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難提
白皎較起真來也是個折騰的,一是一二是二,她沒有丟就是沒有,“不可能,我保證我絕對向裡面丟任何東西。”
梓焱:“……”
白皎:“你不信?那你倒是給我說說我丟了什麼啊?”
梓焱無奈,“沒丟就沒丟,你急什麼。”
白皎撇撇嘴,那還不是因為你一臉懷疑的表情。
梓焱:“剛剛我聽到你哭了。”
白皎:“女孩子哭了就哭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梓焱再次慢慢將身體沒入水中,“是嗎?那剛剛是誰說……要是我在就好了?”
白皎沒了說法,原來他都聽到了啊。
“梓焱,我問你啊,如果你的一個特別好的兄弟”,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說道,“就像是柯狄那樣的好兄弟,如果有一天你們因為什麼事情然後關係變得不好了,然後可能因為…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你的有些做法讓他生氣了,可實際上……你又並不想變成這樣,這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梓焱頓了頓,似是沉思,白皎以為他聽進去了,滿懷期待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結果……
梓焱:“你在說繞口令?”
白皎:“……”
她真想拿起沙子糊他一臉。。
白皎小臉皺成一團,小嘴撅著老高。怎麼了,她生個悶氣還不讓了嗎?
梓焱並不能給出什麼很有效的解決方法,因為他完全不能理解她所說的那種情景,更何況經歷過,所以要他給建議豈不是太荒誕了?
梓焱:“這事我可不在行,你去找別人吧。”
白皎:“那算了。”話語間神色間多了幾分落寞,再找誰呢?她也不知道。
“真羨慕你還有個弟弟。”白皎望著他,眼裏有些說不出的豔羨。
羨慕他有柯狄這個弟弟?梓焱心裏默默翻個白眼,那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成天瞎混,沒什麼值得羨慕的。
“還有啊,你們那麼多兄弟姐妹,肯定很熱鬧吧?不過,你不喜歡熱鬧。”
“不過要是我也有這麼多兄弟姐妹就好了,那肯定很好玩。”
“我是不是話有點多了?”對方已經徹底沉默了,白皎才發覺她好像自說自話得有點多了。
梓焱:“……”
白皎以為這是他生氣的前兆,爲了自己不被趕出去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一下沒控制住自己,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不說了。”
梓焱沉默了幾秒,金眸轉而看向白皎,“看到我頭上的疤了嗎?”
“疤?”白皎有些好奇的探過頭來左看看右看看,“什麼疤啊?”
“啊!這個,我找到了!”白皎指著他的頭頂那處突然驚呼一聲。
“……”梓焱簡直想把這個神經大條的丫頭給甩出去。
白皎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說道,“可是……好像只有一點點,不是很明顯了。這上面還有些小凸起。”
梓焱闔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睜眼問白皎,“想聽故事嗎?”
“故事?好啊。”她還真是想聽聽梓焱會有什麼故事,從來沒有聽見過梓焱主動講起自己的事情。於是把白色的裙角撩起紮緊,蹲下來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扶著頭一臉認真的神色。
看著白皎可愛的動作,梓焱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幾分。
“相傳,於九天之上,天族的主人天君有九個兒子,他的每個兒子都各有所長。
天君九個兒子在小時候如普通孩童兄弟一般嬉戲玩鬧,但是從一件事後,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什麼事啊?”白皎不小心習慣性的插了一句嘴,說完又馬上捂住自己的嘴,一臉歉意。
梓焱倒是沒怪她,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道,“上古時期曾一位預言者說,金眸禍世,有不少仙家為此預言轟動了一番。恰好生下龍之五子的眸子是金銅色,五子的母親心知肚明,於是對外謊稱五子是有眼疾,見不得光,所以五子在旁人在的時候都是被繫帶矇住眼睛的。但後來四子不知從哪聽來了流言蜚語,將五子是金眸一事真相揭示於眾人。”
白皎望著梓焱的金色瞳孔微微發愣,金眸?難道說的是他自己?
白皎:“然後呢?”
“然後?”梓焱嘲諷道,“然後五子因此事便處處收到排擠,更是因為被其兄弟聯合誣陷被削去雙角,流放到荒蠻之地。”
白皎心裏一驚,這說的不就是他嗎?!難怪他對人這麼冷漠,原來是因為以前受過這樣的待遇啊。她以為他有很多兄弟還很開心呢,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所以……這是你的那時候留下的疤痕?”白皎說完便要往上摸了過去。
“別碰!”梓焱往後一縮,龐大的身子在池子裏帶起了些水花涌動。
白皎:“不能碰嗎?”
梓焱眸光轉向別處,“現在不能。”
白皎歪歪頭問道,“為什麼?”
梓焱皺眉道,“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
白皎撅撅嘴把嘴給閉上了,又撫了他的逆鱗了,這人脾氣還真是不大好。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問道,“梓焱,你有多大了?”
梓焱:“怎麼?”
白皎:“沒事,我就想問問。”
梓焱倒是不予以理會,既然你只是隨便問問,那答不答就由我來定了。想著就要合上了眸子,以作休息。
白皎:“梓焱?”
見他不理會自己,又在他眼前來回晃了晃,“梓焱?”
難不成睡著了?白皎不由狐疑,一個人能突然睡著,這怕只有是累極了纔會這樣,但他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哪能睡得這麼快?!梓焱肯定又是誆她。哼,過分!就覺得她好欺負,不想說就不想說,裝什麼深沉啊。
白皎捏著小拳頭在他眼前揮舞了幾下,咬牙切齒的小模樣像只沒有任何威脅力,但又正在發威的小奶貓。實在是沒勁,白皎掄著胳膊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的望他一眼。
待塵落聲靜後,梓焱緩緩睜眼,眼裏含有一些別樣的情感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白皎還真是有些個意思。
白皎在回去路上,想起梓焱閉目故作休息的姿態,她就忍不住惱火得要踢沙子裡硌腳的小石子,踢著踢著竟發現心情竟然好多了,不似剛剛出來時那麼煩悶,一口鬱氣結在喉中既上不來也下不去的難受也消失殆盡。雖然沒得到什麼建議,但是把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果然好受多了。那傢伙,雖然不想承認是他幫她分散了注意力,但還是應該要謝謝他。
“主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煉裳跪在淮桑左邊一側輕輕的給他捏著腿。
淮桑手握著扇柄抵著眉心揉了一會兒,“再過幾日吧,等我想出好的法子來。”突然坐起把煉裳抱起,放在自己身上,“不用再捏了,跪著多累,我這腿也好得差不多了。”
煉裳微微一笑,“不累,我跪在蒲團上呢。”
淮桑倏的一笑,颳了刮她的小巧米青致的筆尖,“煉裳真是乖巧惹人憐,你說我要怎麼疼你呢?”
煉裳將頭靠在他的胸側,“主人說什麼呢,主人可是一直都很疼煉裳啊。”
淮桑托起她的軟細腰,湊近她的臉頰,在她殷紅的唇上輕吮了一下。
望著煉裳臉上的緋紅,在紅色衣裳的襯托之下更加面目豔麗,淮桑一時間不由心情大好,“如何?”
煉裳眼神忽閃,倏的變成小蛇的樣子鑽入了他的袖中。
這小傢伙,還真是容易害羞。
突然一團紫色迷霧飄過,升騰在淮桑頭頂上的不遠處。
淮桑嗤了一聲說道,將袖中的小蛇攏了攏,護了一層淺淺的仙氣,“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每次來還裝神弄鬼的?”
一陣盈盈悅耳的笑聲透著絲絲詭異,隨後紫色迷霧散去,一個臉上纏著無數髮絲的女人出現在淮桑面前,這個怪物正是魔族左護法的得力手下怨女絲。
她用手指勾弄了一下頭髮,發現其實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反正她的滿面都是頭髮,“四皇子,您還是這樣利嘴不饒人啊。”
“人?”淮桑輕覷了她一眼,眼裏滿是不屑,言語更是尖利,“你姑且也稱得上人?”
淮桑語氣中銳利的鄙夷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心?呵呵,她有嗎?她也不知道呢,她會不會有心這種東西,誰叫她是個怪物呢?
她怪笑了兩聲後眸子裡透著幾分狠厲之色,說道,“主人說過了,如果你四皇子再不把握住機會,這原先說好的合作,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淮桑最恨別人拿捏他的的弱點和軟處,何況對方還是他瞧不上的東西,心裏氣憤語氣就不由的更加衝,“哼,我心中自然有我的計較,哪用得著你來提醒我?!”
看著淮桑惱羞成怒的樣子,怨女絲覺得十分解氣,她又何必跟他廢那麼多話?
“四皇子明白就行。”看向淮桑袖中時眼神帶著幾分別樣的光,說完便化為一陣煙霧飄散而去了。
哼,你再瞧不起魔族還不是得依賴魔族的力量?!怨女絲一笑,透著幾分殘忍。
袖中的小蛇突然動了動,淮桑反應過來將那層仙氣撤去。
女聲有些微微不悅,“她怎麼又來了?”
淮桑摸摸她的小頭,以示安慰。