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歧視
粗魯的罵聲宣洩著自己的憤恨,星異明白這毫無疑問是針對自己的。
星瞳畸形兒童是正常人對於像自己這樣的異瞳孩子的稱呼,不少人都咒罵著星瞳畸形兒童,歧視著這異於常人的“怪物”。
星異從小到大不知被這樣罵過多少次,可是每次星異都只能忍受,因為星異深知自己和正常人的差距。
無奈的嘆了口氣,星異準備就這樣默不作聲地承受著,估計過一會兒對方罵累了也就會離開了,事實上這是十分正確的做法,可是一旁的星靈卻忍不住了,只見星靈紅著眼睛大聲喊道,“我哥哥纔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星靈爆發出的巨大聲音大有和那粗魯的罵聲相抗之勢。
然而星靈的聲音使得星異心中一驚,星異急忙拉住星靈的手,生怕星靈的反抗會激起對方更加劇烈的攻勢。
可是當星靈的聲音傳出去後便聽到從石塊後方傳來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星靈的聲音擊退。
星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以前每當星異有所抵抗時總會收到更猛烈的攻擊,因此星異才學會了乖乖隱忍,然而這樣的情況難道是對方認同了星靈的話嗎?
可是就在星異以為對方停止咒罵的時候,比之前更加劇烈的咒罵聲又傳了過來。
“你哥哥是怪物!你也是怪物!你們全家都是怪物!......”
巨大的嘶吼聲在空曠的廢墟間不斷地迴盪著,都有著一絲快要引起迴音的勢頭。
果然,對方並沒有停止,星靈的反抗更加激起了對方的憤怒。
聽著更大的罵聲星異都有些奇怪,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發出這樣巨大的聲音,之前匆匆一瞥時看到的難道不是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嗎?
而星靈也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沒有對方大,完全沒辦法抗衡,星靈終於選擇了沉默。
沒有再聽到妹妹的反抗聲,星異不由地鬆口一口氣,“這就對了,靈兒,不要出聲,過一會兒對方就要離開了。”
星異以為自己的妹妹終於明白了隱忍纔是最好的方法,可是這時星異聽到了在那巨大的咒罵聲中夾雜著的微弱哽咽聲。
轉過頭去星異看到了不斷抽泣的星靈,豆塊大的淚花不斷在星靈的眼眶裏打轉,那紅紅的眼角顯然流露著一副委屈的模樣。
在抽泣聲中星靈還若有若無的嘟囔著,“可是,哥哥......哥哥不是怪物!我們......我們都......都不是怪物啊。”
星異十分心疼星靈的模樣,聽到星靈的嘟囔後更加覺得星靈十分無辜。星靈顯然是在為自己辯解,可是自己非但沒有表揚星靈反而不斷地制止星靈,任誰的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星靈的話帶給了星異巨大的衝擊,自己真的是怪物嗎?星靈真的是怪物嗎?不,這決不能承認。可是自己為什麼要默不作聲呢,難道只要默不作聲就能夠活下來嗎?作為一個怪物活著?
越這樣想星異越覺得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越這樣想星異越覺得星靈的做法纔是正確的,越這樣想星異內心的怒火越來越大。
不,我不是怪物!靈兒也不是怪物!武哥也不是怪物!
星異終於忍受不住自己以往的做法了,默不作聲只能說明自己的懦弱,想要糾正錯誤唯有反抗。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後星異決定自己要走出這個包庇著自己的石板,要和對方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
“靈兒不哭,靈兒不是怪物,我也不是怪物,我們都不是怪物。”星異溫柔的對星靈說道,“我這就走出去反抗,我一定會讓他認同我們不是怪物的。”
星異用自己滿是補丁的衣袖擦著星靈眼角的淚水,隨後小心翼翼地讓星靈靠在石板上準備走出石板的庇護。
星靈紅著眼看著突然變得高大的星異,眼角再次出現了晶瑩的淚珠。不是因為生氣,星靈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羞愧,要是星異因此而出了什麼事自己會更加難過的,可是除此之外星靈還有著淡淡的高興的心情,星異是爲了保護自己才挺身而出的。
走出陰暗的石板,星異眼前一亮覺得天空似乎更加廣闊了,但是那令人心煩的咒罵聲也明顯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這就是反抗的力量嗎?無視了耳邊傳來的咒罵聲,在更加廣闊的天空下星異仔細地打量著遠處衣衫襤褸的兒童。
那稚嫩的臉龐一看就是和星異的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孩,光溜溜的頭頂看不到一根頭髮,和星異幾乎一樣的破舊衣衫也顯示著其是危星界中的“難民”,並不怎麼刺眼的陽光之下可以看到他還有著異於常人的眼瞳,那是一顆位於右眼眶裏毫無生機的紅色眼珠。
原來是星瞳,星異明白了眼前的孩子也是被人們所拋棄的星瞳畸形兒童。可是星異不明白為什麼同是星瞳畸形兒童對方還要這樣罵自己,這樣罵這雙異於常人的眼瞳。
而那名光著頭的孩子看到星異突然出現明顯愣了一下,然而很快就又罵了起來。
“怪物!看你那噁心的眼睛,你怎麼不去死!”
聲音左耳進右耳出,星異早都練就了可以無視罵聲的本領,隨後找了一個空隙時間星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也不是有著星瞳嗎,為什麼要這樣罵我?”
“呸!”光頭男孩隔空對著星異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的說道,“星瞳,呵呵,那只是怪物那令人噁心的眼睛,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怪物!”
那囂張的態度讓星異覺得這個男孩似乎十分厭惡星瞳,可對方也是有著星瞳的星瞳畸形兒童,這讓星異更加不解,但是光頭男孩接下來的回答令星異感到震驚。
“我早都扔掉那噁心的異瞳了,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我怎會失去一個眼睛?”光頭男孩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又朝著星異吐了一口唾沫,“呸,你們根本不配稱人,你們就是怪物!”
重新注視著男孩那特殊的紅瞳,星異猛然發現在那瞳孔中有著一道深深的痕跡,這顆異瞳相對於他另一顆黑色眼珠顯得毫無生氣,原來這個男孩的星瞳早都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