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快醒醒
意識一點又一點的回溯著,模模糊糊的感覺我的左肩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我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嘴裏的腥味已經變淡了點,我再一次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臉,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醒醒,怎麼了的聲音。
難道是鬼差來叫我了嗎…
吃力的睜開眼睛,我看見的是一張熟悉的黑臉,厚實的嘴唇一張一合,那聲音是多麼的熟悉和溫暖…
“熊…熊叔……你怎麼…來了?”
“好了,別說話了,快喝點水!”
熊叔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一隻厚實的手掌放在我的腦後,他輕輕的托起我的腦袋,慢慢的讓我喝水。
水混帶著我嘴裏的血,喝下去也是帶著淡淡的腥味。
看著眼前的熊叔,我想起了那天在火車上,林叔也是這樣餵我喝水,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樣的急切。
他們兩個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只是熊叔幽默大咧的性格更像是一位兄長。
他扶著我靠在牆上,讓我好好休息,從包裡拿出乾糧放在我旁邊。我咬了一口餅子,麥香帶著魚味,很好吃。
這時,我驚奇的發現我的左手長回來了!就跟新的一樣,雪白雪白的,小時候被狗咬的疤也不見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抬了抬那隻左手。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這隻手之前明明的被撕扯下來的!
直到我看見那邊已經幹掉的血泊之中的那隻斷裂的手臂時,我纔想起我在我爸的一本古籍裡看過,有一種叫汗屍的粽子。
汗屍是極為罕見和獨特的一種。汗屍是處於中陰身狀態時為某種巫術所控制,不死不活,始終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汗屍的特徵是較肥胖,渾身上下的肥肉褶內會逐漸滲出晶瑩的青色汗液,名為“汗青”,是斷肢再生的良藥,無論手臂腿腳切斷,只要塗抹上“汗青”便可重新生出新肢,神奇至極。
而剛纔我的身上沾滿了汗青,想必這左肩也有不少。肯定是在我昏迷的過程中這隻手長了出來,怪不得之前我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摸著我這“失而復得”的左手,不住的感慨著自己的運氣。
熊叔問我怎麼回事,我把和他分頭走以後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熊叔聽完以後也是沉默了一會後嘆了口氣,道:“不錯,有骨氣,能在那種時刻捨棄一隻手,看來你真得成長了不少。”
我笑了笑,又咬了一口餅子,對著狼吞虎嚥的熊叔問到,“熊叔,你和我分開以後怎麼樣了,那條甬道是通往哪裏的?”
熊叔灌了一大口水,吞下嘴裏的餅子,道:“別提了,走那條甬道走著走著遇見一個沙墓,要不是我事先丟了點東西試試,我這一身肉就要留在那兒了。”
所謂沙墓,是一種防盜手段。之前朝奉說過,因為沙子有流動性,所以在墓道和墓坑上方填埋沙子,一旦有盜墓賊盜挖墓道或墓坑,沙子就會自動將盜挖者掩埋起來,從而保護了墓葬安全。
可是熊叔說的這個是出甬道後有個沙墓,我想了想後應該是墓主故意在流沙上鋪滿一些石頭什麼的來掩人耳目,一旦有土耗子踩上去,那馬上就會陷下去。
熊叔讓我閉眼休息,他也累壞了,躺在地上沉沉的睡去…
不一會,我就聽到了熊叔輕微的鼾聲,其實我挺佩服他的,心還真大。那邊一隻噁心的龐然大物一動不動的還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另一邊又是一隻血淋淋的斷臂。
在這樣的環境裡還能睡著,我真的很佩服他。
雖然剛剛昏迷了那麼久,但我還是非常疲勞,再次看了看那一動不動的屍鰻女王后,我安靜的眯著眼睡著了。
夢裏,我再次回到了那個棋盤那裏,老頭兒依舊是擺好了清茶兩杯等著我。
我很自然的走了過去,坐下身,右手先發棋,直接擺了個仙人指路。那老頭兒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來了個兵三進一,走了兩步後一個完美的“仙人指路”局就開始了。
棋局上,我們廝殺戰天,最後,他用雙車攻將,給我來了個絕殺。我抓了抓腦袋,一口喝完一碗茶。
老頭兒笑了笑,道:“車攻將星,你這個文王還在這裏幹什麼?趕緊回去看看你的將星,別被攻死了!”
話罷,又是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棒子,熟悉的弧線和力道,我又倒了下去…
一睜眼,我就發現那邊的屍鰻女王居然動了起來!它抽搐著,緩慢的搖擺著自己的身子。
它明明沒有眼睛,卻緩慢的朝著我們這邊蠕動著過來。我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只能大聲的叫著熊叔,可他只是鼾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