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例行稽覈
“幹什麼,青衫道長你得說清楚,難不成你真和那老婆子動手了?”
還是動手不成,被逼著和那老婆子幹了點別的什麼。
畢竟,青衫道長身上的這身衣服,破的可是很有點想象力的。
“喂,小子,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要是再敢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削你了啊。”察覺到我眼中不懷好意的神情,青衫道長惱羞成怒道。
“好好好,那你自己說,昨晚都在樓上幹了些什麼。”
青衫道長臉上生出了些後悔情緒,猶豫了一陣,卻是什麼都沒說。
不過,他最後還是說了幾個字,說的很簡練,也很乾脆,偷雞不成蝕把米,欺鬼不成被鬼欺。
我恍然。
原來青衫道長是被那老婆子給玩了。
卻不知何故,那老婆子並沒有殺他,只是在將其制服後,把青衫道長的魂給迷了,然後獨自一人離開。
在青衫道長事後的解釋中,好像並非是老婆子殺不了他,而是殺他由顧慮,畢竟青衫道長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陸地神仙,不管真實身份究竟如何,但能稱得上神仙兩個字,肯定不一般,老婆子怕承擔因果報應,天道懲罰,這才放了青衫道長一條生路。
我想,這也是青衫道長昨晚有底氣上樓的原因。
他自恃神仙中人,身上自帶神威,就算真的有實力強大的惡魔,也不敢拿他如何。
這陸地神仙,不僅僅是身份的一種象徵,關鍵時,還是一道保命金牌。
怪不得修道中人,都是如此的拼命修行,一旦達成某種境界,便擁有了諸多的便利。
像青衫道長這般,就算什麼都不幹,常人見了,也得恭恭敬敬尊稱一句老神仙。
畢竟境界到了嗎。
而一些別人不敢闖的地方,他也敢闖,就算真的有人敢不顧忌他陸地神仙身份,將其斬殺了,那他反倒離證道成神又近了一步。
修道中人,有人肉身成聖,也有人死後化仙,所在意的只是一個機緣罷了。
後果和負擔並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當然了,我所指的只是像是青衫道長之類的大修士,其它的修道人士,可不會像他這般有底氣。
“老道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卻被一個叫不出姓名的老婆子揍了一頓,說出去真讓人晦氣。”
“那麼青衫道長,你是真的和那老婆子幹了一架,最後還輸了?”
“那你還問。”青衫道長白了我一眼說道。
“道長,我有一事不明,還請您解惑。”白銘這時站出來道。
“你是想問,此地為什麼會有如此詭奇的客棧出現吧。”青衫道長已經猜到白銘要問他什麼事情。
“還請道長賜教。”白銘道。
青衫道長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他去到一個高處,向下俯瞰而去,“你們過來,往這下面看看。”
我和白銘走過去,順著青衫道長指向的方向看了過去。
看完後,我和白銘不禁訝異出聲,“原來是這樣。”
之前,我們針對這裏的環境也做過觀察,但或許是方向不對,又或者是角度沒選好,並不能看出什麼來,經過青衫道長的指點後,我們纔看出,之前沒有注意到的或者是直接忽略掉的一些事物。
下方山谷腹地,林木鬱蔥,樹林中有一處之地向下凹落,口不大,卻有氣體朝上翻滾,說不清那氣是冷還是熱,卻帶著一絲妖豔,仿若瘴氣,卻又不是。
“那是......。”我和白銘驚撥出聲道。
“陰山口。”青衫道長道,“此地為陰陽交匯之界。鬼祟白天都敢現身,生人卻不敢在夜間趕路,傳聞有陰山口的地方,時常會有種種神奇的事情發生,天生祥瑞,生出白虎下凡來也不足為奇,一切都只是假象罷了。也算你們運氣好,碰上這旅走小店,常人恐怕終其一生,都不一定有這般遭遇。”
“那可惜了。”我一陣後悔道。
“你可惜什麼。”白銘一臉不解的問向我道,就連青衫道長也有些奇怪。
“既然這旅走小店對常人無害,只是陰山口鬼氣濃郁才幻化出來的,我們昨天就應該上樓,去看看傳說中的拘魂使者到底長什麼樣子。”
“老道昨晚可是和你說過同樣的話,你卻不聽我的,現在後悔有什麼用?”青衫道長得意的瞪了我一眼說道。
白銘卻在這時提出了不同意見,“萬一那旅走小店是真呢,以我們的實力,冒然上去,也無疑是在找死,而且如果昨晚不是碰見了青衫道長,我們恐怕並不好過。”
“真到假時假亦真,假到真時真亦假,所見所聞並不一定是所感所想,這世間之事,縱然有些假到徹底,可還有人窮奇一生都看不穿,言盡於此,你們兩位小友與老道有緣,今日就此別過,來日再見。”青衫道長留下最後一句話,轉身而去,任誰叫也不回頭。
直到青衫道長在我們的視線裡消失,我收回目光,看向了身邊的白銘,道,“白銘,我們也走吧。”
“嗯。”白銘點頭。
看的出來,他對著青衫道長是有些不捨的。
青衫道長雖有些時候蠻不講理,囂張起來的時候連鬼神都得讓路,但有些時候,其實也挺可愛的。
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值得深交。
但我卻知道,自己和青衫道長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只能偶爾交集罷了,不可能相隨永遠。
就此,我和白銘離去,回到了原來我們生活的城市。
那裏,是有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急等待我們回去處理的。
也是尋找白貞死亡的真相,我和白銘才越行越遠。
而今,也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但當我們真正迴歸時,卻迎來一個不算好的訊息。
在法醫事務所的一間屋子裏,我盯著坐在我面前的陸沅道,“陸沅,你是說真的,白銘要被稽覈?”
陸沅點頭道,“畢竟你們消失了很久,而且是在兇殺案偵破的關鍵時刻,且一走就音信全無了,所以稽覈是必須要經過的一道程式,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緊張,只是例行稽覈罷了,不會傷筋動骨的。”
我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稽覈往往代表著被迫離職,看來,白銘只能暫時從她所從事的工作單位離開了。
“白銘,你有什麼意見?”我也知事不可違,稽覈的命令是上面下達下來的,不是個人就能決定得了的,我只能用歉意般的目光看向白銘,沒想到,帶她回來,會遇到這種結果。
白銘卻並沒有多在意,她大方道,“稽覈就稽覈吧,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好我也可以接著離職的這段時間,做些我想做的事。”
我並沒有追問白銘想做什麼事,是修煉還是其它,因為有陸沅在這裏,這麼問不太合適,於是就點了點頭道,“那你便當是給你自己放了一個假吧,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我轉頭又看向了陸沅,說道,“白銘要被稽覈,我呢,是不是也要一起稽覈一下?”
陸沅笑了笑,道,“你是法醫,稽覈什麼。就是你們消失的時間實在太久一些,這次既然回來了,那就重新去報備一下,再次申請入職吧,反正我們的頭頭你也認識,說一下就好了。”
“嗯。”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應該這樣。”
“那行,先就這樣,晚上我請你們吃飯,算是替你們接風洗塵,我手頭還有點事,就先出去了。”
“嗯。”我點頭,站起來送陸沅出去。
在白銘看不到的一個角落,我問陸沅道,“陸沅,你和我說實話,白銘這次被稽覈,沒有其它更深的原因在裡面吧。”
陸沅聞言一笑,捶了捶我的肩膀道,“你小子想什麼呢,我不是說了嗎,是例行稽覈,不存在冤枉陷害之類的,你就且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不過你和白銘消失了這麼久,到底是去了哪裏,看你突然對白銘這麼關心的樣子,好像你們現在的關係不一般吶。”
我也沒瞞他,直接和他說了實話,“我和白銘結婚了。”
“什麼?”陸沅聞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我,“這麼快?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沒有,我是說真的。”我搖頭道。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用不用我再補一份賀禮?”
“那倒不用,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和白銘並不是真的結婚,但我們已經拜過天地,只是差一個證件,和真正的夫妻並沒有什麼兩樣,到時候我肯定會在老家補辦一場婚宴,你想來,到那時再來也不遲。”
“那我肯定去啊。”陸沅開心道,看的出來,他是真心為我感到高興。
“話說,咱們兩個,是你大還是我大?”陸沅問道,“既然你和白銘已經結過婚了,這稱謂總要變一下,是叫嫂子,還是弟妹,你定。”
“這倒不用,其實我不想這麼快就公佈出去,所以你還得替我保密。”
“保密啊。”陸沅聞言一臉為難了起來,“可你和白銘結婚不是好事嗎,為啥還要保密,話說我這個人可是大舌頭,艾,你別生氣啊,我和你開玩笑的,你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見我生氣,陸沅急忙道。
其實我也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想要提醒他,白銘的身份複雜,如果讓有心人知道了我和她的事,肯定會引來極其嚴重的後果。
湘西白家的事還沒有完,落花洞的事更只是一個開始,如果讓白老邪的對頭,知道他在落花洞放走了白銘,還讓白銘和一個普通人結了婚,白家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畢竟,落花洞女可不是說著玩的。
當然,我並未和陸沅提及太多,只簡單和他說了一下,讓他替我保守秘密便成。
他知道太多,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種壓力。
“行了,那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沒有?沒有我就先走了。”
“你記住啊。”
“嗯。”陸沅回過頭來,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
送走陸沅後,我回到了白銘所在的房間。
“既然我們回來了,一些要做出改變的還是要改變一下,你暫時離職的話,想來我們見面的時間不會太多,要不,你考慮一下,是你搬我那裏住,還是我搬到你那裏住?”
既然已經是夫妻,那總沒有分開的必要吧。
白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那裏的房子很小,而且床也不夠大......。”說著說著,忽說不下去了,偷偷抬頭看著著,脖頸上早已爬滿一抹羞紅。
“那就住到我那裏去,我家的床又大又軟。”我情不自禁道。
白銘沒有再說什麼,算是預設了我的要求。
歸來幾天後,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都慢慢步上了正軌。
白銘離職在家,倒也落得一個清閒,偶爾幫我做做飯,洗洗衣服......好吧,這些都是奢侈,她壓根就不會做飯,也不會洗衣服,以前她一個人住的時候,衣服也都是拿到乾洗店去洗,身為白家大小姐,又怎麼可能會幹這些呢?
我也沒有為此埋怨她,告訴她,只需安心修煉即可,其它的一切事情都交由我來做。
其實一想到白銘是玄門人士,我家裏住著一個大佬,我就更有底氣,在面對一些靈異案件時,也變得從容不迫起來。
就在這一天,我在看案件文綜的時候,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感覺張明的死是另有蹊蹺,便想著再去幹屍案案發現場看一下。
我叫來了陸沅,和後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陸沅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同意,他說道,“案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而且之前也沒看出什麼眉目來,這次恐怕也不會有這麼發現。”
我卻自信的對他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我的直覺,其實,仔細說來,張明的那起案件存在許多蹊蹺之處。”
“比如?”陸沅示意我繼續往下說。
我卻故意留下了懸念,神秘一笑道,“我們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這樣,陸沅被我忽悠著,再次來到了案發地現場。
但卻像之前一樣,我並沒有在這裏,發現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就在這時,我向陸沅提出了一個要求。
“張明的屍體還儲存著碼?在哪兒?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