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我皺起眉頭問道。

    不因其他，只是我看不出面前這個人是人是鬼。早在江南的時候，我勉強可以分辨出旅館小茹乃是鬼身，可這前提是對方日日薰犀香。

    但是，眼前這個‘鬼’，我根本沒有看出對方有鬼的特徵，並且從始至終我也沒有聞到犀香。這代表了什麼，代表要麼對方不是鬼，要麼我功力有限。

    司機大叔紅潤的臉陰測測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就是殭屍了。”

    我嘆息一聲，想要從行囊裡取出桃木劍，背後卻是空空如也。

    “你在找這個東西嗎？”司機放下手裏的斧子，從衣兜裡掏出被硬生生掰斷的桃木劍，隨意將木花灑在地上後，又重新撿起地上的斧子。

    我皺起眉頭，“旱魃？”

    司機大叔沒說話，嘴角的陰測笑容卻是越來越大。

    剎那間，我瞳孔收縮，連忙對一旁小愛和張賀說道：“跑！”

    “可是，天友已經......”小愛捂著臉，淚水不斷滑過臉頰。

    “他已經死了。”我將目光放在司機手裏提著的腦袋上，那正是李天友的睜大了不甘心的眼睛的腦袋，我收回目光對旁邊張賀使了一個眼神，拽著小愛便往外跑。

    “想跑？”

    司機張大了嘲諷的嘴，用力扔出自己手中的斧頭。

    我立住身，這斧子帶著司機渾身怨氣，根本就跑不過。

    手裏不斷掐指幻訣，嘴裏不斷念咒，最後，我們面前立馬豎起一道水光隱隱的牆面。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大腦裡突然像被針頭狠狠紮了一下，劇痛無比。

    而隨之，那牆面厚度瞬間變薄起來。

    那斧子受到牆面阻攔，速度降到最低，然後旋轉的斧身卻不斷刮動牆面，最後，竟然破強而出重新恢復速度。

    “小心。”

    我瞳孔一縮，對旁邊張賀連忙提醒道。

    然而，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張賀緩緩扭過頭來，隨後，那顆頭顱應聲落地，被切斷的脖頸處噴涌出鮮豔的紅血。

    小愛止住哭泣，雙眼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我餘光看見那司機收回螺旋迴去的斧頭，嘴角咧著一邊往我們這邊走來，我連忙回過神來，“快走。”

    說完，便扯著神情呆滯的小愛連忙往馬路下面逃跑。

    身後司機提著斧頭，跟著我們的步伐亦步亦趨。

    這是在荒山野嶺，可卻都是矮山，又值秋天樹上落葉紛紛落下，留下光禿禿的樹幹。如果往那邊跑，定是死路一條。

    背後跟著旱魃，我壓根就不會想到，一隻旱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並且，讓我更加想不到的是，為什麼，我現在的功力明顯在下降。

    難道，是誰為我服毒了？

    想到這裏，我眯著眼睛望著旁邊的小愛。

    可小愛雖然一直在跑，然而雙眼無神，如果不是我拉扯著她，肯定會被路上的石頭或者枝椏搬絆倒。

    應該不是她吧！

    我吐出一口氣，隨後加快步伐，同時方向卻不再往山下走，而是直直地往隧洞那邊走去。

    身後是旱魃，就算我功力全盛時期也不敢硬拼。旱魃，威力巨大，破壞力極強，身體刀槍不入。就連許多得道的天師遇到了，也只能夾著尾巴走人。現在，就更別說我這個剛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況且，我所有法寶還在麪包車裡面，現在根本就無法轉身回去拿。

    那司機步子很慢，彷彿有意戲耍我們一般。

    我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就我現在這個狀態，被對方逮到，也多半就是個一斧分屍的下場。

    我沒敢回頭，只能拉著小愛瘋狂往隧洞逃竄。

    近了，不足一百米了。

    我眼底露出些許輕鬆，可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引擎聲。

    肚子裡的心臟猛然跳動起來，下意識回頭，發現司機的身影已然消失，而那輛麪包車卻是開啟了車燈，緩緩向我們駛來。

    這輩子，我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我爹孃當初生我的時候沒把我多生兩條腿出來。

    小愛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了，嘴裏大口喘息著空氣，臉上也是紅油油一陣，彷彿下了油鍋一般。

    “堅持住。”我看向小愛，冷聲說道。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那麪包車追了上來小愛已經堅持不住了。我鐵定會將小愛推出去，以此吸引那隻旱魃的注意力，藉此自己逃之夭夭。

    堅持住，這句話已經算是我內心中善良的唯一體現了。

    只要她堅持得住，那麼我就不會放手。

    小愛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力量，眼睛變得堅定無比，臉上肌肉隱隱顫抖，但還是大步邁著步伐跟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