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傷
看到如此景象星異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孩會如此痛恨自己了,這個男孩痛恨的其實是星瞳本身,雖然他也有星瞳,但他卻總想拋棄這個身份變為一個正常人。
光頭男孩的吼叫一直未曾中斷,星異明白他的任務,他必須要糾正這個男孩的錯誤維護自己的尊嚴才行,“你錯了,我們纔不是怪物。”
“你也和我們一樣,異瞳怎麼了,我們照樣和正常人一樣能夠生活。”星異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在生氣,反而像是諄諄教誨一般。
可是光頭男孩怎麼也聽不進去星異的話,只是一直在大罵著星異,大罵著所有的星瞳畸形兒童。
終於,光頭男孩的怒氣上升到了極致,只見他利索的彎下身撿起了一堆小石塊然後猛地向星異扔去。
石塊以一道完美的弧線劃過天空從星異臉頰擦過,隨後一條細細的血絲浮現在星異臉頰。
星異感受著臉上傷口處傳來的溫熱,一絲痛意沿著神經衝向大腦,星異微微有些生氣,“都說了,我們纔不是怪物!”
大量的石頭從空中飛來,星異不進反退向著光頭男孩衝去。躲過了一些石塊但仍有不少砸在星異身上,可是星異並沒有因此停止,星異紅著臉繼續向前衝去,他要讓這個男孩明白自己不是怪物。
看到自己的攻擊無效反而激起了星異的憤怒,光頭男孩的雙腿一陣哆嗦,他在此刻終於感受到了害怕,在他的眼中星異就像是一隻長滿倒刺的可怕怪物一樣朝著自己猛撲過來,可能下一刻自己就會死在這裏。
嘴上的咒罵聲沒有停止,光頭男孩又朝著星異扔出了幾個石頭便頭也不回地向着反方向奔跑離去。
“我們不是怪物!”星異嘶吼著跑到了光頭男孩之前的立足出便停了下來。看著男孩遠去的身影,星異只是不斷強調自己不是怪物的事實,而那瘦削的臉頰因憤怒變得通紅,一滴鮮血沿著傷口劃過臉頰流落地面。
星靈躲在石板後面探出頭來看到了憤怒的星異,但是因為那是和往常並不一樣的星異而感到了一絲害怕,只見星靈的眼眶裏又儲滿了淚水,“哥哥,嗚嗚!不要這樣了,哥哥!”
說也奇怪,前一刻還氣憤的漲紅著臉的星異聽到星靈哭喪般的聲音後立刻冷靜了下來,回過頭去星異看到了一滴折射出五彩光芒的淚珠向下墜去。
悲傷的情感瞬間從星靈身上傳到了星異身上,星異溫柔的看著星靈的臉龐說道,“靈兒,我們不是怪物!”隨後星異的眼眶裏也涌出了熱乎乎的眼淚。
強行制止著不讓眼淚流出去,星異快步來到星靈身旁為其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星靈仍止不住哽咽,感受著從臉頰傳來的溫暖觸感,看著那因自己而流出鮮血的傷口星靈十分沮喪,要不是自己的任性星異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哥哥,對不起!”
“不要道歉,靈兒沒有錯。”
“都是因為我哥哥才......”
說著說著星靈就要再次哭出聲來,星異連忙再次撫摸著星靈的頭頂。
“不要自責了,靈兒沒有錯。走,我們回家吧。”隨後星異拉起星靈的略微顫抖的小手向廢墟深處走出。
沒過多久就回到了那熟悉的家中。似乎是聽到了門口傳來的推開水泥塊的聲音,星武在房間深處大聲問道,“星異,靈兒,回來了?”
沒有回答,星靈在前低著頭默默的穿過狹小陰暗的走廊,星異還要在後面重新閉合起由水泥塊組成的所謂“家門”。
隨著石塊間磕磕絆絆的聲音響起,星異關好了“家門”,但同時家中也傳出了星武擔憂的聲音。
“靈兒,靈兒,怎麼了?”
“嗚嗚,都是靈兒不好......”
“唉!”星異嘆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當視野重新開闊起來時星異的目光就碰上了緊盯著走廊的星武的目光,只見星武板着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看著臉上沾有血跡衣服又髒兮兮的樣子,星武嚴厲地說道,“星異,又打架了嗎!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打架了,你怎麼還是不聽!”
而就在星異低頭正準備承認錯誤時星靈搶先站出來回答道,“武哥哥,不是這樣的,都是靈兒不好。”
星武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星靈低下頭去緊接著說道,“星哥哥是爲了我才受傷的,要罵的話就罵靈兒吧。”
星異怎麼可能真的讓星靈接受懲罰。只見星異迅速護在星靈面前,直視著星武的眼睛說道,“武哥,其實是我的錯,我不該打架的。”
“哥哥......”星靈抬起頭看著星異的背景似乎還想要辯解,可是剛說出兩個字來就被星異制止了。
“靈兒,別說了。”
星武疑惑地看著星異和星靈的動作丈二摸不著頭腦,“到底是什麼情況,星異你先說。”
隨後星異便一五一十的講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然星異很巧妙的把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星武顯然並沒有輕易相信星異的話,隨後又讓星靈還原了一遍事實。
星靈的回答和星武並沒有多大差別,但其一直在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抱歉。
分別聽完了星異和星靈相似又不同的回答後,星武很快就還原出了正確的事實,以自己的口吻敘述一遍之後驚得星異和星靈都無話可說。
看著低著頭乖乖的兩個人,星武臉上流露出了宛若老母親一般慈祥的笑容。
“星異!”
“在。”
“靈兒!”
“在。”
“你們沒有做錯,你們做的很好。”
“啊。”
星異和星靈同時目瞪口呆的看著星武,本以為星武要懲罰自己沒想到星武竟然說自己做得很好。
而星武則在一旁高興地笑著,似乎很欣慰星異和星靈長大了。
接下來吃著熱騰騰的白米稀粥,三個人又恢復了往日的家庭生活。
不知為何星異只覺得眼前的這碗粥比以往喝過的粥更加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