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別管那麼多，咱走吧！走出去再說，人也不追了，不然命都沒有了”我想要攙扶著陳虎，他甩了甩胳膊，沒有掙脫開，說實話，他現在是真的虛了，要是他還有之前那大的力氣，說不用我攙扶就不用攙扶，一胳膊甩過來，我早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哪裏還拉得住他。

    “先生，那趙老闆呢？還找他嗎？”

    “趙老闆？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力氣去追他嗎？你現在要是能跑，我肯定不攔你，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了，連站都站不穩還想去追她。”我詰問道，一提起趙老闆我就氣不打一出來，道：“就我們倆現在這情況，能走回去就已經很不錯了，你惦記著趙老闆，他心裏惦著你嗎？先保住自己再說吧！”

    “可是”陳虎欲言又止，我知道他這樣的老實人心裏有顧慮，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早已精疲力盡，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好幾次遇上鬼，加上兩次被他撲倒，雙腿和背上、腰上都疼得不行，稍微動一下都好像被針扎一樣，陳虎就更不用說了，能站著就已經很好了。

    “句不好聽的，老趙不過是花錢僱人做事，賣命的話，這個價錢遠遠不夠，哪怕翻個三五倍也還差得願呢。”我再次勸說。

    “好吧，那行。”陳虎有些無奈的地說，不在猶豫，“真是沒有辦法”

    我攙扶著陳虎，或是說我們倆相互攙扶更為貼切，我勾著陳虎的肩膀，他的手搭在我的後背上。

    就這樣走了幾步，我見氣氛有些沉悶，隨口問道:“虎哥，說句實話，有人給你說過媳婦兒沒有？”

    “有啊，我哥幫我說過一個”陳虎回答。

    還真有？他不是沒媳婦嗎？我又問：“那你怎麼沒有結過婚？”

    “我倆見過一次，她嫌我，就走了。”陳虎答得很快，沒有思考，沒有猶豫。

    “那你有沒有和女人睡過？”

    “沒有，我又沒有老婆，誰肯跟我？”

    “真的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陳虎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語氣無比肯定。

    “先生，你問這個幹啥？”

    我白了他一眼，好聲沒好氣地說：“隨口問問，不行啊？”

    “可以，可以，還有啥，你再問問。”

    “沒了。”

    童子尿，純陽血，這兩樣是破邪避凶的好東西，我都用過一次了，短時間是不可能在來一次了，確定了陳虎也是純陽童子我也就放心了，再要是碰上小鬼之類的，一口純陽血噴過去，多少能抵擋一次兇邪的攻擊。

    下定決心返回，走得倒是輕車熟路，沿著這條路走，不一會就回到岔路口，再繼續走兩步，已經到了林子的邊緣，隱約可見熹微的光芒。

    “虎哥，要不咱歇會兒吧，估計雞都已經叫了三遍，再過一會兒天就該亮了，你看這林子也差不多走出去了，是吧？”當然剩下的半句話沒說，到了現在這個點兒，一切的陰邪之物都基本上已經返回原處，接下來太陽升起，這天底下還是得還給人做主。

    “先生，好像起霧了。”

    霧剛開始很薄很小，不過也就是遠遠看去有些水氣，漸漸的，十米之外的東西看不清了，再過了一會兒，那層霧的籠罩下，也就看得清三五米之外的東西，這老林子裡的路，本來還比較難走，現在走到林子邊緣了，忽然間起霧了，走起來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按說，林子裡起霧這並不算是什麼稀罕事兒，水塘邊，田地裏，也包括林子裡，只要氣候合適，到了天快亮了的時候，都會起霧。但一般的霧氣都是慢慢積聚，這一下子濃的跟奶一樣，還是頭一回見，而且這霧氣像是瘴氣，後半夜到天亮的時候，也是瘴氣來的時候，可是早不來晚不來，現在怎麼就給碰上了呢？

    “虎哥，看得見嗎，那邊是不是過來兩個人？”我望著我們進林子的方向，不遠處好像有兩個人影，霧太大，看不清，只是模模糊糊兩個人的身形。

    “先生，好像是的有兩個人。”陳虎轉過頭看著我，眼神有些不對勁。

    那兩個人就那麼站著哪裏不走了，衝着這邊招手。

    “虎哥，你衝哪邊喊兩句，”我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改口道：“等等，別喊，看看他們反應先。”我能看見他們，他們按理說也能看見我們，沒理由只是站著揮手不說話。

    半響，還是那邊先沉不住氣，“古家的小兄弟，別來無恙的，林子裡面好受嗎？”

    “是你！楊德光，你個龜孫！”我激動的喊了起來，媽蛋，果然都是你搞得鬼！“老趙呢？老趙，是不是你？”我喊道。

    另一個人影並沒有理我，反而是楊德光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這麼惦記他？一個肉身鬼而已，還給你嘍。”說完，手一推，把邊上的人推過來。

    “好好玩兒吧，我就先走了，老趙，別傷著他們。哈哈哈——咳咳，”一聲大笑帶著幾聲咳嗽，楊德光轉身離開，消失在濃霧裏。

    我和陳虎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沒頭沒腦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老趙幾步跑到我連面前，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他的身上纏滿了紅線，胸口貼了七八張黃符紙，手上腳上脖子上，都掛了一串銅錢。露出來的部分都是細小的傷口，尤其是臉上，橫起豎八的刻了幾道口子，鮮血直往下流，都被脖子上一圈紅線吸收了。

    肉身鬼！看清老趙的樣子，我才明白，好狠的人啊，楊德光就不怕遭天譴嗎？好好一個活人搞成這樣，十條命也不夠了，估計活不成了吧。難怪要等到現在才動手，要是一早準備起來，老趙光是血都流乾了。

    “跑！”我拼盡全身力氣大喊一聲，這玩意不可力敵！光是一頭黃鼠狼就已經把我兩搞得夠嗆了，這被做成肉身鬼的老趙，就是恢復到全盛時期對上了，也不一定會對付，更何況，肉身鬼什麼的，我壓根就第一次遇到，誰知道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