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來的時候，忘了給古叔帶紙，就去買了一包，浪費了些時間。”

    說到這裏，古叔忽然用莫名的眼神看著，於是緊張的把聲音壓的更低。

    “對不起啊，馬上回來。”

    語畢，何雲應聲後，不等再說些什麼，結束通話了電話。

    其實要自己感覺，並沒有花很長時間，不過怎麼說也理虧，只好先低頭認錯。

    “那個。”回望古叔，微微躊躇，“古叔，你要不要真的上洗手間？”

    他凝視著，就在以為這個問題很傻帽的時候，走了進去。

    老不休。

    面上不動聲色，在心裏狠狠豎了箇中指。

    直說不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故作高深？

    難道是職業病嗎？

    暗暗思索，覺得大有可能。

    幹這行，確實應該讓對方覺得很高深，難以看透。

    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很多人都特別吃這一套，你對他客氣反而不行，會覺得你不靠譜。

    想到這裏，倚著牆嘆息。

    約摸過了兩分鐘，跟古叔一起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何雲此時，正拿著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好像是在補妝。

    見回來了，把鏡子合上，裝回她的手提包裡，臉上的表情不是太好看。

    本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但不等開口，何雲就已經起身。

    “這邊有急事兒，先走了。”

    無奈，只得點頭應了，何雲沒有一點兒遲疑，走的十分乾脆。

    留和古叔對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呃，古叔你還想吃什麼嗎？”爲了掩飾尷尬，邊說邊把手放到了選單上。

    他搖搖頭，同樣表示有事兒，不能再耽誤了。

    目送古叔離開後，喚來服務生結賬。

    “刷卡。”不等服務生說話，已經伸手去掏錢包。

    “不用了先生。”結果那看起來和差不多大的服務生，直接制止了行為，隨後朝歉意的笑笑，繼續道：“那位小姐已經結過賬了。”

    見聞言怔在原地，他好脾氣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兒嗎？先生。”

    連連擺手，忙說不好意思。

    服務生客套幾句後離開，又待了會兒，才離開酒樓。

    站在酒樓旁的小商店面前，心中有些憋悶。

    本來就是爲了還人情才請何雲吃飯，結果這姑娘先一步居然付了賬。

    又欠她一回。

    小商店的老闆娘，也許是看在這兒站了太久，又或是臉上的表情過於難看。

    主動和打了招呼，“小夥子，失戀了？還是失業？”

    說著，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

    愣了愣，搖搖頭示意不需要，“謝謝，不用。沒有失戀，也沒有失業。”

    不知為何，心中忽然迷茫起來。天色逐漸變黑，好像整個城市，找不到什麼地方落腳。

    等湊夠錢，把店關了，回去陪父母一段時間。

    暗暗思索，心中的疙瘩一下子被解開，心情也隨之變得好起來。

    朝那老闆娘客套幾句，就趕回了店。

    本來想第二天再去處理公交車的事兒，不過聽完古叔的看法後，覺得也許可以去試試。

    對付怨靈，方法有很多。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怎麼在那裏一直待到晚上了。

    收拾了些東西，爲了不太引人注目，沒有帶揹包，穿了件口袋多的上衣，儘量都裝在了身上。

    隨後略微喬裝一番，戴了副墨鏡，還有一些壓縮餅乾，再次前往總站。

    恰好趕上晚高峰，原本十分鐘左右就到的路程，硬是拖了近半小時。

    而也因為那件上衣太厚，熱到不斷往外冒汗。

    做好事兒真不容易。

    心中感慨，到站下了車。

    不知道躲在哪裏合適，先去了一趟公共廁所，還沒有進去觀察，發覺外邊門上有鎖，立馬就放棄了。

    應該是下班後會鎖起來，如果躲在這裏邊，想出來就得明天早上了。

    關於紅光的事兒，肯定是不能在廁所裡解決的。

    萬分惆悵，只得放棄一開始的想法。

    又把整個總站逛了一遍，並沒有地方能夠藏人。

    略微沉吟，把注意力放在了這眾多的公交車上。

    公交車的底盤很高，下面待個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但讓擔憂的是，萬一剛剛鑽進去，那輛車就啟動了，不是可能會死的很冤枉？

    這兒也不行，那兒也不成。

    感到一陣陣的頭痛。

    正在這時，角落靠牆豎著放的一堆木材，引起了注意。

    佯裝無意，張望四周，確定沒人盯著看後，朝木材走了過去。

    這木材，如果一定要形容，像是很多年以前的木板床，牀板就是用這樣的木條釘成。

    稍微移動一下，要藏進去，絕對沒問題。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在裡面呆呆的站好幾個小時了。

    遠離了那堆木材，改站在不遠處公交車旁邊，混在了等車的人堆裡。

    等時間再晚一些，再找機會躲進去。

    不過這要是被發現了……

    不斷思量，想到了個好藉口，萬一事發，還能證明自己沒有惡意。

    事實證明，時間總是在你需要它快的時候，惡意放慢速度。

    爲了掩飾自己，已經間斷的去了四回廁所，再去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膀胱有問題。

    但就這麼一直站著，絕對會被人發現。

    急得焦頭爛額，天色終於漸漸完全黑下來。

    又稍微等了等，找到了時機。

    躡手躡腳的移開一塊木板，鑽了進去，隨後聽到人聲，一時緊張手滑，木板差點掉在地上。

    定了定神，把木板緩緩放回去，藉着從縫隙中透進來的微弱燈光，看到了已經刺進左手掌心的一根木刺。

    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啊。

    不知道其他人做好事兒，是不是也跟一樣，狼狽又可憐？

    心中嘆息，想方設法把那根木刺拔了出來，又擠掉汙血，開始靜靜等待眾人離開的那刻。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聲。

    “老劉啊，你說今晚……那東西還會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