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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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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虐愛

    此時的花翎兒除了愛,便是報復。

    是紀凡毀了她,將她逼上了絕路,讓她在這萬年谷與世隔絕,這一切她都要還回去。

    花翎兒連續給紀凡餵了三天的經血藥,紀凡的身體也日益好轉。

    但是花翎兒並不想讓她真正地好起來,她想讓他痛苦。

    花翎兒採來山洞口那種怪異的花,喂紀凡吃下,沒多久紀凡便全身發熱,性慾高漲。但是花翎兒自己並沒有吃那種奇花,所以她並沒有和紀凡同樣的感受,她看著紀凡難受,看著他動彈不得,萬分難受的表情。

    花翎兒開始在紀凡面前輕舞,美麗的舞姿和花的藥性,不斷折磨著紀凡。紀凡感受到千蟲萬蟻在自己的身上爬來爬去,得不到滿足的身體痛苦難耐。

    花翎兒一邊輕舞,一邊拖去自己的衣服,一個赤果裸的女子站到自己面前,再加上花的藥性,這是任何一個正常男子都無法忍受的,此刻,紀凡雖然身體動彈不了,但他的兩隻手是可以動的。

    他伸手去抓花翎兒,可是沒有抓到。

    "翎兒,翎兒,到我身邊來。"

    紀凡還以為眼前的花翎兒就是前幾天那個和他同牀共枕的花翎兒,他以為花翎兒會聽他的,回到他身邊來,會帶給他身體片刻的歡愉。但是花翎兒早已不再是那個心中只有愛的女子了,她又怎麼會再次躺到自己仇人身邊。

    那個夜晚,紀凡體會到了人生最痛苦的事。

    不疼不癢,但卻讓人難以忍受。

    紀凡雖然感到奇怪,但他並未多想,他覺得可能是花翎兒身體不適,所以沒有陪著自己,在他的心中,花翎兒永遠是那麼單純,就像一張透明的紙,可以被人一眼看穿。花翎兒看著紀凡萬分痛苦,但自己卻並未從她的痛苦中得到片刻快樂。

    她這也算是第一次報復成功了,但她卻並沒有成功的喜悅。

    反而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內心空蕩蕩的。對,她確實是失去了一些東西,她失去了愛情,失去了漂亮,失去了女人與生俱來的溫柔,而這一切都是爲了報復,這也是她活下去的理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花翎兒不再給紀凡服藥,紀凡雖然沒有了性命之憂,但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痊癒,每天那樣躺著。

    一天,花翎兒從山谷中折了些荊棘回來,鋪到紀凡的身下。

    荊棘的刺扎入紀凡身體,紀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疼痛,但他始終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好,所以他忍著疼痛,沒有叫出來。

    "翎兒,荊棘是不是可以助我康復?"

    "是呀,凡哥哥,《百草神農》裡是這樣寫的。"

    花翎兒原以為紀凡會識破自己的惡意,沒想到紀凡會這樣問,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花翎兒感到不知所措。

    有一種愛是躺在荊棘上享受她帶給你的快樂,紀凡此時雖然痛苦,但他卻並不難過,因為他的心早已被愛情佔滿,而愛情足以軟化荊棘之刺,足以讓痛苦像是沾滿蜂蜜一樣甘甜。

    紀凡身體雖然痛苦,但內心卻無比快樂,而花翎兒,雖然享受著報復的快感,但她所能體會到的只有痛苦,焦慮,不安。

    花翎兒看到紀凡並未表現出痛苦,她的目標根本就沒有達到。

    她腦中又在想著各種折磨紀凡的手段。

    "凡哥哥,《百草神農》中寫到,如果把病人腳趾中中的淤血放出去,並透過傷口向病人體內注入蟻酸,不出幾日,或許可以康復。"

    "什麼是蟻酸。"

    "就是螞蟻體內的一種分泌液體。"

    "那要咋麼樣纔可以得到。"

    "書中說是把螞蟻放到病人傷口處,螞蟻嗅到血腥,就會分泌蟻酸,不過這可能會很痛苦。"

    "沒事的,翎兒,你明日儘管按書中說的做,我不怕。"

    花翎兒心裏清楚,所謂蟻酸治病的法子,只是自己想出來折磨紀凡的一種手段而已,沒想到紀凡卻並未疑惑。

    第二日,花翎兒去捉了十多隻螞蟻,用樹枝劃破紀凡的腳趾,將螞蟻放到流血的傷口處。

    螞蟻來回在傷口上爬動的痛苦,恐怕比在傷口上撒鹽,更讓人疼痛,紀凡咬緊牙關,堅持著。

    因為他想盡快好起來,他想帶著花翎兒在河邊漫步,他想陪花翎兒聽鳥鳴風唱,他想和花翎兒一起去搭建還沒有搭好的小木屋,他想再為花翎兒烤一隻野兔,看著花翎兒一口一口的吃,邊吃邊餵給他吃。

    沒過幾天,紀凡腳趾處傷口感染,開始流膿,再這樣下去,恐怕整隻腳都要廢了,這不正是花翎兒想要的結果嗎,看著一個殘廢的紀凡,在這萬年谷苟且偷生,這不就是一種最好的報復嗎?

    但是花翎兒此時憂心忡忡,她的心告訴自己她不可以這樣殘忍,但她報復的理性卻又逼著她這樣做。在兩者的碰撞下,花翎兒承受著比紀凡更多的痛苦。

    看到紀凡受傷的腳,花翎兒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她彎下腰用嘴吸去紀凡腳趾的膿。

    "不要,不要,翎兒,我不要你這樣做。"

    紀凡流著淚說。

    花翎兒沒有說話,繼續吸著。

    眼淚從她的臉頰滑下,落到紀凡受傷的腳趾處。

    花翎兒為紀凡吸乾淨腳趾的膿,又弄了些草藥給他塗抹在傷口處。

    坐到紀凡的身邊,紀凡伸手輕輕撫摸著花翎兒的臉頰,這種溫暖,恐怕只有紀凡才可以給她,此刻,花翎兒暫且熄滅了報復的火焰,她享受著和紀凡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或許她永遠也無法忘記他掌心的溫度。

    此時的花翎兒再也在紀凡身上找不到半點流氓地痞的影子了,反而覺得他像個英雄,此時,他便是她的英雄,有他在,她就不害怕,不會孤獨。

    其實人都是貪戀溫暖與安逸的。

    只是有些人長期處於某些不正常的生活狀態中,早已忘記了溫暖與安逸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那天夜裏,花翎兒並沒有立即回山洞,而是去了她和紀凡搭建了一半的小木屋。看著夜空中的那彎殘月,花翎兒靜靜地想著,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是報復,還是從錯誤開始的幸福。

    想了許久她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如果沒有紀凡破了自己的處子之身,她也不會跳下懸崖,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基礎上的,所以眼前的一切原本就是一個錯誤,她也不該擁有這些。

    所以,她決定繼續自己的報復。

    這一切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好像真的找不出一個讓花翎兒放棄報復的理由。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谷中寒風陣陣,花翎兒不得不回去。

    花翎兒剛走進山洞就發現紀凡躺在山洞口。

    "翎兒,你去哪了,這麼晚纔回來。"

    紀凡看到花翎兒後忙問。

    "我,我沒事,我迷路了。"

    "以後一個人不要走遠,我們先勉強這樣生活著,等過幾日我好了,我帶你去。"

    花翎兒沒有說話,心想,你好起來,恐怕你再也好不起來了,我怎麼能讓自己的仇人好起來呢?

    是你紀凡毀了我的一切,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紀凡身體下面的荊棘都已被磨得十分柔軟了,花翎兒找來新的荊棘給紀凡換上,紀凡面帶笑容,看著花翎兒。

    這晚的山谷狂風大作,天陰沉沉的,這時花翎兒聽到山洞外面不遠處有野狼的嚎叫聲,紀凡也聽到了,爲了消去花翎兒心中的恐懼,紀凡假裝沒聽見,和花翎兒聊一些開心的事,轉移她的注意力。

    野狼的嚎叫聲越來越近,紀凡心中也是害怕的,他不在乎自己此時的生死,但他卻在乎她,他害怕她受到傷害,在愛情的世界裏,每個人都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受到半丁點兒的傷害。

    紀凡緊緊抓著花翎兒的手說:"翎兒,別怕,有我呢。"

    說來也奇怪,花翎兒明知紀凡此時自身難保,又怎麼能保護得了自己呢。

    但是當他抓住她的手時,她便不再害怕,她感覺這隻手十分有力,好像它足以為自己撐起一片天地。

    就在這時,野狼來到了山洞口。

    紀凡用力將花翎兒拉過來,壓倒在自己的身下,自己全身覆蓋著花翎兒。野狼向紀凡咬來,紀凡他叫一聲,疼痛不已,不一會兒便昏了過去。不知怎麼此時野狼也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花翎兒以為紀凡死了,恐懼與孤獨將她緊緊捆綁,她大聲嚎叫著。可是這山谷中的魚蟲鳥獸是不會懂得她的悲傷的。她緊緊抱著紀凡,此時此刻她不想再報復了,她不曾想過自己會為一個傷害自己的人的生死這樣難過。

    或許,這就是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吧。

    "你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紀凡低聲說到。

    "凡哥哥,凡哥哥,我還以為,以為你死了呢。"

    花翎兒抱著紀凡笑著留著眼淚。

    "這麼大個人了,又哭又笑的,害不害羞呀。"

    紀凡的背部被野狼咬了一口,不過沒傷到筋骨。

    花翎兒推過壓在身上的紀凡,慢慢走過去看了野狼,不知為什麼,野狼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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