他菊花殘。
窮兇極惡的囚犯可不是吃素的。各個牢房之中的獄霸不計其數,都是一些記仇的人,他們被連累的沒了稻草禦寒,一個個正在氣頭上。他們睚眥必報,想要報復,不敢報復獄卒,就將羅本列爲了報復物件。
羅本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臉色鐵青,羅本嚇得夠嗆,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他倘若和這群粗擦大漢關在一起,他的小身子骨可經不住折騰。
“閉嘴!”
獄卒拒絕。
對他們而言,羅本還有利用價值。心知這群囚犯不懷好意,他們一副毋庸置疑的語氣回絕掉了。
獄卒嚴詞拒絕。
諸位囚犯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卻無可奈何。在這裏,獄卒就是權威,他們的話,無疑就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