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斟酌措辭，用自認為不會嚇到他的說法，“你爸爸他沒事兒，就是嚇到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方凱懵懵懂懂的點頭，片刻後，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直接就朝裏屋奔去。

    連忙跟上去，及時攔住他，“乖乖在外面等，不要打擾你爸爸休息，馬上他就會帶你回家了。”

    “是不是假媽媽來了？叔叔你不要騙，不是小孩子了。”方凱質問道。

    聞言，怔住。

    方凱父親的狀況，實際上並不嚴重。

    很早就發覺了問題，並且把他從幻術裡喚醒，不會發生類似於丟掉三魂七魄的問題。

    頂多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比較容易受到驚嚇。

    但是關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不是先知，沒有辦法得知。

    只是因為方凱剛纔的話，衍生了很多想法。

    至於究竟是不是想的那樣，還需要等他父親醒來，好好問問看。

    “叔叔沒騙你，因為叔叔也不知道。”想了想，誠實的告訴他，“不過你爸爸確實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櫃檯抽屜裡面，有叔叔以前的玩具，你拿了自己玩一會兒，好不好？”

    儘量放輕語氣，用著連自己都會起雞皮疙瘩的語句，勸說方凱。

    半晌，他沒回話，而是直奔櫃檯而去。

    心知這小孩兒算是預設了，終於再度走進裏屋，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男人還是雙目呆滯的望著天花板，不過在看來，已經好很多了。

    再好好休息會兒，應該能恢復。

    就這麼靜靜的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坐起身，即使眼神還有些迷茫，但和先前相比，也算是清醒了。

    “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把桌子上的水杯，朝他那邊輕輕一推，“只是幻覺而已，你不用太往心裏去。”

    他抬手捂住臉，好一會兒才又放下手，拿起了推過去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如果你覺得休息好了，就談談正事兒。”

    聞言，他放杯子的手一頓，隨之一聲嘆息，認命般點點頭，“你要問什麼？都告訴你。”

    “第一個問題，想知道方凱是怎麼出生的。”稍微思索，決定先確認這一點兒。

    “怎麼出生？”他想了想，不太確定的答道：“剖腹產，當初老婆羊水提前破了，難產。你是想知道這個？”

    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

    半晌，一揮手，決定跳過這個問題。

    根據他的表情，以及聽到問題時的反應，可以確定方凱的出生沒有任何異常。

    或者說，就算有異常他也不知情。

    想到這裏，記起一個被忽略的問題，於是說道：“題外話，想問問你的名字，基於禮貌。”

    “你不認識？”他一臉詫異，似乎沒有想到這點一般。

    應該要認識你？你是遠房親戚？心說。

    但這麼說不太好，只是搖搖頭。

    “姓方，單名一個華。”片刻，他似乎從震驚中回過神，如此答道。

    很耳熟的名字，但想不起來在哪裏有聽過，於是敷衍的說道：“哦，認識了，以前確實聽過，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還是談談正題吧，關於你的妻子。畢竟小孩子說的話，很多地方會比較模糊。”

    不想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和他浪費太多時間，索性直指重心。

    “不知道，只是她經常會像換了一個人。”方華說著，眼神閃躲。

    心中無奈，只覺得很累。

    為什麼大多數人都喜歡在這種時候了，還抱著僥倖去欺騙？

    且不說成功與否，難道說騙騙，事情就解決了？

    沒有回話，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半晌，他才低著頭，開口道：“像初戀情人。”

    接下來問話的過程，堪比擠牙膏。

    問一句，方華答一句，多的絕對不提。

    如果以後遇到的都是他這樣的人，那還是趁早改行，省得到時候浪費生命。

    其實這一切，跟方華沒有多大關係。

    在看來，純粹是他初戀情人的不對。

    方華的初戀情人，叫做王佳露，是一個極度聰明的女人，但經常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拉著他吵架。

    這樣長期以往，方華覺得很累，就提出了分手。

    沒想到這女人反而請了私家偵探，換著法兒的監視他。

    後來方華把她約了出來，兩個人就監視和複合問題，談崩了。

    女人爲了逼他，佯裝要跳樓，最後鬧得人盡皆知，方華無奈和她複合。

    一年之後，女人準備出國留學，飛機失事，連遺體都沒能找到。

    方華說，那時候有為她感到難過，但更多的是，還是終於不用活在她監視下的自由感。

    隨後不過兩個星期，方華結識了現在的妻子姜潔，一個很溫柔，又懂得維持彼此私人空間的女人。

    至於變化的發生，是在二人結婚度完蜜月後。

    他夫人經常變的不像原來的模樣，說些很奇怪的話，甚至買了幾身他初戀情人穿過樣式的裙子。

    聽完，總覺得漏了什麼關鍵的點，卻又死活想不起來，只好先記住，等之後再仔細分析了。

    不過就目前來說，更好奇為什麼方華會拖到現在，纔去想辦法。

    難道他之前一直腦子沒轉過彎兒來？心說。

    只是這話不怎麼好問，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委婉，索性直接問道：“你為什麼現在纔想著解決？”

    方華聞言，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幾分鐘後，方纔答道：“不知道，想不明白。”

    點點頭，算是稍微理解了他的意思。

    現在的方華，也想不明白當初的方華，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彷彿沒腦的選擇。

    這不難理解。

    鬼魂似乎有一種很特殊的能力，如果是身邊特別熟悉的人出事兒，可能也要花很久才發現不對勁兒。

    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種能力，總而言之，會讓你下意識覺得‘這是認識的那個人，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相反，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則很輕易就能夠看出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想了想，把自己猜測的情況說了出來，“方凱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