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就往我們所在的塔頂吹過來，還有一絲絲的涼意。配合着剛剛裴琴對我講過的那個所謂傳說，我又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但是心裏想想，不過就是一個似真非真的傳說罷了，又沒有說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個被冤枉而燒死的姑娘，為何不找到真正的兇手呢？

    裴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滿意的笑了起來，因為她的初衷就是讓我聽到這個故事以後開始深思其中的妙義。我有點不敢再想下去，害怕自己的聯想能力已經超過了現實世界的範圍，反過來就是自己嚇到了自己，這樣真的不太好，但是仔細想來，又有多少次都是這樣了。

    “裴琴，你有話就快說吧，我等著難受呢。不管怎麼說，這個傳說就算是真的，這麼多年的時間了，也該有個結局了，為何你遲遲不說出那個夜晚真正的兇手是誰？雞鴨為何一夜之間都斃命了？如果真的是鬼所為，也該有個了斷了。不然鬼門的人存在了這麼多個世代，幹嘛用的？”我說到。

    裴琴聽完我說的話語，感覺到了一點點責怪他們鬼門的意思，說到：“喂，你以為真的抓住一個活鬼就那麼容易嗎？更何況這個姑娘不是活鬼而是一個死屍啊！”

    這一下爆出了真實的答案。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一開始會問我會不會害怕活鬼和死屍，原來是這個姑娘的原因，但是就算過了幾百年了，這貨也該沒有了吧，屍體放他個一個世紀，都會灰飛煙滅，更何況是這個小姑娘的屍體呢？

    “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死屍也是，但如果碰上了這種厲鬼，附身在了冤死的死屍上面就不好說了，保持生命力，他們說到底就是差了那一口氣，如果出了那口氣，他們纔會心安理得的死去。”裴琴說到。這麼來說，果真跟我剛剛猜想的一樣，女孩沒有死。

    “所以，你剛剛覺得恐怖的地方就在這裏麼？啊哈哈哈。”裴琴突然笑我膽子小，她還以為我會害怕更厲害的東西，但是很可惜並沒有這樣的事情，我只能想到這裏了。難道說她想告訴我的並不只是這些麼？

    “柳丁，你膽子也太小了吧！我跟你說，這裏最關鍵的一點你還沒有看出來呢！”裴琴說到。突然又是一陣妖風颳過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裏的風為何讓我慎得慌，就像是聽見了我們在說什麼事情一樣，非常及時，及時得有點害怕。

    “我、我我我、我真的沒有想到別的了。”我支支吾吾的說到。裴琴那張臉突然嚴肅起來，然後看著我認真的說到：“柳丁，修煉裡最重要的一門課程，就是提升你自己預知危險和疑點的能力，否則你不算是入門道士這一行，這兩種能力是你學會自保的前提。”她說到。

    我又仔細想了想，既然她誠心誠意的想要考考我，我也就認真對待吧。畢竟是活了幾萬年的鳳女站在我面前考我，我光是想到這裏就覺得無上光榮了。如果遇到裴琴從鳳女化身回人形少女，我還能夠向她吹噓一番自己剛剛的見識。

    “嗯……既然那個姑娘還沒有死，死屍也附上了厲鬼的怨靈，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啊，再說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每天都在發生的，姑娘也不一定非要在這裏吧？”我其實是在探測裴琴的口風，因為我並沒有想到別的答案，還是怪罪自己的天賦不夠高了。

    “錯了錯了，你在想些什麼啊，而且現在我問的是除了這個想法，你還沒有別的想法了嗎?”她著急的逼問我，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真的沒有了，屬下無能，屬下無能啊。

    “虧你還是我剛剛認識的那個風流倜儻的男凰，現在就不行了麼。哼。”鳳女轉過身漂亮的擺擺自己的羽毛，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對我笑著說道：“我告訴你一個提示吧，這裏的關鍵點不在於姑娘，而是那個事件。”她古靈精怪的說。

    我眨了眨眼睛，依然沒有想出最後的答案。過了幾分鐘，她終於沒有了耐心，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說：“看你這冥思苦想的樣子，我還是少折磨一下你，好好告訴你吧。”她說到。

    裴琴向我認真的梳理了一遍剛剛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這三者缺一不可，但是這裏她對我挖了一個坑，因為整件事情的主角是那個被冤枉而慘死於大眾面前的姑娘，所以我忽略了最關鍵的那一點——姑娘之外，這個事情還是沒有一個定論，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

    兇手纔是最重要的，其餘的都是無關的。所以整件事情的結果，就是連那個老道士都沒有想到的——這個事情最終因誰而起？裴琴告訴我，最令人害怕的不是姑娘還沒有安心的轉世投胎，而是這個作惡的兇手還逍遙法外！

    這是她的師傅告訴過裴琴的最可怕的故事。因為一直都是一個懸案，大家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這件事情的始終也被記錄在鬼門之書裡，鬼門之書記錄了世界上千千萬萬真實發生的案例，這是唯一一個非常有爭議的案子，現在都沒有一個真正有名的道士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我師傅研究了這五十年，現在花甲之年了，還是沒有能夠想清楚到底是誰所為，因為一般的鬼都不是沒有目的的害人，除非真的生前受了很大的氣沒有能夠放下自己的執念。”裴琴說到。這一點令我也很意外，難道是個人所謂嗎?可是人也沒有可以徒手一夜之間殺死全村雞鴨的本事啊！

    “欸，你真的是個傻瓜啊。”鳳女時而嬌嗔的罵道，時而高冷的回頭背對著我讓我自己去想，這一刻我看著鳳女纖細的背影，上古神獸不可能有這麼高貴華彩的外衣和精緻的面容吧？而且她除了那雙豐滿而華麗的羽翼和人略有區別以外，根本沒有別的區別。

    “鳳女，你的記憶真的和裴琴那個人型少女是兩個端點麼？”我腦袋空白的問道，好像是中了鳳女的魔力一樣，感覺這一刻我的目光落在她依然孤寂清冷的回眸上無法自拔。

    她意識到了我的出神，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裴琴笑起來的那種溫軟有所不同，鳳女給我的笑容永遠是那麼恰到好處，嘴角上揚那種驕傲的弧度，沒有半點兒小家子氣的意思，也不像是晴兒那種鄰家少女一樣，雖然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但還是能夠感覺一絲溫暖。

    “你在看什麼呢？回答我呀。”鳳女說到。她平時說話就是這樣跟我認識的裴琴的語氣並無差別，大概是遺傳了少女的那種好奇心和嬌嗔，還有單純，所以鳳女雖然看上去高冷，但骨子裏還是能夠感覺到說話是平等的。

    “我……”我一時間語塞，因為發現了鳳女和裴琴少女的不同之處後，意外的喜歡鳳女。鳳女是我理想中的那種姑娘，一種不卑不亢的氣質淺顯在她的臉上。

    “你快說啊，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鳳女看我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言辭，還以為是剛剛罵我那一句傻瓜打擊了我的自信心，把我真的弄傻了，纔在這裏說不出話來，後來安慰了我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你真好看。”我發誓這句話只是單純的誇讚鳳女區別於少女裴琴的那種孤高畫質冷感，溫暖而不失風度，讓男人覺得她有種奇怪的神秘感。我也發誓這種神秘感並不是裴琴少女身上的氣質，而是現在背對著我望著塔遠方出神的鳳女的樣子。

    “喂，你在說什麼呀，我警告你啊，別耍小聰明，我對跟著自己修煉的小弟可是很嚴格的！你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用這種話來討我歡心，是想不用思考答案了嗎?”她再次嬌嗔地對我說道。

    “不過是一個答案而已，我也沒有這般居心啊。你想多了，我是不是不該叫你裴琴，對了，以後你變成鳳女的時候，我就叫你鳳女吧！”我說到。

    “這都無所謂啦，說實話我覺得我的名字就是裴琴，無論什麼形態都可以的，只是在化身人型少女的時候，你要注意一下，不要透露我的太多細節，她並不知道男凰的事情。”鳳女說到。

    我點點頭，什麼條件我都能夠答應，只要能夠見到鳳女時時刻刻對我的微笑就好了。不過我這樣子是不是有點痴迷的狀態了？大概是我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一個能夠讓自己欽慕的人了，而這個人居然是個上古神獸的真身。

    “我知道了，不是人和不是鬼，做這件事的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小妖頑皮。”我說到，雖然這答案也有點兒扯，但是我隨便扯了一個這樣的也算不錯了，我要是當年高考有這個本事現在也不會淪落到去上這個不怎麼有名的二本學校啊！

    “嘖嘖，不愧是男凰。”鳳女過來看著我，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