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染病
我叫吳言,今年23歲,說起我這個名字,還真得“感謝”給我接生的那穩婆,也不知道她是半夜三更的還沒睡醒還是老糊塗了,我生下來的那一刻沒有哭鬧,當時那穩婆也是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哎,這娃子咋不說話”?
若是當時我能說話的話,肯定會損她一句:你從孃胎裡面出來就會說話?
也正因為穩婆的這一句話,加上我們祖姓吳,我爸也就給我取了吳言這麼一個名字。
不過我出生的時候體質弱的很,而且最令人捉摸不透的還是我胸前的那一塊方形胎記,這胎記極其的有規則,方方正正的,像是一個印章的模子。
好在這塊胎記也沒有給我造成多大的影響,至少沒長在臉上不是?只是小時候有那麼兩次生重病的時候,這胎記處的位置就會變得灼熱異常,像是被燒紅的烙鐵在燙一樣,疼的要命,不過病一好,這種感覺也就消失了,家裏也不怎麼管,我也自然沒放在心上。
我書讀的早,十七歲就從高中出來了,倒不是不想讀,而是因為家裏經濟有些拮据,不想給家裏增添負擔,二來也是自己讀不進去,高考的時候連自己的名字都寫錯了位置,啥成績沒有,拿個高中畢業證就出來了。
因為是山裏麵的孩子,所以對外面的世界很嚮往,也就沒有聽父母的安排,拿了家裏的一百塊錢就跑到了廣州,當時也是聽別人說這地方賺錢快,來錢的活兒多,這才朝這地方跑。
可是想象雖然很美好,現實卻是很骨感,到廣州的頭一天就住了橋洞,差點被人當做乞丐送到了收留所。
而這些年我也幹過不少的活,餐廳裡面端過盤子,酒店裏麵幹過服務員,商場當過保安,自己買個三輪車進貨擺過地攤,甚至還跟著幾個混混,學著去給人收債,結果被人胖揍一頓,在醫院裏麵躺了一星期。
後來好不容易存了點錢,又被一個老同學給騙進了一個傳銷窩子裡面,錢都被騙了不說,想要走,門口卻是兩個凶神惡煞的人攔著,還每天都被洗腦,不過我從小意志就堅定,壓根就沒有聽,後來和一個跟我一樣意志堅定的胖子,一人抄起一條長凳,直接就朝著那兩看門的頭上招呼,那兩個人也沒有想到我們兩人敢下死手,當場就被撂翻在地,胖子下手比我狠,被他砸的那個人腦袋都被開了瓢,我們這才逃出來。
後來我也和這胖子結成了兄弟,兩人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一個饅頭掰成兩半吃,一起奮鬥了好幾年,這纔有了現在的一番小成就,開了兩家火鍋店,也在廣州有了自己的一套房子,算是人生小成了。
不過也真應了那句老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事業一帆風順,,眼看著愛情也要到來之時,我得了一場大病,很嚴重的病。
2003年,一場令全國人民都恐慌的疫情忽然爆發,而我所待的地方是重災區之一,原本我是想著去外面躲躲的,可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想著自己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小店,也捨不得,便沒有走,畢竟那麼多人,自己小心點,未必就會染上這非典病毒。
然而,事與願違,在六月份,我還是染上了非典病毒,原本還以為只是熱傷風,也沒有在意,自己買了點藥來吃,一開始也沒有效果,可也沒去醫院,這麼些年的摸爬滾打下來,我也知道,掙錢不容易,醫院是填不滿的。
可是拖下來,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是越發的嚴重了,最後意識都有些模糊,連床都下不了,這才被胖子給我背到了醫院。
然而僅僅是在十分鐘後我便被移到了重症監護室,因為意識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那些醫生做了些什麼,只是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後,我便被推進了一間完全密閉的房間,這裏麵還有幾張床,上面躺著的人都和我一樣,高燒,混合著神志不清。
我雖然沒有怎麼進過醫院,不過也曉得這地方是隔離病房,雖然暈暈乎乎的,可是因為胸口的位置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灼燒感,我也沒有完全的昏睡過去,也聽見那幾個病人虛弱而絕望說著非典的字眼。
許是我生命力頑強,在這隔離室裏麵待了三天,其他的那些病人都與世長眠了,我還活著,然而第四天,我也感覺眼睛有些花了,我知道這是命不久矣的徵兆。
我很想睡一覺,然而剛剛閉眼,隔離室的門便開了,我還以為又進來了非典患者,也沒有在意,睡了過去,直到耳邊傳來我媽叫我的聲音,我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只見我父母已經站在了我的床邊,身上都穿著隔離服,只能看見他們的臉。
“爸…媽……”
我有些虛弱的叫了他們一聲。
“孩子,你挺著,在挺一天,我們馬上就帶你回去找你爺爺”。
我媽梗咽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響,我很想說話,不過卻張不了口。
像我這種已經到了晚期的患者是不夠出醫院的,可是胖墩塞了不少的錢給院長,還編了個理由,說要回到故土安葬,這纔給我弄出來,還專門包了輛車,連夜直奔我老家鄉下,去我爺爺那裏。
……
說起我爺爺,在我們老家那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當年那場抗戰,日本的陰陽道也派出了不少的修者,明面上的去茅山,龍虎山這些千年頂級道門中去挑戰,而暗裏也有一小股陰陽道人在一些山區前去找一些修者。
而我爺爺在當時也是一個修者,或者說是民間的散修,當年一隻陰陽道的分支部隊,叫什麼雙靈社的,便到了我爺爺他們這裏,這些人雖然頂著個陰陽道的牌子,卻也是奉行著“三光”政策,十里八鄉的村子都被他們所禍害完了,可是到了我爺爺這裏,這隊日本陰陽道分支卻是吃了虧,十多個日本人,全部都倒在了我爺爺的手下,據說當時他們連招牌玩意兒,式神都還沒有祭出來便嗝屁著涼了。
當然,這都是老一輩的說法,我小時候也是當個故事聽的,而且後來的那場十年風暴,我爺爺也被扣上了一個封建迷信的高帽子,拉出來批鬥過好幾次,差點就死在了那些人的手裏。
我印象中的爺爺是個挺和藹的老人,七十多歲了,腰裏一直都彆着一根旱菸杆子,因為說在鎮子裡面住不慣,因此一直住在村裏的老屋,而且他還養著一隻挺特別的寵物:松鼠。
人農村養的最多的都是貓狗一類的東西,可就我爺爺有那閒情逸致,養了只松鼠,著實令人奇怪。
而我現在的情況,醫院裏麵是救不了了,我爸媽也是沒有辦法,便想到了鄉下的爺爺,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了,讓我爺爺用土方子試試,看看有沒有用。
事實證明,當時我爸媽的選擇是對的。
車子一直開了一天一夜纔到我爺爺所在的村子,我身體本來就十分的虛弱,這一路的顛簸下來,到爺爺那裏就只剩下半口氣兒了,當時我爺爺見到我的情況,也是慌了,都沒有避諱我爸媽,直接就燒了一張符紙,符灰化在水裏麵給我灌了下去。
當時我媽還有些不同意,還是我爸拉了一下,原本我爺爺就準備把自己的這些手藝傳給我爸的,雖然我爸也知道一些神鬼之事,可是他以為這些都沒有出路,也就沒有接。
不過,爺爺的這碗符水還真有效果,我喝下去沒有半個小時肚子就劇痛,帶著虛弱的身體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終於是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是三天後了,這三天的時間裏麵,都是爺爺給我喂的一些土方子草藥,後來我看了一下配方,盡是什麼屍靈花,聚魂草,甚至還有童子尿,我看著都覺著噁心,還是爺爺告訴我,說這些都是聚魂的東西,先保住我的魂不被小鬼勾走再說。
而在三天後,我恢復了一些力氣,還喝了一碗白米粥,竟然能夠坐起來了。
“爺爺……”
我有些虛弱了叫了一聲。
爺爺正在外面抽菸,聽見我的聲音,走了進來,滅掉旱菸:“呵呵,大孫子,你終於是醒了”。
爺爺笑著對我說道。
我左右看了一眼,問我爸媽呢?
爺爺說他們已經走了,我還沒有好完全,怕傳染了他們。
爺爺這麼說,我纔想起自己得的是非典,不過疑惑也生了起來。
“那爺爺你怎麼不怕”?
爺爺依舊是呵呵的笑:“我怕啥,我都能救你,難道你還能傳染我不成”?
我也擠出了一個笑,雖然是醒了過來,可是身體卻依舊是虛弱的很,我深吸了一口氣,問爺爺那我現在是好了嗎?
聽見我的問題,爺爺的表情變的凝重了起來,道:“哪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你這次得的病很麻煩,我給你配的的這些藥都是我師父留下來的了,今天喝完就沒得了,藥只能吊住你的命,藥一斷,七天之後你照樣沒得救”。
聽見爺爺這話,我內心倒是沒有太大的波瀾,畢竟已經算是死過一次了,這非典病毒我也瞭解過,到了後期,現代醫學根本沒救。
“不過,我這幾天想了個辦法,說不定可以救你,現在也只有試一下了”。
我正在想著七天的時間可以做些什麼,爺爺卻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又給了我希望,連忙問什麼辦法。
老實說,我不怕死,可要是能活的話,誰又想死呢?
爺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半響才張開口道:“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我有些疑惑了,也知道以毒攻毒的意思,便問爺爺用什麼毒?
爺爺聽我問起,眉頭一皺,說出了兩個字:“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