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舊事
怨女絲經過之處黑氣森然,陣陣陰風發出怪叫,彷彿厲鬼的低嚎和抽泣,風帶起殘敗的枯枝落葉在空中捲起一個小小的風眼,風速減緩,幾片未燃盡的樹葉在地面上轉了幾下終於化為灰燼塵埃落地,怨女絲緩緩出現落地,身上的破片衣服輕飄飄劃過地面,走進了一處幽深的巖洞,這裏就是魔族暫時避身的據點,煉獄的黑崖壁。
怨女絲單膝跪地,右手扶住眉心低首輕叩,“向魔主叩安。”
崖壁上有一處凹陷,在高處恰好形成了一處平臺,上面有張諾大的黑漆雕花大椅子,一個人半躺坐著著在那,在幽深明滅的點點光線下,面目宛如一個老人。一個細瘦而又高大的黑色人影站在他身旁,一動未動,彷彿一座跟後面石壁融為一體的石像。
“如何?”椅上的人開口聲音如拉鋸般枯啞,入耳實在是稱不上動聽。
怨女絲:“屬下已經將魔主原話傳於淮桑。”
“他作何反應?”
怨女絲勾唇一笑,語氣裡有一絲輕巧的得意,“惱羞成怒,說狼狽也不為過。”
哪位被稱作魔主的人倒也沒有評判她做得如何,只是淡淡的說道,“不要惹怒了他,兔子發瘋起來也是會咬人的,何況他還是條不聽話的蛇,我們現在的處境比起他也強不了多少。”
怨女絲默默低下了頭,這是魔主在提醒她時刻不忘魔族被破之仇,現下的處境雖比起當初魔族被破時稍微恢復了些元氣,但回憶起最初魔族的鼎盛時期,任誰都不由唏噓感傷。
怨女絲:“是,屬下銘記。”
魔主闔上了眼,似乎是這番對話已經耗光了他的米青力,“退下吧。”
怨女絲伏地退了兩步退下,在內門口處被喊住了。
黑衣男人臉上的顴骨因為瘦而高高突起,指頭關節突出得駭人,這便是魔族的左護法。
他是魔主得力左膀右臂左右護法之一,左右護法一個善文一個善武,兩人為救魔主在上次三族大戰時期受了重傷,右護法在神魂俱破灰飛煙滅之前,最後將殘存的魔丹給了左護法,左護法才得以保全下來。
怨女絲:“左護法。”
男人臉上像是萬年不變的寵辱不驚,“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問到這怨女絲轉轉眼珠,突然想到了什麼,“屬下今天在淮桑那裏發現了個小東西。”
左護法勾了勾手指,示意她繼續說。
怨女絲輕聲道,“是蝰蛇之女。”
左護法:“你是如何得知?”
怨女絲:“說來也巧,我們最初來到這黑崖壁時,機緣巧合之下我曾見過那條小赤蛇,當時覺得生的不凡有幾分靈氣,想收作徒兒訓練一番。那女娃娃也是奇了,我威逼利誘都不為所動,硬是說不和魔族同流合污。真是可笑,自己就是魔族後代怎還說不和魔族同流合污?”
左護法沉思了一會兒,“她現在和淮桑在一起?”
怨女絲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勾起唇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沒想到她還倒是有幾分功夫,能討得淮桑的歡心和寵愛。”
起初怨女絲找了些許尤物送與淮桑,淮桑雖一一接下但卻是將她們送到自己的侍從那裏讓他們享樂。為此怨女絲向左護法打抱不平,卻讓左護法給壓住了。現如今有了那小赤蛇,倒是可以在她身上下些功夫。
左護法低語了幾句,怨女絲會意,“屬下定不負重任。”
分節——(蝰蛇羽神)
煉獄原來也只是一塊平常偏遠之地,而現在之所以被稱為煉獄,因為遍地是妖魔米青怪且毫無生氣,就算有些小生靈在一場天火後也塗燒殆盡,可以說是地上的地獄,涉及此地的三界之人甚少,這也是為什麼魔族餘孽選擇在這紮根興復魔族。
那淮桑也是心存僥倖來這尋,沒曾料想過還真被他找到了。所幸他也不是什麼正派之人,當時知道了他想利用魔族的力量幫助他奪嫡,魔族之人也就順勢答應了。千年前魔族士氣低落,也不失為一個突破重建魔族的機會,狗咬狗,最終還是他們自己兩敗俱傷。
煉獄蝰蛇本是這煉獄一方地的主人,不過任其再兇猛蠻橫終也是躲不過天火的毒烈,終究慘死於這場天火混亂之中。
不過煉裳的生母究竟是何人呢?誰也不曾想,竟是當年犯錯被天君流放至人間的羽神。
羽神也是天上有名的美人,但其性格孤傲冷僻,猶如冷月在上引人嚮往卻又得不到的撓人心癢。
天君的長子想娶其為妃卻遭到了羽神的公然拒絕,長子在眾人面前辱了顏面,氣不過受了這等羞辱,於是暗地裏派人在她管職的冊子裡做了手腳,結果造成了不小的紕漏。天君降罪下來,羽神向天君解釋另有其人,要求找出真正的幕後者。天君護子,爲了壓下此事將羽神賜罪,被流放到了人間。
羽神落在在一片荒蕪之地時昏迷不醒,雖被蝰蛇從其他猛獸口中所救,躲過了一劫,但蝰蛇生性救好(色)她起初也是安了不好的心,而且貪慕其美色乘其昏迷強要了她。羽神醒來看到自己的身體一片片的青青紫紫,而且被禁錮住了手腳動也動不了。
不久之後羽神便見到了元兇,一隻已經化為人形的蝰蛇。蝰蛇生的魁梧高壯,一身怪力大的出奇,所以在這地頭上可以稱作一霸。但是終究是沒有開化的魔物,心智如同未長大的少年一般容易暴怒。
他見到羽神醒過來異常興奮,什麼都不說就要朝她猛撲過來,羽神無法反抗只能尖叫著叫他走開,蝰蛇卻更加興奮。
羽神被蝰蛇軟禁了起來,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成了魔物的禁臠和玩物,每每想起蝰蛇對她做的事情就恨不得一死了之。
不久後羽神便懷了蝰蛇的孩子,起初本想著這孩子絕對不能出世,可未料到事情變化來得如此之快。意外的天火從天而降,天火的火種宛如在這山上紮根了一般,熊熊烈火的勢頭像是要將這滿山遍野燒了個米青光才肯罷休。
蝰蛇雖生性兇殘,但到底還是對羽神還是生出了感情,最後爲了護得她們母女二人平安自己卻慘死火中。
羽神第一次走出蝰蛇的洞穴,無時無刻想要逃出來的外面此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看著洞穴門口燒焦成一塊的蝰蛇的屍體,她心中突然也好像也沒有這麼恨了。撫向微微凸起的小腹,又回到了洞穴深處。
一年後,她望著一條小小的赤蛇從蛋中破殼而出,小小光滑的腦袋昂起來看著她十分可愛,羽神心底突然生出了幾分柔軟,可是如今大限將至,她也是無力再為她做什麼了。
“娘不能陪你了,好好活著,不要和魔族同流合污。”
小蛇昂著腦袋緩緩滑到她身側,卻發現身旁這人已經開始慢慢羽化了。
她是娘?可是為突然什麼不見了呢?她不懂為什麼,她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留住她娘。
最後,她只記住了她娘說的這一句話,所以魔族佔據此地時,她遠遠的躲開了。
再當看到那個男人時,他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回去,說這裏的環境實在不適合她這麼小的東西在這生活。她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他反正只要不是魔族就行了,跟誰走都是一樣的。
(分節完)
南荒大澤。
未晴走過一片礁石時被人拉了一把,被捂住嘴帶進了一塊礁石的空心縫隙裡。
未晴驚嚇得返過頭,“婁閆?!”
婁閆苦笑了一下,“你還知道是我啊。”
知道是他後,未晴神色淡了幾分,“找我做什麼?”
婁閆:“我要跟你談談。”
未晴有些拒絕,“我不是已經跟你說得夠清楚了嗎?為什麼非得這樣不依不饒?”
婁閆臉色有些難看,“我不依不饒?”他從一個米青致的編織口袋拿出一個珠子,逼問她,“那這個還作不作數?”
未晴別過頭,眼神看向地面,“婁閆,你放下吧,就當我們放過彼此好不好?”
婁閆的表情僵在臉上,她竟然說放過她,呵呵……他還真付錯了情……
“你走吧,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你放心吧。”婁閆鬆開了拉住了她的手,臉上是說不出的難看。
未晴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眼裏有些溼潤,“對不起。”對不起,婁閆,你永遠也不會理解我的,也沒人會理解的。
看著未晴走遠的身影,他以為沒有原來的阻力,未晴就會回到他身邊了。其實還是騙自己,怎麼會一點兒沒發覺,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一個人經常發呆愣神,若不是心裏另有其人還會是怎樣。想起那個紫色身影,婁閆的手握緊拳頭砸向了礁石,流出的血跡浸染了不平的石壁。
這天夜裏,婁閆站在灘上靜靜等著。
梓焱看見他的身影走了過去,“你找我?”
婁閆返過頭來對著他就是一拳,可惜梓焱速度更快,早已反握住他的拳頭將他整個人壓制得不能動彈。
“大晚上的約我出來,就是想和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