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纔要找到她。

    只是這話從陸懷瑾口中說出來，究竟是更像解釋，還是更像藉口，只是他想見到輕語的藉口？

    夏鈺瑤抓緊手，她不想去計較這些，她有信兒，她不用去計較這些，可是心裏悶悶的難受，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來。

    陸懷瑾見她哭得厲害又壓抑，眉頭皺得更緊，他不知道在夢裏輕語跟她說了什麼，也不知道現在輕語的性子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前世今生相遇這種事，他也從來沒有遇見過，無從去揣測。

    夏鈺瑤哭了很久才停下來，伏在陸懷瑾懷裏虛弱的抽著氣，她從來沒有這樣的絕望過，哪怕是母親去世時，她也知道母親並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哪怕是被如煙凝一遍遍的剔骨銷魂，她也沒有這樣絕望？

    只有現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一直都明白，自己做不到恨身邊這個人，她甚至恨自己為什麼那麼的不爭氣，就是做不到恨他，哪怕只是恨一點點也好，起碼都不會這麼的痛苦，可偏偏她就是連那一點點也做不到。

    輕語說陸懷瑾是個笨蛋，可無論是輕語，還是她自己，都是比陸懷瑾還要蠢的人，明明知道應該去恨，卻怎麼也做不到。

    “她說，她要去她該去的地方了。”好容易喘過氣，夏鈺瑤低聲說道，陸懷瑾一怔，該去的地方？難道是萬鬼窟？輕語從萬鬼窟裡出來，難道又要回到萬鬼窟裡？

    別的地方，陸懷瑾也實在是想不出來，過去這麼多年也只剩下萬鬼窟還好存在著，可……

    陸懷瑾看著夏鈺瑤，阿瑤怎麼辦？前世今生，她們始終是一個魂魄，輕語去了萬鬼窟，阿瑤會怎麼樣？

    況且現在萬鬼窟裡，已經被那些仙門所佔，輕語只是一介魂魄，遇上他們豈不是危險了？萬鬼窟裡還有那麼多的惡鬼，當初惡鬼們見到她就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現在只怕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現在陸懷瑾又忘了，自己是怎麼被從夢境你趕出來的，雖然輕語是一個魂魄，甚至可能連魂魄也算不上，但如果真有誰想要對付她的話，怕也沒那麼的容易。

    但陸懷瑾即使想得到這一點，也會忍不住擔心，畢竟夏鈺瑤什麼也不會，前世今生又湊到了一塊，若是前世有了什麼不測，怕也會影響到今生。

    而其中最最無法說出口的就是，陸懷瑾也想知道當初輕語離他而去，是不是真的想要救他，哪怕在凌霜劍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相信了，他也依舊想聽輕語親口說一說。

    當初的事，無論有多少證據證明都比不上她親口說一句。

    夏鈺瑤聽不見陸懷瑾的聲音，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只閉著眼等著他，心底卻忍不住想起自己睜眼看見輕語時的情景。

    在那個她失去了記憶的夢裏，當她轉頭看見輕語的時候，她就暈了過去，但等她再次被叫醒，看見那個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姑娘，也不禁愣了下。

    她卻笑了，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就像陸懷瑾總喜歡摸她的腦袋一樣，她說：“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可有聽說過我？”

    夏鈺瑤好容易纔回過神來，又被她問的一愣：“你是誰？”什麼叫聽說過她？

    “我？”輕語抓了抓頭髮，纔想起來自己還沒有介紹自己，但臉上還是露出了十分嫌棄的神情，“我是你的前世呀，叫輕語，夜深人輕語的那個輕語，你有沒有聽說過我？”

    前世？夏鈺瑤看著她，雖然是生得一模一樣，可這也不能說明她就是自己的前世，前世今生能見面嗎？如果能到的話，陸懷瑾為什麼還非得賴著自己，怎麼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