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魔鬼
我本能的挺住了腳步,仰頭朝上一望,幾顆雨點敲好落入了我的眼中。
只覺得眼中一澀,低下頭正準備揉一下。然而,就在這瞬息之間,頭頂山岩之上似乎出現了一個輪廓。
魔鬼?
或許是受了巴爾桑的影響,看見這個輪廓,我腦中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詞兒。
我心中驚了一下,在睜眼朝上望時,上面已經是一片漆黑。
“吳言哥哥,你怎麼了?”
見我一直沒動,夢雅在耳邊問了我一句。
“沒什麼。”
我拉著夢雅,沒有說這事,閃電本來就是瞬息之間,剛雨水又進了眼睛,很有可能是看花了。
馬逸寒已經開啟了手電,對我們喊道:“前面好像可以避雨,快跟上!”
“吳老闆,小心你旁邊!”
馬逸寒話音剛落,在前面的巴爾桑忽然朝我大喊了一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心說我旁邊不是夢雅嗎?
可是下一秒,一股強烈的危險意識忽然就從我心中升了起來。
這種意識是我學習了《鬼道》之中的功法才擁有的一種能力,似乎可以預知即將發生在我身邊的危險。
或許普通人也能有這種感覺,最為直接的例子便是一個人若是一直盯著另外一個人的後背看的話,時間一長的話,被盯著的那個人就會有所感覺,或者更直觀的來說,一些即將逝世的老人,他們在臨死前的幾天,甚至都能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離開,這便是普通人對這種意識的把握。
因此,那些電視劇中在一些想在背後下黑手的人,武器剛剛掏出來,人頭就落了地,這種橋段也不是憑空捏造的。
說的科學一點,就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加上自身本能的感覺而已。
但是,這種意識不是每個人,也不是在何時何刻都能起作用的,畢竟芸芸眾生,大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而我們修者,就是要刻意修煉這種意識,根據書中的記載,這種能力要是練出來了,再配合對氣場的感應,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身邊的人或者邪物所在的方向,要知道,除了有道行的鬼物之外,普通的一些小鬼在肉眼中是不會現形的。
當然,我現在自然還沒練到那種地步,只能偶爾提前感知到一些突發狀況,不過現在的這種危險意識如此強烈,那定然是威脅就在眼前了。
可是,在這峽谷之中,有什麼能夠威脅到我的生命?
轟隆隆!
又是一道炸雷響起,我的腦子也跟著這道雷聲猛地一震,一把就將夢雅給推了出去,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已經從峽谷上面落了下來,而且,正對著我頭頂。
將夢雅推開後,躲已經是躲不過去了,只能雙手抱住頭頂,閉上了眼睛。
“天蓬尺!”
嘭!
一道勁風從我側面劃過,一股血腥味傳入鼻中。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慢慢朝著左邊看去,袖子已經破了一個大口子,從胳膊一直到袖口,鮮血還在順著手指朝下低落,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而就在我腳邊不足半尺之地,一頭犛牛正躺在那裏,渾身抽搐,牛角都已經被摔斷。
“這位朋友,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一個有些磁性的男中音,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因為光線並不明朗,而且大雨傾盆,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剛纔是他救了我。
我有些木訥的搖了一下頭,示意自己沒事。
與死神擦肩而過,這種感覺只有真實體會過來能知道,就像一顆子彈擦著你頭皮飛過去,要說不害怕,那是已經被嚇傻了。
“吳言哥哥。”
夢雅有些失神的叫了一聲,朝我跑過來,馬逸寒和巴爾桑也回過了神,連忙從包裡面拿出篷布支了起來。
我們的包裡是沒有準備傘的,好在這篷布都是防水布,可以勉強的擋一些雨點。
剛纔救我的那人看了一下我的左手,道:“傷的應該不重,但害怕感染,前面有個地方可以躲雨,大家跟我來。”
我們現在哪裏還能多想,馬逸寒和巴爾桑連忙攙著我跟上了他。
幾人跟著走了兩分鐘,果然見到前面一處巖壁下面有一堆還在緩緩燃燒的火堆。
這種位置選的很好,山邊有天然的石簷,不用搭帳篷也能避雨,而且還安全,不用擔心從上面掉下來的動物。
進去後大家也來不及換下早已打溼的衣服,七手八腳的給我處理起了手臂的傷勢。
我受的傷並不算太重,只是破了一層皮,傷口有點深而已,應該是那頭犛牛的角劃出來的,真不敢想象,這一角要是從我身體正中劃過是什麼樣子。
不過,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這麼深的一條血縫,我們身上也只有一條醫用繃帶,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只有巴爾桑帶了一點藏藥,可也敷到了一半,好在救我的那人身上竟然帶著不少的藥粉,給我上了藥後包紮好後,又拿出來一個瓷瓶倒出來一粒黑乎乎的藥丸遞給我,道:“安神的,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嚇著了吧?”
“謝謝。”
我接過藥,和著夢雅遞過來的礦泉水嚥下後,看了一眼都溼漉漉的眾人,讓他們先把衣服換下烘乾,別感冒了。
剛纔大家都是隻顧著給我治療傷勢和換衣物了,反觀我除了左手綁著繃帶之外,其他人倒是顯得狼狽了一些。
見我已經沒有大礙了,馬逸寒他們都開啟了各自的揹包,取出來一套包好的乾衣服換上。
我見夢雅並沒有動,有些尷尬的看著那堆火,正想叫她道後面的暗處去換,但救我的那人也看出了夢雅的尷尬,從包下面取出了一張防水布給夢雅,道:“這位小姐,這後面還有些空間,石壁上面有些縫隙,你可以去後麵擋一下。”
夢雅接過防水布,說了聲謝謝,拿出衣服朝後麵走去。
這時我纔看清他的臉,稜角分明,看起來大我幾歲,應該在二十七八左右。
我對他一笑:“剛纔謝謝你了,你救我一命,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客氣了,就是回來遇上了而已,也是緣分在此,叫我王文鬆就行了。”
“多謝王大哥了,我叫吳言,那個穿風衣的叫馬逸寒……”
我也將我們一行人和他介紹了一遍,馬逸寒他們也都朝王文鬆點頭示意,嘴裏說著謝。
王文鬆微笑了回了一下,道:“你們也別鬧大哥大哥的叫我,聽著不太習慣,我虛長你們幾歲,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叫我文鬆,或者王哥就行了,咱們在這地方遇見也是緣分,不用搞得那麼生分。”
可以看出,這王文鬆是一個挺直率的人,我們也不是那種彎彎腸子,交流了幾句後,王文鬆又從一邊拿出了兩隻早已經褪了皮的兔子,看起來早就弄好了,簡單處理一下後便可直接上火烤。
“幾位,這破地方沒有什麼吃的,這兩隻兔子是我前兩天捉的,待會烤了,大家將就著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