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陸懷瑾，夏鈺瑤只覺得心底抽疼起來，她慌忙捂著胸口，才發現陸懷瑾已經沒在了，而自己現在在的地方，她皺緊眉頭辨認著周圍，終於從一點點的熟悉裡辨認出來，這裏是灼華宮！

    不是她長大後住的灼華宮，而是她還小的時候，和母親住在一起的灼華宮，門口的桃樹依舊壯碩，但母親過身後，內侍們就把它砍掉了，重新種上了同樣淺紅的杏樹。

    還有堂中的粉雕琉璃春景象，分明已經被放進棺木中做了陪葬。

    她怎麼會在這裏？夏鈺瑤有些呆住了，她還不知道在人的意識裡，什麼都可以有，只要她能想象出來。

    輕語似乎很喜歡夏鈺瑤呆呆的模樣，撐著下巴看了她大會兒才伸手在她臉上掐了掐：“你不會真的沒聽說過我吧？”說完又有些不甘心，“那萬鬼窟呢，有沒有聽說過？”

    夏鈺瑤回過神來，點點頭表示聽說過，輕語聞言鬆了口氣的模樣，抓著夏鈺瑤道：“那你們現在都是怎麼說我的？”

    “什麼怎麼說你？”夏鈺瑤不解的問道。

    “就是，”輕語再次抓了抓頭髮，想要跟夏鈺瑤仔細說說，但開口了才發現，她會這麼問，不就是因為沒有聽說過自己嘛，頓時有些失望的看著夏鈺瑤：“當初我化作石像鎮壓了萬鬼窟，這麼拯救蒼生的偉大事蹟，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我？連個傳說也沒有？”

    夏鈺瑤才知道她計較的竟然是有沒有傳頌她，有些不解，但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這件事她確實沒聽說，也沒在書上看到過，就是萬鬼窟，如果沒有陸懷瑾的話，她也不會知道。

    輕語一臉深受打擊的模樣，垂頭喪氣的縮在椅子裡，怏怏的看著夏鈺瑤：“這些人可真是夠過分的，我變成石頭這麼多年，他們也不記得我一下。”

    夏鈺瑤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她也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人記得輕語，但不管怎麼說輕語的境遇始終比她好一些，輕語只是沒有人記得而已，而自己卻是被加上了牽繫蒼生的命數，被強行安排了一生，更被告知如果不這麼安排的話，就會小小年紀就死去。

    因此看見輕語怏怏的模樣，夏鈺瑤也喪氣起來，卻把輕語逗笑了，挑眉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替我難受嗎？其實也沒那麼難受啦，當初我也不是想要救所有人，我想救的只是那一個人，其他人不過是順手而已，記不記得我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

    說不好的是她，說不在意的還是她。

    夏鈺瑤不知道哪一個纔是她真正的想法，不過她說她只想救一個人，那個人應該就是陸懷瑾的吧。

    想著夏鈺瑤有些難過，他的娘子明明沒有背叛他，而她卻還要承受那些，直到現在也要承受著。

    “你怎麼還更難過了？”輕語皺眉問道，癟嘴撐著下巴，看起來有些生氣了，似乎很不喜歡她難過，“說說別的事吧，方纔那個夢你覺得怎麼樣？”

    夏鈺瑤怔了下，別過眼不敢正眼看她，聲音也弱了幾分：“那個夢，怎麼了？”

    輕語瞅著她，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的神情，隔了好大會兒才道：“你不會以為那只是個夢？”

    “不然呢？”夏鈺瑤低聲問道，那自然不會僅僅只是個夢，夢裏都會有幾分混亂，醒來後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而她現在還記得非常的清楚，但是那又如何？

    輕語笑了下，彷彿看出了她的欲蓋彌彰，又嘆口氣：“那個不是夢，是我的記憶，我和陸懷瑾就是那麼認識的，他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